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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生病,却又拒不见客。这让乔飞心里很不安,她甚至隐隐的有种想法,或者,周夫人夫妻两人这次吵架,还有她的缘故?
马车停在外院,她和八妹下了车,回到了后头的院子,乔飞看向八妹,“你去找空青,让她帮着收拾些楚朝惜的东西,让管家送过去吧。旆”
“姐,你脸色不是很好,没事吧?”
“我没事,你去吧。”打发了八妹,乔飞一个人回到屋子里,觉得脑子晕晕沉沉的很,实在撑不住索性便躺在了榻上。
望着屋顶,她觉得很累。
是那种心累的感觉窠。
说不出来为什么,有种从不曾有的心惶。
这一刻,她躺在榻上,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骤然失声而哭——她很无助,很委屈。
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不是这时代的人,却偏偏到了这个时代。
原本的爹娘对她漠然,甚至可以算是苛待。可一步步走到现在,她却又发觉,或者,那所谓的亲生娘亲不是亲的?
越想越觉得委屈。
乔飞如同个孩子般哭倒在榻上。
屋子外头,八妹一脸着急的要冲进来,却被空青一把给拦下,“别忙着进去,姑娘她只是发泄一下情绪,让她哭会,咱们就在外头侯着,待得姑娘缓口气再进。”
“这样可以吗?”
空青点点头,却没有再出声。
八妹素来明媚的小脸垮下,随着空青坐在屋子外头,小脸抵在双膝上,一脸的泫然欲泣,她也很想哭!
三天后。凤西楼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空青在前头带路,先在外头禀了一声,“姑娘,凤公子到了。”
“请进来。”已经用了两天的时间来平复自己的情绪,乔飞这会完全镇定下来,听到凤西楼的到来,却是心头一跳,想起她上次托他去查的事,乔飞掩在袖中的手悄悄的握了下。
难道,真是那边的事有消息了?
“乔飞。”不知道何时起,凤西楼对乔飞的称呼由着当初的讨厌,到后来的乔姑娘,再到如今的乔飞,虽然是直呼名姓,可却透着种亲密和熟悉,他为着乔飞并不曾让他改口而屡屡沾沾自喜的很。
孰不知,名字在乔飞那不过就是个称呼。
难道你起了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
要是凤西楼知晓乔飞心里这般的想法,估计会郁闷到吐血的。空青亲自捧了茶,“凤公子您的茶。”
“有劳空青姑娘。”
“凤公子客气。”
空青微垂了眉,低眸敛眼的福了福身。
慢慢退出去。
知道她们是有话要说,空青便体贴的亲自守在了门口,屋子里,乔飞对着代头喝茶的凤西楼扬扬眉,“你这个时侯过来,如何,可是那事有了结果?”
“怕是你我都想错了。”听到说起之前要调查的事,凤西楼慢慢的把手里的茶盅放到桌子上,眉眼凝重,“我的人查那那处,经过几天的仔细搜查,最终确定了一件事,驸马爷有妻!原配妻。”
“现在那妇人呢?在哪”
“她被咱们这位驸马爷休弃,独自一个人在原籍生活,并没有改嫁——”凤西楼很奇怪的看向脸色难看的乔飞,心情多少有些沉重,“没想到咱们无意间发现这么大一个秘密,真不知道这驸马爷是怎么选的。”
“到了这会,你应该知道楚朝惜为什么会入狱了吧?”乔飞嘲讽一笑,她就猜到这里头应该会有什么猫腻,现在看来,这位驸马爷分明不是因为楚朝惜顶撞公主而生气!
让他一心想要致楚朝惜死地的是那出戏。
原来,根源还真的在那出戏上。
乔飞苦笑,在戏文里驸马抛弃原妻,谋妻杀子,落得个尸首两个,咱们这位爷原来是心虚,是恼羞成怒。
他恨他排了这出戏!
所以,才定楚朝惜这条命吧。
知道了缘由,可照样是没办法救人啊,头一回,乔飞对于自己是否真的要定居在天子脚下有了怀疑——
<p里的人太自傲,太强势。
“竟然是这样。”很明显的,早先没往这方面想,后来又为着自己突然发现当朝驸马这么一个惊天大谎而忐忑,哪里还想到其他?
这会听着乔飞一提,凤惜楼脸就黑了。
他之前竟然没猜到这么一行!
“那现在,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乔飞微微一笑,眸底一抹厉色浮起,她对着凤西楼淡淡的一笑,“这话你可是问错了,要想知道咱们的驸马爷接下来怎么办,你怎么问我?”
“不问你难道我还问驸马爷去?”
乔飞点头,“可不是正要去找找咱们那情深义重的驸马爷?”一边用着恶心的戏码哄着天下,一边却用着最残忍的心思去负那个女孩子。这样的人也配当驸马?
“不可以,我不同意你去见他。”凤西楼一惊,立马摇头否决,乔飞本来是在背后看着的,要是真的站到了台前,不合适!
万一那驸马再是个心狠手辣,瑕疵必服的,知道她是为着楚朝惜救情,日后不报复她才怪。
“你可以跟着我一块去啊。”乔飞看着他一脸的激动,好笑的摇摇头,“而且,你觉得即是我要求的见他,难道还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可我还是不放心。”
乔飞没接他的话碴,只是笑着向他伸手,“借你的人一用,给咱们的驸马爷送个信儿。”
“好吧。”
凤西楼觉得自己只有点头的份了。
五公主府。
驸马爷正陪着公主研华在赏花,外头总管的身影一闪而过,想起之前自己曾交待下去的某些事,驸马爷不动声色的陪着研华走了一段路,直到她觉得累,又细心体贴的把人送回去,再三的叮嘱丫头好生服侍,他方四平八稳的向着前院的书房行去。
书房。正在侯着的管家躬身见礼,“见过主子。”
“免。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不是和你们说过,我和公主在一起的时侯,天塌下来也不许回报?”
这次天没塌,可也快了,身为驸马爷身边第一得力的人,很多事情他自然是心里有数的,比如驸马爷原籍的那件事。
对这件事,他想想就觉得不安心。
驸马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老陈,老陈?”驸马爷的话打断管家的思续,他赶紧凝气敛眼,低眉垂眼,“主子,老奴在。”
“你到底找我说什么事?”
“是这样的,有人送了张拜贴,是凤家的长公子,还有位不起眼的乔家姑娘——”那管家略一犹豫,轻声道,“若是主子忙,老奴这就去打发了她们。”
“不必,我去见见他们。”
外院书房,五驸马亲自接见凤西楼和乔飞两人,公主府的下人自是眼高于顶,对于凤西楼这个凤家的嫡长子还算是客气,可换到乔飞这,你就看那眼神吧。
个顶个儿的都是不屑!
乔飞却也懒得和他们去计较。
她又不是过来让他们高看一眼的。
两人的前头都放着茶,乔飞端起来还沾了沾唇,凤西楼却是连看都没看一眼,他只是负手而立,那风华绝代般的背影,看的门口侯着的几名小丫头都忍不住悄悄的向着楚朝惜多打量几眼——这个公子好俊俏!
一阵脚步声邮远及近,门外,有小丫头的请安声,乔飞和凤西楼两人互看一眼,都是面色一凝中向着门外缓缓望过去。
五驸马生的很好,唇红齿白,极是风流倜傥,可落在乔飞眼里便成了奶油小生!她和凤西楼两人上前,“见过驸马爷,给驸马爷请安。”
“原来是风大公子,还有这位姑娘,两位贵客请坐。”三人依次落坐,丫头重新换了茶,五驸马笑着看向凤西楼,“不知凤公子来所谓何事?”
“在下有一事想求驸马爷开恩。”
“说说看。”
“在下想请驸马爷放过那位楚家公子一命。”凤西楼按着之前和乔飞商议好的,也不和眼前这位主儿兜圈子,径自开口道,“驸马爷身尊体贵,何必和几个不长眼
的人生气?您若是还没消息,回头我就让人收拾他……”
“哪个楚公子?”五驸马眉头微蹙,继尔又朝着凤西楼歉意一笑,“我最近只顾着陪公主,都没去过问外头的事,可是下人给凤公子惹了麻烦?若是我这边下人的错,定让他们给凤大公子磕头赔罪。”
“爷,就是那位冲撞了公主的楚公子。”
听到这里,五驸马黑了脸,对着凤西楼看过去,“原来是他,不过,凤公子,这事我已经移交到了刑部,所以,我实在是帮不上你的忙。”就是能帮,他也绝不会帮。
只要一想到楚朝惜,想到那出戏。
他就很是愤怒。
不把楚朝惜的脑袋给砍了,他消不了心口这把火!
“驸马爷当真不放人?”
一声清脆的声响,五驸马转头,就看到端坐在椅子上朝着他浅浅淡淡的笑的乔飞,看到他望过琮的视线,乔飞对着他微微一笑,“五驸马,敢问五驸马一声,您想处治楚朝惜,为的是什么,理由呢?若单单只是您一句顶撞公主,便得砍头谢罪,谁人能服?”
“凤公子,这位姑娘是——”
“我是楚朝惜的妹妹。”乔飞往前一挤,身子成功在五驸马跟前停下,她用着极低的声音道,“驸马爷,您以为杀了楚朝惜,把这出戏给禁了,您就能把之前的印痕给抹掉?我告诉你,办不到!”
五驸马脸色微惊,“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这信的笔迹您可认识?驸马爷不妨好好看看。”乔飞丢下这么一句,对着凤西楼眨眨眼,两人前后走出了书房。
留在屋子里的五驸马手里的信如同千金重,他不敢看!半响,咬了咬牙,他撒开,竟然是一片空白,落款上有素娘两字。
心头一痛,再细看,他便发觉那宣纸的不同。明显是哭过的眼泪滴在上头晒干所成。
这是素娘的性子!
眼前晃着的虽然是空白的纸,可五驸马却觉得自己好像被压的喘不过气来——素娘,素娘!
“相公,相公你在发什么呆啊。”五公主打小古灵精怪的,这会哪怕是有着孩子,也不曾安静一会,这才转眼就拉着驸马爷去外头园子赏景了,可看着意气风扬的研华,一再想想素娘,五驸马的心如同被刀剜去一般的疼。
而且,除了疼之外,还有几分忧色。
竟然被凤西楼和那个女人给找到了把柄?
素娘,你还好吗?
他们没把你乍样吧?
砰,耳边一声重重的闷响,是研华公主发脾气,“我说驸马,你今个儿到底在想什么,本宫说的话都说了三遍了,你却是半个字不曾入耳,难道说,本宫就这么的碍你的眼?”
“都是我不好,是我扫了公主的性,还请公主责罚啊。”五驸马微微一笑,对于哄向来任性的研华,五驸马是手到擒来,不过转眼功夫,五驸马就把研华公主轰的破啼为笑,瞪了眼五驸马,“下次再敢走神,看我和你没完。”
“是,都是在下不好。”
好不容易把研华哄去午睡,五驸马径自到了外书房,看向那个侯着他命令的管家,沉吟半响,他突然道,“你说,要是把那两个人一块牵扯进来,容易吗?”
“不是很容易。”那管家摇摇头,一脸的淡定,“凤大公子且不提,他是凤家的嫡长子,起着承继的作用。至于乔飞,他这两天也打探了出来,看着五驸马的脸,管家低声道,“那位乔姑娘极得三王妃的欢心,而且,为了她三王妃不惜警告东方相爷家。”
“三嫂在帮她?”
“不止是三王妃,还有越家的周夫人,认了她为义女,以娘亲称呼——这样的人,怕是哪一个好动的。”
坐在椅子上沉吟半响,五驸马的食指微屈,在书桌上来回的轻敲着,蓦的,他眸中一道精芒掠过,吩咐管家道,“你去帮我送个贴子给他们两人,就说,我明个儿请他们去燕江楼赴宴。”
“是,主子。”
乔飞接到请贴时,正在和凤惜楼说话。
两人对于用这样的方式惊动五驸马的后果很是有点不安,要是那个五驸马真的不理会,他们也没别的办法不是?
而
且这样的结果很可能就是让楚朝惜或者会在牢里提前送命!
可不做点什么,乔飞又觉得不舒服。
而且,她真的觉得那位驸马爷或者会顾忌旧情,还有自己的名声和前程等,不会那么冷血一点情面都不讲的。
事实上,她都做好了和五驸马翻脸准备。
早在听凤西楼的话说查到这件事情的结果时,乔飞便在心里盘算好了——这事,一定要先把五驸马给拿下。
拿不住,那大不了就两败俱伤。
反正她也没啥好怕的,这里可是皇城,是天子脚下,大不了她去告御状!
如今,收到五驸马的贴子,乔飞扬扬眉,朝着凤西楼笑笑,“你说,他找咱们有什么事要说?”
凤西楼摇头,“我哪里知道?而且贵人们的心思,哪是咱们这些小人物能猜度的?”
被他这话说的扑吃一笑,乔飞瞪他一眼,“你这话说的可是大错特错,小人物是我,而非非是你凤家嫡长大公子好不?”
“要是连你凤家的嫡长公子都成了小人物,那你说说,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还有的活吗?”
“你也不是小人物啊,你且出去打听打听去,谁家小人物有周夫人那样的娘亲疼?还有我这样的朋友为你跑前忙后?”
乔飞听了这话倒是笑了,“好吧,是我错了。不过,我可是沾你们的光,实在啊,我本身还真的就是一个小小的乡下黄毛丫头。是你和周夫人看的起我罢了。”
“什么都别说,这话我不爱听。”凤西楼黑了脸,他承认自己最早的时侯没把乔飞放在眼里,可现在,他是真的把这个女孩子装在了心里,哪怕为此违背了父亲的命令。
虽然他得不到她的回应。
可看着她难过,看着她皱眉,不开心。
他都恨不得扑过去把她的眉给展开!
只要看到她笑,自己就觉得这一天都是晴天!这样的心态不知何时出来的,可凤西楼却是清楚的很,不管如何,只要楚朝惜在。
乔飞是不会接受自己的。
因为他是旁观者清,哪怕乔飞和楚朝惜在冷战,在吵架,可两人之间那种无形之中的默契,也绝非是外人能掺合得进去的。
他不是什么君子,所以,对于乔飞,他觉得自己心悦了,便毫不犹豫的去追求。在他的心思里,只要乔飞没成亲,他为什么不能喜欢?至于最后的结果,只要他问心无愧。
哪怕乔飞最后没有选择自己。
他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了。
越家——
周夫人的住处,周夫人歪在榻上,脸上是不正常的虚弱,整个人全身上下透着尽是颓废,看的黄嬷嬷几个心里难过的不得了。
“夫人,要不,您还是去见见姑娘吧?”黄嬷嬷上前帮着周夫人捧了燕窝粥,拿了勺子一下下的喂着她,槐花则把个软枕垫在周夫人身后,小心的帮她调整好姿势,“夫人,今个儿姑娘又来了呢,可又被小桌子挡在了门外。姑娘走时真的很伤心的——”
“我知道她是个好姑娘,她也是真心对我好,把我装在了心里,当成亲娘般的孝敬着,可我不能拖累她。”周夫人想的很清楚,自己这身子怕是不成的了,若是以前,在这个世界上她是真的一点牵挂都没有。
可现在,她却有了乔飞。
乔飞的很多事她还没有查清楚。
为什么姐姐的孩子到最后却成了陈家村一户农家的女儿?当年到底是谁出的手?
她越想越不甘心,她不想死。
可是这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