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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前路已定,自有人不能忘却前尘。
“姐姐,可有我帮忙的地儿?”含之放下手中的茶盏,用手绢顺势擦了下嘴角,笑意盈盈问道。
此时白珺瑶所邀客人还未到,本来含之说好等着竞华一起来宁王府,只是白珺瑶一早就派人到谢府上,说宁王妃不宜过多操心,不能全程布置茶会,特来请谢家少夫人过去帮忙茶会准备事宜。
谢夫人本觉得有些不妥当,宁王府是什么地方,哪容得谢府一个新妇去指手画脚,遂婉言拒绝了。来人仿佛预料到谢夫人会拒绝,于是将白珺瑶早嘱咐他的说辞说了,尤其是提到两人是姐妹,而王妃如今身子不爽利,又不放心交给其他人,才特来麻烦谢少夫人过去帮忙。
说到这地步,谢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叮嘱了含之一番,就让她去了宁王府。
含之心中本就有些奇怪,白珺瑶是个要强的人,绝不会因为这点事这么正经打发人来请她帮忙,能是为了白家那些人?含之猜了几种可能,却没有猜到眼前这一种,入了宁王府就被请到白珺瑶面前,喝茶,兼被白珺瑶“柔和”看着。
“含之到了王府可是贵客,哪里能让含之做事。”白珺瑶笑着说道,“之前含之也够忙,我这里也有不方便之处,这么想想,咱们姐妹是许久没好好说话了。若等到茶会,人多事杂的,怕是也没空说体己话。”
体己话,两人何时说过?姐妹二字,也不过是有名无义。含之面上不显不露,只道了一句:“珺瑶姐姐说的是。”
挑着一些轻松话题聊着,白珺瑶往后捡个舒服的姿势略半躺,似不经意夸赞道:“含之是越发好看了。姐姐看着都觉得嫉妒呢。若不是你从小体弱少出现人前,咱们荆夏第一美人的名头,哪儿容得世人比较来比较去也没个定论。”
这话虽说的温和。听在含之耳中却觉出几分怪异,她抬眼看着白珺瑶。嘴角微挑:“亏得是没外人在,若不然珺瑶姐姐这般打趣,听在别人耳中,倒显得含之浅薄了,谁还能在珺瑶姐姐面前论这个。”
白珺瑶笑了起来,眼睛似愉悦眯起,对含之的话却无反驳之意。那种骄傲,是她的支撑,岂能这么容易被击溃,口中却还玩笑一样轻叹:“含之才太谦虚了。如果不是你和谢少爷红线早牵,咱们白家也不愁有位娘娘了……”
含之心神俱凝,她想不到白珺瑶说出这种话来,无论白珺瑶出发点如何,这话也不是能随便说出的。含之直视白珺瑶。笑意中掺了清冷:“珺瑶姐姐说这话没意思……”
“郡主怎么站在门口?”絮儿的声音突然从门边传来,惊动屋子内的两人。
含之扭头,透过屏风看见外间有人进来,是竞华。
白珺瑶眼神一闪,坐直身子却并没有站起来。看到竞华走近厢房里间,往前侧了侧身子,招呼道:“郡主请坐!絮儿,给郡主上茶。”
竞华静静往一边一站,眼睛含笑点头应承,无害的动作却让白珺瑶感到一丝压力,与含之相比,竞华浸淫宫廷生活几年,到底知道怎样才能让人从心理上注意到你,这一点与含之极其不同,此时的含之,可喜怒之间显露气势,仍旧是内敛的掌控。
“含之你太不够意思了,明知道有好玩的事也不喊我来玩,亏得我今儿一大早就盘算要陪你去哪儿玩。要不是我路上遇见五哥知道你来这儿,我得费多少功夫在路上。”竞华坐下后对含之怒嗔道,眉尖绷得紧紧的,一副含之不地道的表情,而后很快变成另一种脸色,她客气对白珺瑶道,“王妃,我突然叨扰,希望没给你添麻烦。”
“哪里,郡主能来是我荣幸,郡主是太后面前红人,我相请还不定能请来呢,王爷竟也不打发人来跟我说一声,怠慢了贵客只能请王爷去跟太后赔罪了。”白珺瑶笑道,她极少与竞华接触,对着竞华似圆润似尖锐的态度,选择不去碰触,不过,王府女主人的姿态无形之中显露无疑。
竞华挑眉一笑,唇畔现出一抹不明所以的笑:“贵不敢当。说来五哥真该和王妃学学待客之道,他从来不和我客气,以前来王府玩他连好茶都没给我上过一回,小气。”
含之看竞华寥寥几句将白珺瑶可以营造的强势消了大半,不自觉就想笑,说起来,她真有些羡慕竞华这般不愿伪装的性子。
其后茶会时间,竞华有意无意隔开了白珺瑶和含之的接触,凭着对宁王府的熟悉,拉着含之坐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下了。
或许是竞华在其中的阻隔,也或许是白珺瑶确定了心中的答案,直到茶会结束,白珺瑶基本没有单独和含之说话。
“说吧,你心里盘算什么呢?”回去的路上,含之松懒靠着车壁,半合着眼睛问竞华道。
竞华干脆半躺在松软的靠垫上,笑骂道:“若不是为你,我才懒得看她们挂着一张面具亲善呢,都觉得伪装挺好,也把自个儿打扮的贵气和善,谁不知谁的底细呢。”
“骂得好,不过貌似把我们俩也骂进去了。”
“呸,本人可是心善纯良!”竞华一本正经,看含之忍俊不禁,自己也笑出声来,“含之,你该多留个心眼。我知道谢家相对单纯,不过你既然嫁为人妇,谢家又是高门贵府,内宅之间联谊不比他们男人外面交往简单,其中弯弯道道坏起一个人名声那是易如反掌,都是栓在男人权力下想出头的人,谁能不为自己打算,哪怕是踩着别人登高也不算什么的,你可留心。”
“我知道。”含之点头,对竞华这么掏心肺说出的话感到暖暖的,她拍拍竞华,亲昵笑笑,才问道,“现在能说说你从白珺瑶哪儿得出什么结论了吗?”
“昨天白珺瑶进宫。去了灵秀宫小坐,听宫人说,德妃昨儿晚上精神不大好。”
“然后……”
“若是德妃近日让你进宫……”竞华神色瞬间凝重。“记得提防白珺瑶。”
含之看着竞华肃然表情一愣:“怎么和德妃又有关系了?白珺瑶还能有什么能在我和德妃之间挑拨的?”
竞华摇头:“含之你可知道我当初为何劝你早日找个人家定下?因为皇上,那时皇上眼中的兴趣不是作假。白珺瑶经常出入宫中。若被她偶尔觉出什么,我担心她会将错处归到你头上。”
这次回来,说起后宫妃嫔,太后将那次选秀时皇上说过的话当成趣事讲给了竞华听,还笑说:“竞华你在西南那边也瞅着‘最好’的姑娘,看能不能打动咱们皇上的心。”什么人是那时皇上口中的“最好”,竞华却不想去猜。但也因此对白珺瑶和谢灵姝的举动更加敏感,太后都能记得的小插曲,万一其他人留意到,就可能成祸。
“我走了自己选择的路。自问也没那能耐去改变谁的命运。如今这样,谁要是怨,我也不觉得该我揽着。”含之也悟出竞华语中深意,不由眼神转冷,讽刺一笑。
竞华看含之明了。松一口气,没再接着劝,两人对视半晌,她忽的将胳膊垫在脑袋下,闭上眼睛轻笑:“人真是有意思。莫道前路已定,自有人不能忘却前尘,各种私心结成恩怨,都是易结不易解。”
“悟什么道呢。”含之笑她一句,也学着她潇洒半躺在软软垫子上。
回到家中,含之先去跟谢夫人请安,见两个嫂子难得这个时候也在谢夫人屋子内,忙得依次见礼。
未等茶入口,含之就听谢夫人说道:“德妃娘娘请了圣意,特准三日后我进宫去看望德妃娘娘,这两天我要沐浴斋戒,你们暂时不用来请安了。”
三人同俯首说是,然后听谢夫人其他吩咐。
谢夫人将事情嘱咐完,挥手让其他两人先回去了,独独留下含之:“含之,三日后你随我进宫。你没有诰命在身,又是新妇,原本没有资格进宫看望德妃娘娘,不过德妃说你与瑱儿成亲她没见,心中委实遗憾,想借此机会当面恭贺你,所以特去向太后请求这个机会,你好好准备。”
含之弯身垂眸,眼中情绪晦涩不明:“谢德妃娘娘惦记。”
“别太紧张,你以前也去过宫中,我很放心你的礼数,只是此去不同以往,在德妃前面许多规矩更为严格,你记住这点就好。”谢夫人知道能进宫看望谢灵姝,也高兴不少,连带着对含之更和蔼几分。
“是,儿媳记下了。”含之笑道,附和着谢夫人问候谢灵姝几句,而后随意问道,“娘,尧瑱可回来了?”
谢夫人听着含之随意而亲密的语气,笑着回答道:“下午时候回来的,来我这儿请过安后就说往书房去了,估计现在还在书房,你去那儿找他吧。”
含之来到书房,看谢尧瑱背对着她专心看着什么,本想走过去吓他一跳,却看到因为室内光线渐渐变暗,他拿着书尽量往前凑也没心思动,怕扰了他思绪,于是点了盏灯端着走近,看到谢尧瑱眉头紧锁,不知是为了什么。
直到谢尧瑱将书合上,含之才出口问道:“尧瑱,烦什么呢?”
谢尧瑱抬头,眼神深邃,定定看含之一会儿,突然道:“含之,我想去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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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丢了,胃病差点犯了,遭受到*和精神双重打击,不怀疑人生我都觉得对不住这么个“天将降大任”的机会……唯一好处就是,能好好更文了。不说了,还是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