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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不安。
虽然对菩提血纹会有保护作用这事略觉可疑,特别在洛北路50号看过李小姐怎么惨死,再加上见识过一具具嫁衣飘飘的女祭尸被钉在屠魂桩上的惨景。若要让我相信穿过冥喜嫁衣会没什么异常实在困难,唯一能信的就是那件冥喜嫁衣是南城九倾给我穿的。
无论如何,这事回头一定要记得向他问个清楚。
冲过澡后回房就搂着煤瓜睡下,这大半天过得可真累。可睡着后更不安生,白越被拍碎的恐怖画面一遍遍在梦里重播,想闭紧眼睛拒绝欣赏都不行。
然而就在这些恐怖画面replay完了后,我一头雾水地发现自己竟梦回南城大宅,而且就站在返尘卦的下面。
还没有吊上祭尸的返尘卦美得如梦如幻,像一朵巨大的七彩仙花盛放在南城大宅的天花板上,让这幢奢华的古宅变得更如仙境般地不真实。
能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牵着我的是有成年面容和少年身材的白越。
他转头对我勾唇而笑,笑容一贯灿烂如春阳,花开花落都不及他的半分明媚。
白越张了张嘴似乎叫出了一个名字,我支起耳朵却怎么也听不清,只是清楚地知道他叫的绝对不是“柳妙”。
“谁?”
我轻声问他:“你在叫谁?”
“姬观……”他叫得大声了点,两字的音清晰地传到耳畔。
姬观?哦不对,是丌官。
第一次听说这个姓是从南城九倾的嘴里,而现在白越竟对着我直接叫“丌官”。
丌官是复姓,那后面是哪个名?
他又叫了一次“丌官……”后面的名却是怎么也听不清。
梦里的少年白越显得腼腆而脆弱,见我愣愣地不作声,竟是难过地垂下了头,修长漂亮的手指却还是与我紧紧相扣住。
“你是不是喜欢九倾?”
听到他哀伤地叹息,我就有些凌乱了。
这么小的年纪,他还能和南城九倾及这个什么丌官某某之间有过一段三角恋恩怨?!
哦,这不是真的,是我在做梦,脑洞可能源自某本看过的狗血小言。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我霍然放下心来。
“你们都喜欢九倾啊?”少年白越低沉的喃呢在绚烂的光线里轻轻荡漾。
“但我还是很想亲亲你,就一次,行不行嘛丌官?”他又抬起灵动的浅眸,咬着粉嫩的唇瓣满怀希翼地看向我,就像一个讨糖吃的可爱孩子。
不忍心拒绝这样可爱的少年,他眼里胆怯和期盼像顶上的琉璃一样绚丽而易碎。
未等我点下头,白越微笑着撅起唇凑过来。双唇被染上些凉凉的湿意,一点点水香在鼻边泅浮。
这水香……我心头一凛,猛然瞪开眼,迎面对上的却是一双浑圆的碧绿金瞳,还莹莹地闪着晶晶亮的光芒?!
靠,什么鬼东西!
我尖叫一声,一把推开怀里不知道是什么的鬼玩意儿,迅速往后退退退……呃,掉下床去了。
好疼好疼好疼!
摸着屁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我小心翼翼地去揭被子。对面床上的花苓也被这番大动静给惊吓到了,将可爱的貂脑袋伸出被窝,睁大墨瞳警惕地看过来。
然而下一秒,我差点要被活活吓死。
将被子掀下床后,被单上赫然躺着一个裸男?!个头不高四肢纤细,皮肤古铜质地光滑,面目有些稚嫩但轮廓精致,头上还顶着一撮看起来很倔强的呆毛。
他毫不知耻地将四肢摊开着,胯间的某物也毫不知耻地蜷在那里,看起来份量还不轻。
“卧槽,你是谁啊?!”我羞愤地冲他伸出手指点点点,“快说,要不然就报警了哦!”
裸男满头雾水的样子,他眨巴着绿瞳对我看了又看,然后歪起脑袋冲我很欢快的——
“嗷呜!”
“煤瓜?!”我震愣在床下,脑子里糊成一团,不知道对着这只裸男煤瓜该做出什么反应了。
煤瓜可能并没意识到自己已是人形。见我傻站在地上不过来抱它就有些不开心,四肢并用地爬过来想扑我。
我连忙呵止它……呃,是他。
“别动,煤瓜乖,躺回去,然后把被子拉上身体。”
煤瓜又歪着脑袋想了会儿就不情愿地退回被窝,听话地将被子拉上身体,大眼眨啊眨地很是惊奇。估计他意识到自己能听懂我的人话,正在感觉不可思议呢。
震惊过后,我能想明白煤瓜发生了什么,他休眠结束就进化了。看来杨纪嘴里的“不一样喽”就指的是这个。
我有些懵逼,抬头问同样愣在床上的花苓:“你们不是开了灵智,才可以慢慢化成人形的吗?”
花苓用爪子挠挠脑门,迟疑着:“理论上是这样……但这个理论只是针对修炼兽。缚灵猞猁是天生的冥兽,可能会跳过一些步骤吧?”
这样也行?!我简直无语。
“嗷呜!”煤瓜见我不上床就开始不耐烦,长手长脚抖啊抖地搞不好又想扑过来。
我也困,但也不能跟一个看起来精气神都很旺盛的小伙子睡一床吧?
“能不能教它变回原形?”只能求助花苓。
花苓钻出被窝又开始抓脑门,看来这不是个小问题。
“我试试吧。”不过作为一只靠谱的阳兽,不会轻易拒绝一个弱渣的请求。
她轻巧地跳到我床上,面对裸男煤瓜端坐下,嘴里“叽叽呱呱”地开始说一些非人类的语言。
可惜煤瓜瞪大眼睛听了会儿,还是满脸莫名地回她一句:“嗷呜?”
“不行。他不是修炼兽,会突然化成人形是灵力补过头的结果,他根本不知道也听不懂我说的修炼诀,做不到自由控制身体的变化。”
尼玛,就知道会这样!就像绝顶天才还是个文盲一样,光有潜力却并没有什么用。
“我和你睡一床吧。”我抚额,只能继续麻烦花苓。
花苓也没表示反对,跳回床后默默地把被窝腾出来,自己蜷到床里侧去。
“嗷呜!”煤瓜却是更不乐意了。
他见我沮丧地躺到花苓那床上就开始伸长身体冲我们吼叫个不停。想想自它住到我们的小公寓,几乎就没怎么单独睡过,不是睡我床上就是睡其他仨妞的床上。
这会儿落单了大半是就以为自己惨遭抛弃,不闹腾才怪。
“哄他睡吧,否则今晚谁也别想睡。”花苓被他吵得扭了脸。她今天耗灵过头,估计极需要安静地休息,不能被这样闹一夜。
没办法,我只能重新爬上自己的床去抱这只作怪不已的人形猫咪。
笨猫还没发现自己变得好大只,根本塞不进我怀里了。看他努力地将脑袋要往我脸上蹭,真是一场惨不忍睹的伦理悲剧啊!
“听着,煤瓜,”我受不住了,只能残忍地把他的脑袋掰开并严肃地告诉他,“你是个大男孩了,现在是人懂不懂?!不能再这么干了。你看你的爪爪!”
我把他的手抓到他的绿瞳前,使劲地晃了又晃。
煤瓜安静下来后终于看清楚了自己身上重大的变化。他傻愣着将手翻来覆去地转动。碧瞳扩大又猛地缩成一条线,小嘴微张震惊得连“嗷呜”都吼不出。
我无法知道他内心的os,多半是连成一片片的弹幕刷得飞起,整屏都是“卧槽,老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成最弱渣的蓝星人?!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哪个刁民害朕变成这样?”
唉,可怜的猫骚年。
乘他惊得不知所措之际,我眼疾手快地从床头抓起一条没换过的睡裤往他腿上套去。
虽然小了点,总比让他光着身体在床上扭来扭去的好,猫太太没有及早带猫去绝育真是一大失策啊!
煤瓜又一脸懵逼地抬起自己套着两条不合体裤管的猫腿看了又看,然后伤心欲绝地冲我惨兮兮地来一句“嗷呜”。
面对这么大个头的小伙子,我实在说不出什么软糯的安慰话,只能把他搂在怀里摸后脑勺。
“没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还是姐姐的煤瓜,永远是姐姐最喜欢的可爱煤瓜。”
煤瓜的双瞳里悲愤地涌出好多泪水,湿湿地沾了我一颈窝。
只能任这只人形猫手足相缠地熬过这一夜,只能祷告明早他就能变回一只可以搂在怀里的小猫咪,否则让我怎么跟人家解释身边多出来的漂亮“男生”?
诶,麻烦真是一件接一件地砸过来啊,这是老天要亡我的节奏吗?!
迷迷糊糊地睡过一夜,大清早被花苓摇醒,我还没来得及开口祝贺她恢复成人形,花苓却严肃地指向我的枕边。
“猫不见了。”
我惊得一跃而起,摸摸脑袋呵呵干笑:“也许变回猫形,自己溜出去找吃的。”
“不会,他没有脱下裤子。”花苓无情地驳回了我可笑的逃避心理。
我痛苦地长嚎一声,猛命抓头皮:“煤瓜,你吖的真是只麻烦精啊!”
“别叫了,快出去找回他吧。只化人形没开灵智的冥兽可是很危险的!”
花苓抓过床头边的衣服往我身上扔,“我能闻到些气味,先去花园那边找,你穿好就过来吧!”
说完,她扒拉几把头发就开门冲了出去。
真是一只见义勇为的好兽兽……感激涕零地默谢一句,我连忙穿衣穿裤扒拉头发,收拾妥当后迈出房门就被对面冲过来的一个汉子撞回了屋内。
“没长眼是不是啊?!”我气得大吼一声,却发现那人也跟了进来。
门被迅速落锁。
身强力壮面目平凡,身上还有股毒物的臭气——靠,是那个活尸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