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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长孙殿下来了。”
周福为梳洗完毕的凤帝披上袍子,对端着盥洗用具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见他们全下去了,这才禀报。
“秋儿来了?快让他进来!”
这个时候就来了,想来那柳家小子的身子也该无大碍了才是。凤帝面上一喜,心中自是知道自家那个小孙子此刻前来所为何事的。
“周福,鸿儿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皇上,早些时候襄王殿下便来过了。您当时还没醒,襄王只让老奴带句话给您。他一切都安排好了,此刻已经备好了马车在宫外候着了。只等着小殿下。”
“知道了,鸿儿想的倒是比我周到许多。”
“那皇上今日的早朝——”
“照常。周福你去安排吧。”
“是!老奴先下去了。”
周福福了福身子,很快便退出了门外。
“皇爷爷,您起了?孙儿给您请安了。”
凤知秋进来的太急,差点儿和刚要出门的周福装个满怀。才走进屋内,便见着凤帝此刻正满脸笑意的瞧着自己,许是才洗漱过的缘故,那股明黄尽衬得老人更加有精神气儿了。
“免了吧,秋儿此刻前来,彦卿那小子想来是好了?”
这小子今天怎么了?怎的情绪这般低落?眼角也是红红的,难不成出问题了?
“皇爷爷,有齐青公子在他身边,卿哥哥会尽快痊愈的。孙儿留在那边也帮不了什么忙,反而徒增乱子。”
那人若是醒了,也再无自己的容身之地了吧?
凤知秋眸子微暗,脸上尽苍白了许多。
“那就是没事儿了嘛!秋儿何必逼着自己?皇爷爷早就说过,彦卿那小子的毒并非你刻意所致,你又何须全往自己身上揽?现在既然都相安无事了,秋儿便放开心可好?皇爷爷可见不得你早委屈的样子,瞧这小脸白的!”
凤帝慈爱的揽过少年的肩,语气柔和。
是,第一次确实不是自己刻意所制!可昨晚!
哎,凤知秋突然只觉得心尖儿都开始轻颤了起来。
“皇爷爷说的极是,秋儿自是知道该怎么办的。”
凤知秋面上一笑,白皙的脸旁印出了两个煞是可爱的酒窝。腮边更是染上了一抹红晕。手心早已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
“哈哈,这就对了!咱们秋儿生的这般俊俏,若是多笑笑。这凤京的姑娘家定会被你小子迷得神魂颠倒的。”
“皇爷爷!”
“好,好!不说了!咱们去用早膳吧,你父亲已经在宫门口备了马车。”
凤帝见那孩子气急败坏的瞪着自己,只道他是害羞了。也不再去逗他了。
外面已经大亮。若是再不出发,被来上朝的大臣瞧见了,保不齐他和鸿儿就很难离开了。
凤帝面色凝重起来,孙子长这么大第一次出门,自己怎么也不会放心的。何况他还中了那等人人罕见的圣毒。也不知道鸿儿人手安排的如何。
“这、就要走了吗?”
凤知秋眼神微暗,心底竟升起一股不舍。这皇宫虽不比家里舒坦,但好在这里有皇爷爷,还有他。
那晚答应皇爷爷,待彦卿的毒结了,自己便去寻那些武学鬼才。却没想到如今尽离开的那么快!连那人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吗?
“恩,你该知道此番前去,短时日内怕是回不来了。秋儿,在外要和你爹好好保护自己,皇爷爷就不去送你们了。”
“孙儿知道的。您放心吧。皇爷爷自己也要保重,天气凉了,素日多活乏活乏身子,别总是批阅奏章。那样对背不好。”
凤帝目光欣慰的看着怀里的小孙子,不错!秋儿小小年纪倒是比自己当年还要重情重义。比他那个爹还要懂得关心人呢。
两人离了东宫,凤帝便目送着那个少年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红墙拐角处,再也看不到才回过神。只是不知何时,那长满皱纹的眼睛尽早已湿润了一片。
“周福,秋儿他长大了!我也可以放心了。”
“是!长孙殿下是个好孩子。”
周福托着凤帝的袖子,扶着他朝乾钦殿走去,那里还有满朝文武官员等着这位年迈的明君。
清晨的宫路上时不时吹来一阵凉风,朝阳之下,主仆二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主子,少爷出来了!”
明溪撩开布帘子,朴素的马车之中此刻端坐着以为年纪不及四十的男人。他皮肤白皙,器宇轩昂。紧闭的眉眼之间尽和凤知秋能有六分相似。
不是凤锦鸿又是谁?!
明溪话才说完,他的身后便冒出了一人,那人尽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爹爹,孩儿来迟了!”
凤知秋冲明溪笑了笑,乖巧的爬进了马车。
只是放下布帘的那一刻,他抬头看了一眼高大的宫墙之上。奇怪?!
没有人吗?那刚刚那抹怪异的感觉是什么?
“秋儿快进来,外面凉!”
凤锦鸿听到属下禀告时便睁开了眼睛。几日不见儿子,心底自是想念的紧。
不错!秋儿的气色好了不少,身子也好似长高了!
凤锦鸿嘴角微弯,真是越看越宝贝。英俊的男人此刻竟然笑得合不拢嘴。他在看什么?为何还不进来?
“哦,没什么!爹爹,您等久了吧?”
许是自己产生错觉了吧?那么高的地方,应该不会有人才对。凤知秋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所有的想法全都抛了开来。
“没有,秋儿坐进来一点,外面颠。明溪,出发吧!”
凤锦鸿将自家儿子拉到身旁,伸手为他垫了一层褥子,这才吩咐属下出发。
“我听小九说,你不喜坐马车,特意交代你娘多为你准备了这个。你试试!”
“娘亲真好!很软呢!”
凤知秋压了压身下的褥子,那褥子很厚,尽一点儿也感觉不到马车的颠簸。甚好!凤知秋心底暖洋洋的,确实有一阵子没见到娘了真有点想王府的生活了呢。
“驾!”
明溪皮鞭一甩,马车飞快的奔跑了起来。
红墙之外,车轮行进着;宫殿之内,早朝也开始了。
“哎,你可是在怪我?”
齐青将手里的汤药放在桌上,坐到了床边。他方才来了一次,可彦彦只是躺在床上只留一个脊背给自己。
凤知秋那小子说什么“他还在睡”?自己和彦彦一起那么多年,他是清醒是沉睡,自己只需一眼便能看出来了。
尽是连理都不理自己了吗?齐青心下黯然,起身去熬了一碗汤药,这才回到房中。
“你为何不告诉我?”
床上的人不知何时竟然换了个姿势,他仰躺着,手臂遮住了眼帘。一把冷冽如冰的声音直直的指向了齐青。
“告诉你?如何告诉你?彦彦,我若是直接告诉你,你会接受那样的法子吗?”
“我——”
“你不会!因为你是一个自尊心那么强的人!你能容忍自己在被那个可恶的男人再欺压一次?”
齐青面色沉了下来,他强势的拽过柳彦卿那只掩着眼的手臂,将自己修长细滑的手指探了上去。一边为他把脉,一边嘴里继续说道。
“我知道,骗你是我不对。可解铃还须系铃人。那绝命天蚕在他体内,我也是没有办法了!那么多年、那么多年过去了,彦彦,我是不是还是那么没用?还是和当年一样,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
柳彦卿没有回话,他其实不是那个意思的。师兄也是为自己好的吧!那绝命天蚕自己也是清楚的。说到底,柳彦卿竟是连自己在气什么都混乱了。
此时此刻,他只知道,自己满脑子飘拂的,全是那个无论自己怎么凶他,他都会围过来的少年。他恨得该是他!
对!是他凤知秋!
柳彦卿心里乱糟糟的,还没回神,被师兄攥着的那只手臂尽传来一串凉意。低声诉说的年轻男人此刻早已哽咽成一片。眼角的泪珠悬在那儿,半天却终是滑落下来。
“师兄!师兄,不是你的错!”
许是昨晚做的太激烈了,柳彦卿才开口,嘴中便传出一串嘶哑不堪的声音。
这!这是自己在说话吗?
柳彦卿猛地摸上了自己的嗓子。喉间尽已经生生痛了起来。
“彦彦你别说!我懂的,我只是——呵呵,没事的,你的毒已经接了。只是有点上火,你的嗓子很痛吧?”
“嗯!”
“你躺着,我帮你倒杯水。”
齐青抹了一把眼角,小跑着帮柳彦卿倒了一杯水。再转过头来时,眼底尽又恢复了那股云淡风轻的样子。
“来,喝吧!小心烫!”
柳彦卿撑着一条胳膊,慢慢的吮了两口,茶水滑下去的瞬间,喉间那股干涩的痛感才缓解了许多。
他看着面前的少年,眼底尽难得的带了一丝笑意。
“师兄,你不要难过,我、我会好好的,陪着你!不会死的!”
齐青只是看着他,一直看着,直到面上湿成了一片;直到柳彦卿一把将他拥住了,才反应过来。
“嗯!你要是比我先死,我就算追到底下也不会放过你的!”
“好!”
哼!齐青!
原来你也能这般柔情,原来只有面对我的时候才会云淡风轻!你真的爱上师弟了吧?哈哈,那你还那样引诱我?
齐青!你当我慕容紫月是什么?!宠物吗?高兴的时候逗一逗,不高兴的时候就一脚踹开?
倚在窗外的男人紫眸暗沉,狠狠的捶了一下床边的树。
齐青,我会让你后悔的!
慕容紫月拂袖而去,身后落叶满地。也没能留住那人决绝的步伐。
他却不知,屋里那默默流着泪的少年,竟微微勾起了嘴角。
“彦彦先来把药喝了,今日再歇息一日,明天我接你回凤城驿好不好?”
彦彦的脉象已近平稳无常了,若不是身子太虚,只怕现在让他舞剑也是不会有问题的吧!
“好。”
柳彦卿乖乖结过齐青递过来的药碗,端起来变一饮而尽。这个地方,自己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再来了吧?
“师、师兄,大师兄呢?我都还没跟他道歉。”
柳彦卿摸了摸折磨自己许久的图腾位置,若不是那东西,自己也不会冲上去刺杀大师兄的吧。
而此刻的那里现在早就恢复了一片白皙。
只是,咦?
柳彦卿顺着那个图腾的位置摸到了肩膀,那里怎么会多了一个红团团?那是什么?
“大师兄啊,他、他可能回了武夷国了吧。”
齐青坐在床边,眼底灰暗,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神游之际,耳畔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称呼。引得他不禁浑身一抖。待回过神来,齐青冲他笑了笑,那双乌黑的眸子却微微闪烁起来。
“哦,回国了啊!”
柳彦卿拨弄着肩膀上突起的红团团,那里长了这么个东西,可却并不碍事。柳彦卿轻轻一拨弄,手臂那里竟然还挺舒服的。他伸出胳膊,露出了那一处红团团,好笑的冲齐青道,
“哈哈,师兄,你看这个!好痒!”
齐青本是还在发呆,才回神眼前便多了一条白皙如玉的胳膊。只是,那胳膊上怎会多了一个红团?
“这是——”
齐青凑上去细细的打量起来,这东西怎么好像是——
不会啊!怎么可能呢?那个东西不是绝迹许多年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彦彦身上?
“彦彦,真是天意啊!老天还是公平的,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终是有回报的。哈哈!”
“师兄,你到底在说什么?难不成我这趟还捡到宝了?嗤!”
柳彦卿莫名的瞧着那个满脸兴奋的男人,心底早已翻起了白眼。什么神物竟能让他高兴成那样?
这红团团莫不是还藏有什么玄机?可即便真的是宝物,却是自己以那样屈辱的方式得来的,要它又有何用?
“彦彦,你听我说,日后你定要好好掌握身体里的那股内力。老天作弄世人,他玩够了,现在是补偿咱们的时候了!那红团团不是及恶的东西,你若是能将它吸收了,日后岂知功力倍增,只怕就算走遍天下,也再找不到一样能伤害你的毒物了。”
齐青越说越激动,竟是眉飞色舞起来。
“真有那么厉害?”
“嗯!”
柳彦卿狐疑的摸了摸那红团团,眼底渐渐沉了下来。
若真是如此,即便试一试又何妨?
熙朝五十三年十月末,
朝凤国嫡长子凤锦鸿携其子凤知秋不知所踪。武夷国使臣不予通报便独自回国。
同年十月末,
朝凤藩王跋扈,宁王勾结北疆藩王在朝中结党营私,凤帝多番削弱其余党却未想到,北疆乱民四起。右相章博山私通燕国,凤帝大怒之下,一病不起。
朝凤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