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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莫名戛然而止,他突然像是被咒化成石雕,微瞪大了眼,维持着回答的姿势僵在我和杨纪面前,完全不动了?!
靠,这是见鬼了?!
我和杨纪互视一眼,迅速跃跳起身来环顾四周。
这房间内除了我和他,还有这位在我们面前霎间僵化成雕像的猎人外,的确没有其他生物。
空荡荡的,连只飞虫都没有。
“怎、怎么回事?”我张口结舌地问杨纪。
杨纪满脸凝重的警惕,向我摊摊手耸耸肩表示他什么都没干。
我疑惑地伸出一根手指头,小心地抠了抠猎人,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猎人像那些被卷进绿火的阴尸蠖一样,唿地化成一大股黑尘,纷纷扬扬地随窗外的晨风飞散向天空。没过一分钟,飘窗上连点黑渣都没剩下。
我紧紧捂住嘴,防止自己失声尖叫。
杨纪脸色一变,噌地飞身跃到房间中央,手伸进裤袋撒出几张黄符,一连串湍急的咒辞过后,房间里霍然亮起大片耀眼夺目的黄色光晕。
“驭火焚灵天地玄合,何方鬼魅快不显来!”
但是黄光闪了好半晌,还是什么也没有显出来。
杨纪怔怔地看着符纸们静悄悄地烧完,脸色开始变得极为难看。有个王八鬼蛋在他面前悄而无息地干掉了活尸猎人,连脸都不用露一下。
这个段位肯定是高出他太多、太多。
“咚咚!”门又被突兀地敲响。
“谁?”我和杨纪共声同气地呵问。
“我。”花苓的声音。
我和杨纪同时松下一口气。开了门,花苓身后跟着一位身上披了条脏毯子的帅萌小伙子。
他沮丧地被花苓牢牢地拖住了手,一脸想甩又不敢甩的模样儿。
“嗷呜!”看见我才舒畅地咧开小嘴高兴起来,甩开花苓的手就往我身上扑。
“帮忙拦下他!”我头疼地大叫一声。
杨纪眼疾手快地拦腰抱住人形煤瓜,还无辜地被他的手爪挠了两下脸。
特么这世界快疯了!一事未消一事又来,而且还件件都不带答案和解决方向的。
我已经无力吐槽,连忙帮杨纪和花苓把人形煤瓜摁到床上。正琢磨着要不要再找条床单出来捆猫时,花苓迅速从拎来的大包里拿出一大袋高级猫粮往煤瓜怀里塞。
煤瓜的一双大眼顿时晶亮得感人,他果断放弃吵闹,怀抱粮袋手舞足蹈了一会儿,然后直接将脸埋进袋口,哇呜哇呜地开始享用他的美味早餐。
我瘫软在地毯上,恨不得立即死掉算了。
“怎么办?他老是这样人形下去,我该把他怎么办?”我喃喃地问杨纪。
杨纪抱臂思考片刻后,一本正经地回答:“其实也没什么。就像当初白越做的,马上找关系帮他弄套办身份证需要的出生证明什么的,黑市价大概也就二十五万左右吧,就能弄出一套真的出来。然后教他吃饭穿衣读书等正常人类要做的事,再再然后找份正当的工作帮他融入人类社会。再再再然后你还需要留心附近有没有合适的异性冥兽,因为冥兽也是有性繁衍的,必须成家立业生子。如果你还有余力的话可以帮他准备一套房,不用太大,三室一厅足够。大概就这些事吧。”
啊啊啊,大概就这些事吧?!!
杨兽兽你的口气还可以更理所当然一点吗?你告诉我这特么跟养大一个儿子有毛区别啊?!本姑娘才十九岁还是个宝宝好不好,眼下自己的生计都特么要岌岌可危,怎么可能单独养成这么大个的一小伙子?!
还是让我直接去死掉容易点!!
“白越就可以啊。他一个人养成了我和花苓呐,好像并不怎么难。”杨纪这白痴无视我一幅快晕过去的惨状,还在拼命地补刀。
白越那老尸怪已经几岁啦,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有的是钱、钱、钱!别说养两个,就他拥有的财富地位再养上一打娃也会轻松得跟玩儿似的,知不知道人与人之间会有天壤之别这回事啊?!
我心里的OS冤得都能招来六月飞雪,杨纪和花苓这两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富二代”还在对我一副生无可恋状表示难以理解。
“冥兽是认主的,虽然你的情况并不适合拥有缚灵冥兽,但既然他认定你,还是好好地供养他吧。”花苓很没眼色地教育我。
爱你妹啊!本姑娘得先琢磨着养活自己,别饿死了再说吧。
“既然这样,我们快去上工吧!”
看着床上迅速啃掉半袋高级猫粮的煤瓜,我这个苦逼伪人类只能有气无力地跟兽兽们做出妥协。
不管怎么样,花苓和杨纪还是很能干的,没五分钟就把我们仨个外加一只人形猫咪收拾得完全能出门的光鲜亮丽。
杨纪给自己贴好幻形符变成白越的模样后,领着我们一行人驾上白越的专车直奔封门村去。
一路上,花苓教给我几个控制煤瓜的招数。一是不能让煤瓜就动不动“嗷呜”,容易惊吓到旁人而被当作蛇精病处理。所以必须不时加以摸脑袋的安抚,防止他冷不丁出声乱叫。二是必须教给他几招应对人类的礼貌方式。不说话可以说是哑巴,如果连握个手微微笑都不会就怪异了,所以平时注意训练煤瓜做一些交际动作。三是千万不要让他落单。照理说冥兽都要先顿开灵智,至少要达到六岁人类的智商水平才可以幻化成人形。但煤瓜机缘巧合下直接升了级,就得注意不让他以人形去伤人。
“应该不会。煤瓜就是猫形时也就挠挠人,都不会见血的那种。”我对这种担心表示不理解。
花苓难得地翻了一下白眼,对我的疑问表示蔑视:“他一直就不是猫。幻化成人形这一步会让他慢慢挖掘出自己的天然属性。在还不会分辨的情况下,他可能会擅自去吞食阴气过重的人类,以为他们是不该滞留在阳间的鬼类。缚灵猞猁的本性就是如此。”
那我不就是……转头看向吃饱就睡的人形煤瓜,不寒而栗了。玛德,得赶快把这货送还给猫太太,这锅本姑娘不能接、绝不能接!
赶到封门村前,我们在车上对这一天将会遇到麻烦做了逐一分析。其实不外乎这几点:不能让别人发现“白越”太过古怪,演戏时尤其如此。关于这点,杨纪还是眯着眼向我们表示“一切听天由命”。我和花苓黑线了一下。不能让人家发现煤瓜不是正常人类,这点只能大多得靠我来控制和监管煤瓜。我去拍戏时这个重任就交给花苓,花苓表示没什么问题。我表示“随便试试好了”。
杨纪和花苓对我不积极热情地爱护他们同类的态度表示不满。
不满就不满,有种咬我啊?!
最重要的是,昨天他们后来没有在片场找到丁黛仙追查寄噬婴的问题。而今天有很多丁黛仙的镜头,她必定会出现在片场。
花苓表示“你们安心去忙自己的,这事我来处理”。但就她这种“积极”,才是我和杨纪最担心的。因为现在我们谁也不清楚丁黛仙在这连串诡事中扮演的角色,寄噬婴吸食白越阴灵这事有太多疑点和蹊跷,贸然去惊动她可能不是个好主意。
“不行,等我拍完了一起去,你不能单独行动。”关于这点,杨纪的态度很强硬。
我表示赞同,二比一,花苓不置可否。
等我们驱车直接开进封门村,林导首先就兴冲冲地迎了上来。
“幸好你没事,否则我这颗人头要不保了!”
见他难得这样夸张地表示出开怀之意,看得我心酸又心疼。
白越啊……闭起眼,蓦然想起梦中的少年白越,眼圈就酸。
杨纪很快被林导拖进拍片现场去。为防万一,花苓得凭助理之职全程跟紧他。顺便帮他一起解决被看穿或背不全台词或表演跟不上正牌白越水准的各种糟心问题。
古凤的镜头大多被安排在下午和傍晚,这会儿还用不着化妆。
我就拖着人形煤瓜往离人群远点的地方躲,倒不是怕自己突然消失在人家眼睛里。为了防止南城九倾施的显形法术突然消失,花苓在车上已给我重新贴过显形符,这一天算是安全无忧。最担心的是怕煤瓜直接找事。他现在吃饭喝足,眼珠子乱转,满脸想干点什么大事出来的模样儿。
找了块清静的地方,我将手脚不肯停的煤瓜按坐在自己身边,然后试着在脑内喊几声“南城九倾”,照旧毫无回应。
我长声叹息,头疼欲裂。要说对他毫无怨意,肯定是假的。
仔细想想,南城九倾这种神出鬼没的家伙真的不适合当男朋友啊,任何时候都是想来就来说走就走,毫无人性更没有把我放在心里的比毫牵挂。
这点,可能明显得连白越都能看出来,所以一再提醒我跟南城九倾别太来真的。
“孽缘”。
他用过这个字来形容我和南城九倾之间的际遇,可能当真是有点道理的。
突然想起南城九倾那句“好像喜欢过一个女孩”的说辞,不知是真是假,或者就是那个……什么丌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