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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夫人,不好了,那姓禄的竟然有了身孕,如今她正站在外头,一副受了滔天委屈的模样,引了好多百姓在议论。”丫鬟急急忙忙地奔入白氏的屋里,边喘气边汇报。
正打着算盘的白氏听后,勃然大怒,“怎么会!那下贱东西居然有孕了,大少爷可有跟着她来?”
怎么会有了身孕,为何没人通报她,白氏觉得自己被打懵了,她派去看着顾脩的人呢?竟然没一个人来通知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丫鬟扶起白氏道:“夫人,大少爷没跟来……如今,我们是把人赶走,还是请进来。”
白氏冷静了片刻,挑眉咬牙道:“赶走那个贱人只会坏了我们顾府的名声……叫人,把她请进来吧。”到了内宅,生死打杀,不就只是她这做主母的一句话吗?无知小儿,竟想蚍蜉撼树。这一刻,白氏真真切切地起了杀意,她一向不是那种爱和人耍手段的女人,比起在背后玩心眼她更喜欢真枪明剑。
下人听后也就按其吩咐出去通报了,白氏心里有气,但为了顾家的名声不得不这么做,随后又叫来几个家丁让他们出去把顾脩带回来,如今这场戏要演起来,可不能少了她这个儿子啊。
“娘,你真得让那个女人进门?”收到风声顾靖急匆匆地奔了进来,焦急道。
“你怎么跑来了,这事不用你管,梧桐带少爷回去。”白氏想着待会儿还有一场‘硬战’要打,不乐意小儿子跑来凑热闹。
“不,多一个人就多份力,万一他们闹起来,有我在也是好的。”顾靖扒着屋里的八仙桌,死活不肯走,弄得白氏很是头疼。
知道小儿子也是好心好意,可等会儿说不定会出什么篓子,万一真闹翻了,出人命了,这可不能让小孩子看去。
白氏这头想方设法打算把顾靖哄走,暗搓搓地准备和禄慕晴硬战一把。而另一头,刘晓雯也收到了消息,来传信的人正好是当初让她派出去为了监视禄慕晴的武夫。
“怎么了?咋咋呼呼的,过会儿要用午膳了,你要去哪儿?”刘大姐看她带着下人准备出院,神色紧张,不免疑惑道。
“就……就有点事,我出去一下,很快,很快就回。”刘晓雯紧张道,结结巴巴地唯恐大姐把她扣下来了,说完就提着裤子打算开溜。
“等等,最近你一直不大对劲,今日又这幅模样,说!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刘薇琳抬眼看了她一下,侧身把她的路挡住了,大有一副你不讲清楚就不放人的架势。
“姐啊,人命关天,你先放我出去,我回来再和你说,行吗?”刘晓雯苦着脸,想从刘薇琳面前溜走,但可惜被对方身后跟的几个妈妈给堵住了。
“行,我同你一块去看看,如何。”
“啊?不是吧,这……”
“行还是不行。”
“那……走吧。”最后刘晓雯只能妥协,带着霸道的大姐,顺利出府了。
还好顾府建得离刘府不远,刘晓雯小腿一迈,直接带着一群下人浩浩荡荡地‘杀’了过去。顺便在路上乖乖地和刘大姐解释了前因后果,刘大姐一听便明了了。
确实她若是白氏,怕是想直接杖毙那个女子了,毕竟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居然被这么一个女人拐走了,一方面恨铁不成钢,一方面也难免会起灭口之心。
想到这,刘大姐不免问:“你是想去阻止白氏吧,为何要这么做,直接杖毙那样的女子是顾家宅内的事,我们怎么能上去插手,再说白氏这么做很是果断,我觉得蛮好。”
“姐啊,那女子怎会想不到这种情况,她既然不怕伯母,刚上门找事,必然是有了什么依仗。退一步来说,若是伯母真的不计这些把她处死了,那后果也很是糟糕,不说外人的闲言杂语,怕是连顾大哥也会和伯母置气。”
“……”被妹妹这么一说,刘薇琳也醒悟了,确实这么下来,外人不知会怎么传,以后还有哪家的姑娘愿意嫁入顾家,但白氏是何等聪明,她不可能想不到啊?
“我知道你还是有些疑惑,待会儿你大概就懂了。”刘晓雯深深地看了姐姐一眼。
刘晓雯一个跨步进了顾家大门,也不等人通报,就冲进去了,带着下人到了大厅,发现大多数人都在,唯独顾老爷因为出外买货了没能回来。
“刘晓雯?你怎么跑来了。”顾靖抱着柱子,像个树袋熊一样,而他的身边还围着几个打算把他抓走的丫鬟,很是可怜,看到刘晓雯时难免感觉看到了圣光,可刘晓雯根本没看都没看他,直径走到了白氏身边。
白氏坐在大厅的正座,两手边站了一溜丫鬟妈子,个个都气势汹汹,冷眼地看着站在一边的禄慕晴,她衣裳单薄,低垂着脸,如同小白花般娇怜。至于顾脩,刘晓雯扫了一遍,发现没有他的身影,索性也就抛到了脑后。
看见禄慕晴怀孕了,刘晓雯也不是很惊讶,毕竟在来之前她已经知道了,可刘薇琳看到了,就不免惊讶了片刻,心想这顾脩居然如此不知分寸。
“伯母,很抱歉,雯儿今日不请自来。但也是因为担心伯母,这事还得小心处理,不知顾大哥回来没?”刘晓雯首先开口了,镇定地看了禄慕晴一眼,眼神很是犀利,直接看得对方抖了抖。
禄慕晴原本是想上门打白氏一个措手不及,结果半路杀出了个陈咬金——刘晓雯,一下子把她的安排打乱了。
白氏看见刘晓雯时,只惊讶了半会儿,毕竟刘晓雯平时干过不少让她吃惊的事,“你这小孩……你顾大哥回来了,不过不在这儿。”
“那不妨让顾大哥出来吧,这样才能看清某人的面目。”刘晓雯转过身慢慢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顾郎真心相爱,如今有了身孕,为何还要这般对我。”禄慕晴害怕了,立马边哭边道,眼前这小姑娘到底什么来头,为何对方的眼神仿佛已经将她看穿了。
“感情可以是假,这怀孕就更不用说了。”刘晓雯颔首说道。
“你说什么?我腹中的孩子还能有假?”
“闭嘴!来人,去把顾靖给我带上来!”白氏可懒得听那女人的废话,再说刘晓雯既然敢说出那样的话,便必然是知道了点什么。
想到这儿,白氏不免有些诧异,看来她还是小看了禄慕晴,这次要不是有刘晓雯介入,说不定还会被对方摆上几道。
此时,顾靖看见下人没想再来抓走自己了,也就放开柱子,挪到了刘晓雯身边,但碍于大厅里诡异而又压抑的气氛,所以不敢出声,只能拉拉对方袖子示意一下。
刘晓雯抿嘴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看向门外了,表情严肃,似乎正等着顾脩进来。
刘薇琳从跟进来后,便一直都在观察,尤其重点地观察了禄慕晴和白氏。白氏为人老道,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所以外露的情绪很少。可禄慕晴比起白氏就逊色不少了,虽然演技不差,但那不经意流露出的心虚,确实是被刘大姐轻易地捕抓到了。
心虚?她在心虚什么?女人微微凸起的腹部让刘薇琳瞳孔一缩,难道这胎儿还真有问题……
没一会儿,顾脩便被几个家丁带上来了,他的气色不大好,大概这几个月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可眼里依旧是神采奕奕,朝气蓬勃,一进来看到了禄慕晴,眼神便又亮了几分。刘薇琳看了,不免心惊,此女子真是手段了得,竟把顾家大少迷得晕头转向。但从另一个角度思考,又觉得顾脩并非如传言那般窝囊,毕竟放眼这整个扬州,能有多少个富家子弟能像他这样愿意守着一个女子过苦日子。
可他做到了,从顾脩被赶出顾府,陆陆续续已经有三四个月了,可对方却从未有过抱怨。刘薇琳不免为顾脩叹了口气,若这女子再有点耐心,等上个一年半载,谁胜谁负就不一定了。
“娘,你把我俩弄来这儿干嘛?”顾脩看见禄慕晴没事后,便开口问道。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儿子!至于她,你自己问问,可不是我把她弄来的,是她不请自来。”白氏冰冷地道,看见自己儿子如此痴情的模样,恨得是牙痒痒。
“晴儿?”顾脩被白氏吼了一声,但还是先走到了爱人身边,扶住了对方。
“顾郎,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如果没有我,你怎会……”禄慕晴见他质问,不免哭了出来,泪水顺着她脸颊滴落。
“没什么,我不在意。”顾脩看她哭了,心便软得不行,连忙拉起她的手,后又对白氏道:“孩儿知道不对,可娘既然不想见我们两人,今后便当再无我这个孽子吧。”
这话可把给白氏气到了,一向强硬的她居然也湿了眼眶,半句话也说不出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儿子拉着着狐媚子打算离开,心下一急不免重重的拍在了扶手上,将众人的目光又吸引了过来。
刘晓雯知道这次可不能让禄慕晴溜回去了,这狐狸尾巴好不容易露出来了,越早处理掉越好,必须一鼓作气将对方的真面目撕开。
于是在白氏开口前,她出声了:“等一下!顾大哥何必将话说得如此绝,伯母这番作为难道不是为了你,你这么一说,不就是伤了她的心吗?”
此时的刘晓雯已经生气了,就算顾脩再怎么深情也好,可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便和养育他十几年的亲娘离心,想想就觉得狼心狗肺,这样的人,她又何需再给对方面子呢?
顾靖吃惊完后,也跟在刘晓雯身后开口了,语气很是气愤,“哥!自古以孝为天,你又有什么资格说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