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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越,你老折腾我有意思么?”
我不得不疑惑,南倾九倾再三警告要远离他这个前小舅子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意思?
按理说,这俩鬼生前无疑是熟人,有白樱这个婚约对象在,关系再恶劣也不至于要在我这个外人面前互捅刀子。但联系之前在南城九倾的魇域里的所见所闻,估计生前两家已经关系交恶。
可你们从做人吵到当鬼也罢,跟本姑娘这样一个没钱没势的三流艺校女生有毛关系啊?!
我郁闷,动动手脚就瑟瑟作响,大概本姑娘再次被装在什么东西里扛到这里。
啧,要比躺棺材难受多了,体验差评!
“看起来精气神都补得不错啊,不亏被南城九倾的血莲方滋润过了啊!”白越不打算理会我的疑问,兀自喟然轻叹,就像在赞扬一棵新鲜的大白菜。
这种把人当东西一样看的轻慢口气,难以想象是出自能一位千万粉丝爱慕的暖男大明星……
“呃不对,你、你到底是不是白越?”或者说,白越本该是谁?
我猛然警惕起来,先前被耄将那种会幻形的鬼东西耍过一次“猜真假”的游戏,心里难免会有余悸。
“我是或不是,都不会是你想象中的‘白越’。”他还在笑,笑得我毛骨悚然的。
“既然南城九倾这么喜欢与你搅和,我们有必要重新来互相认识一下。在下乃是百年前冥喜葬仪世家白氏末子,现在正职为星皇艺员,偶尔接点帮有钱人收魂解忧的私计。活尸一具,性取向正常,爱好和女鬼约会和收集阴品什么的……”
“得得得,本姑娘对你的性取向和个人爱好没兴趣,先打住。”
我开始头疼,“就问一声吧,找上我一个没名没势的穷女生为的是什么?”
白越却沉默了,片刻后反问:“他跟你说过多少?”
他……指南城九倾?
“没说什么,就警告我离你远点,说你居心不良。”本姑娘一向很老实。
“哼,居心?他倒好意思提这个,”白越嗤鼻,“就知道不会跟你说出真相。”
“白越,我俩都这么熟悉了,要不你来告诉我他不肯说的那些事?”我一边跟他东拉西扯,一边尝试挣开身上的束缚。
这回他好像并没有动用什么咒啊绳,但包裹着我的袋子还挺结实的。
“我没有熟悉的人,也没有人能熟悉我。”白越淡淡地回。
“可我一直以为我们算得上是朋友了……”虽有自知自明,可听他这么直白,我难免还是有些心塞。
“鬼类没有情感也没有伦理,自然也没有朋友之说,他没有告诉过你吗?”白越的口气平静地近乎于冷漠。
我有些膈应这种油盐不浸的口气。
“大白,可以了。”一旁突然蹿出温和的男声。
是杨纪。和白越拉拉杂杂地聊到现在,我竟然丝毫没觉察到这地方还存第三个人?!
黑暗被“嘶拉”一下豁开,强烈的苍白光线如箭芒突兀而凶狠地射入眼帘。
眼盲了几分钟,我才能逐渐看清自己真的躺在一只长条形黑色胶袋里……尸袋?
身体终于能动,困缚随着袋口的敞开全部消隐。
坐起身后赫然发现躺着的这袋子是被搁在铁担架上,而周围有好几只这样的铁车架子靠墙排列,上面躺着的是用各色锦被包裹好的一具具尸体。
头上白炽灯亮得刺眼,这些情景看得我顿时毛骨悚然。
这地方应是殡仪馆的停尸间,停放在铁架上的尸体个个花团锦簇,收拾得光鲜又精神,就等着火化吧?
作为怂胆的三流演艺生,面对这多么死人肯定要吓尿的好吧……我有点想问候白大明星家的祖宗十八代了。
“感觉怎么样?”身后传来问话。
回头只见白越正敞开衫襟翘起脚,懒散地抱臂坐在一只铁架边沿。
那铁架上还躺着一具被包得不怎么严实的尸体,头朝内侧歪着。
我东张西望,刚才突然出声的杨纪却还是诡异地不见踪影。
“你把我怎么了?”我喃喃的,又觉问得有些别扭,听上去容易让人产生那啥的误会。
白越笑得邪痞兮兮:“你说说,我能把你怎么样啊?”
我头大了一圈,不由嘲他:“白道师,你不是要把我这个‘恶鬼’收了么?”
“收了干嘛,吃掉吗?”他轻蔑地呲了呲牙齿。
我甩他一个眼刀子,不屑:“量你不敢。”
他冷笑:“真以为我怕你那个鬼老公啊?”
“不怕你见他老抖腿?”我眨巴着眼,不客气地再呛一句。
这屋子好阴冷,冻得我这个魂体都一阵阵地颤。
他冷哼一声,不予回答。
见这反应,我就放心了。
“你果然是怕的。”
“不过南城九倾似乎放弃护你了,你身上没有他魂奎的灵息,接下来会麻烦的很。”白越也学着我的样,狡猾地眨巴起眼来。
我蓦然记起南城九倾叮嘱的话,心塞得更厉害了。若要活回来,必须求得这家伙的帮助,而我现在对这位没情没义的活尸先生来讲,可能真的一无用处。
所以翻脸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弱渣的魂生不需要骨气这种玩意儿。
“那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帮我活回来?”我沮丧地问。
白越没有回答,静静地看了我半晌,然后招手。
“过来。”
“干嘛?”我警惕地看着他扯住衣衫唿啦一下,剥光了自己的上半身。
他没好气地翻白眼:“再说一次,我对你这种有主的残花败柳没兴趣,何况还是个讨厌的人类。”
呸……不过有求于鬼,我只能硬生生地憋回对这位大爷小菊花的问候,跳下铁架子朝他走去。
靠近铁架,终于看到他坐在屁股下的尸体——竟是?!
“快把你的菊花从我的胳膊上挪开!”我悲愤怒指,恨不得上脚踹开他。
那小细胳膊下被坐出了一大块青紫的印迹。嗯,我才不会承认是因为血液不流动后的淤结,俗称“尸斑”……
白越不情愿地动弹了一下他的尊臀,把铁架腾出些空档。
我终于能凑近,尽情“欣赏”自己了无生气的身体。
这感觉极其微妙,真正算得上如灵魂出窍般的相见吧,堪比所做过最离奇的梦境。苍灰、僵冷,枯萎,充满死寂的空洞。另外因刚从冰柜里拖出来,皮肤上还有些湿凉,抚摸上去就像……
“跟死猪没区别吧?”白越“心有灵犀”地问起,还支起手指捏搓有些脱水的脸颊。
“瞧这块过期的猪头肉,成色多难看……”
我被他气得胸口痛,狠狠地拍飞他那只讨厌的爪子:“为什么把我的身体拖出冰柜,烂了怎么办?”
“烂了更好,这皮相太一般,配南城九倾也不嫌寒碜?他生前可是连总统千金都垂涎的帅哥,死后也是阴界第一帅,你配他不怕折寿啊。怎么样,给你找具更漂亮的皮相要不要?”白龟蛋的嘴刀子肯定才在磨石上蹭过,真特么是刀刀戳心,句句见血啊啊啊!
“至少得比我姐美吧,否则我们白家这个女婿被抢得也太冤。”
冤你妹啊?!有种你自己上啊,掰弯了那祸水阴阳两界都太平!
我被他的唧唧歪歪刺激差点要炸毛,要不是还有求于他,真想撕了这张欠收拾的嘴。
“对不起,姑娘我堂堂正正做人,生之于父母养之于天地,对自己的皮相感恩戴德很满意,配谁都不用换!”
我伸根手指头对着他的胸口狠命地戳戳戳!
“还有,本姑娘绝不会嫁给任何鬼东西!我一定会嫁个有血有肉有心跳的健康好男人,生个萌娃心满意足地过完这辈子,用不着你们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王八龟蛋瞎操心!”
遇到你们已是倒了八辈子霉……我心疼地摸向自己的挺像死猪一头的尸身。
这一顿理直气壮地吼下来,似是把白越给吼懵了会儿,他神情僵滞地瞪我半晌,冷不丁地勾起一抹明媚的笑意。
然后抓住我的手往自己光溜溜的胸膛上一贴,那细滑柔软的感觉……
“干嘛?!放手!男女受授不亲懂不懂啊?!”我惊悚得要缩回来,他却不让,捏得手腕骨发疼。
“感受一下,没发现什么吗?”白越柔声问,神情难得正经。
我只能静下心,微微摩挲指尖下的皮肤,半晌后疑惑了。
“你……到底是死是活?活尸算是什么东西?”
没有体温,皮肤是冰冷柔软的,却有微弱的心跳传来。
“呵呵,算是半死不活,跟正宗的鬼类不一样。”他又说,抬一根食指放入嘴里咬了一下,“看,能流血!只是有的地方血液流动比较慢,就算受了伤也难渗出来。”
一点殷红如花绽放在白皙如葱根的指尖,很快顺着指头往下流,我忍不住赶紧帮他按住。
对了,这家伙还是有体温的,曾靠在他温暖的背上美美地睡过一晚呢。
“应该是人吧?你很暖。”
白越微笑不应任凭摩挲,我又不好意思了,连忙收手。
“相比南城九倾的那种纯阴鬼类,活尸可以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类,你不考虑一下吗?”他突然捉住我要收回的手,就势凑近耳畔,温软的舌尖暧昧地舔了一下我的耳垂。
“我是白家唯一的血脉,必须得活回阳界娶妻生子,我倒可以考虑一下你……”
滚你的尸蛋!
浑身的鸡皮疙瘩直接炸了我一身——靠,这又算是精分到哪个境界上去了?!
我被电击般地抽回自己的手,顺便把这个突然蛇精病起来的家伙推开。
他似笑非笑地迎视我惊愕的眼神,里面肯定充满着“靠啊,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上我”的愤懑。
“为什么不乐意?要知道我还是纯阳之体,破你身上的咒可是最直接的媒介,为什么不试试吗?”
他嚅湿的唇片又凑过来,无比直接地蛊惑……和无耻约啪。
作为一个节操已逝但誓守贞操的处妹子,这场面足够我羞愤欲绝的。
特么谁见过哪个脑残会在停尸间向女孩约啪的吗,何况旁边还躺着她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