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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朔迷离,案中有案。
“苏婆婆,当日您儿子回去后,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没有?”含之想了想,还是问问苏婆子比较好。
苏婆子仍旧有些不自在,她摇摇头,想了想又有些不确定:“他回来时挺高兴,一直抱着那个盒子不撒手,吃晚饭还是我叫了他好几次才出屋子来的,不过他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晚上灯火昏,老婆子眼神不好也看不得清楚。”
见含之若有所思,苏婆子急忙解释:“少东家,要不是家里老头子病得厉害,穷得家徒四壁实在不争气,我儿子是怎么也不舍得当掉那手稿的,是苏家子孙不争气,没能传下这门手艺,可也不敢辱了祖宗的心血,若不是万不得已,也不会当了那手稿。为了赎回来手稿,我儿子是每天早出晚归干活,为了给老头子买药,家里也不能给他做顿好吃的,就是强壮的汉子也顶不住,都是累的啊……”
苏婆子说着,眼泪也跟着掉下来,含之也不忍再问怕触动她的伤心事,安慰着她,含之对连姨娘说:“姨娘,你有什么看法?”
连姨娘转头问:“苏婆婆,你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一句话惹得苏婆子泪止也止不住了,她攥着含之的手说:“少东家,你可一定得将东西还给我们苏家啊,我儿子昨天一早打开盒子,脸色就不对,直嘟囔着东西被换了,慌慌张张就出门了,后来就被当铺伙计抬着送回家了,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我们穷人家,一个汉子就是全家的天呐……”
含之腿弯着,使劲撑着要瘫下来的苏婆子,边问刘掌柜:“苏少爷来铺子时是怎么个情况?人怎么就昏了?”
“小姐,”刘掌柜躬身回答,“老奴虽是掌柜的,要为这铺子负责,可到底不会做亏心事,也不屑耍黑心的手段,凡世来汇兴当铺的,皆会按照铺子里的规矩来。昨天铺子刚一开门,苏少爷就闯了进来,神情颇为激动,老奴问了两句才知道他的意思是今天早上再打开盒子时,发现手稿不是苏家祖传下来的那套,我也是按着规矩问了两句,还没问清楚什么情况,就见苏少爷脸红一阵青一阵,呼吸还很急促,猛地就栽倒在地上了。”
含之听了,觉得事情是更加复杂了,她又问:“手稿现在在哪里?”
苏婆子旁边插嘴道:“昨天我儿子被送回来时,有个伙计将那盒子也给送来了,我就藏在家里。”
“可给您儿子请大夫看了?”含之问道。
“看了,看了。”苏婆子满脸凄惶,她用袖子擦着眼泪,家里再穷,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卧病不起啊,“可是都请了三个大夫了,都查不出原因。”
趁着含之思索的空当,连姨娘想要接过刘掌柜手中的账本瞧瞧,谁知刘掌柜没看见她伸过来的手一样,一侧身将账本交给了身后的伙计,嘱咐他放回柜台上去了,连姨娘眸色一暗,神色莫名冷峻,她瞥了眼刘掌柜,对含之建议道:“含之,这事不单单是当东西,现在还牵扯着当物和苏少爷的病,要不还是回家先回了老太太老爷夫人再做定夺?”
含之想了想,点头同意了,不过她没选择现在就回家去,一来还要顾着苏婆子的情绪,二来,白恪明不在家中,林意宁又进宫去了,回去还不是只能问白老夫人,再她眼中,含之一个小毛孩子能有多大能耐,肯定一个理由就打发不让她插手了,所以她对刘掌柜说:“刘爷爷,您跟我走一趟,咱们一块儿去苏家看看,随便打发人去请京里有名大夫来,直接去苏家给苏婆婆儿子看病。”
刘掌柜答应一声,吩咐店里伙计拿着他的帖子去“回春堂”请大夫去了,苏婆子听了含之的话也是一阵激动,她可请不起京里最有名的“回春堂”的大夫,就算现在事情还是没头绪,可含之这举动,她也感激。
连姨娘不怎么赞同,却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只能婉言劝道:“含之,你身份在这儿,身边带着的人又不多,贸然去陌生的地方老爷夫人会担心的,你有什么要了解的跟刘掌柜说一声,让刘掌柜跟着苏婆婆走一趟,可好?”
“无妨的,我就去了解一下情况,何况刘掌柜跟着,不会出事的。”含之笑着对连姨娘说,“姨娘,祖母上了年纪,家里也不能没人,你先回家去吧,这里的事我自会处理。”
连姨娘又劝了两句,见含之丝毫不动摇,也就作罢了,留下从两个府里带来的下人,就回去了。
含之一行人来到苏婆子家的时候,恰巧“回春堂”的大夫也下了马车,刘掌柜上前打了声招呼,就领着大夫进了苏家。
“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见大夫起身拿帕子擦了擦手,苏婆子一连声地问。
这大夫的医术在“回春堂”是数得上的,他平常是不出诊的,也是见了熟帖子才会出来一趟,见问,他不答话,却是先问了刘掌柜一句:“刘掌柜,你跟这人什么关系?”
刘掌柜纳罕,怎么问起自己了?他不解地说:“老朽有些事情与这位病人没理清楚,不是很熟悉。”
大夫又问苏婆子道:“你家里可是与京里贵人有关系?”
苏婆子摇头:“我们一介贫民,也就是靠着田里庄稼过活的,哪有福气攀上贵人家?
大夫这话问得稀奇,含之暗自想,也有些疑惑,难道这病来得不同寻常?含之干脆问道:“大夫,可是这病有古怪?”
大夫看了含之一眼,衣着是好的,头上首饰也不差,就是抵不上那淡然的气质,他看向刘掌柜,刘掌柜解释说:“这是我们少东家。”大夫闻言,跟含之拱了拱手,唤了声“小姐”才接着说:“古怪算不上,只是这病穷人家极少能碰上。”
含之挑眉,听见大夫说:“小姐年纪小可能没听过,早在二十年前,京里有一个出名的案子,当初凶手害人的手段,就是用了一种药,让人陷入昏迷却不好查出原因,尤其是人急怒之下,更容易刺激到脑部,严重者可能当场就可致命。”
含之确实不知道那件案子,刘掌柜却是知道的,毕竟当年影响甚大,二十年前,某位官员家里被宠爱的一位姨娘,由于想被扶正,就是用这种药慢慢害死了当家主母,谁知那位主母娘家也是个得势的,就这么查了下去,结果姨娘被处死不说,那位官员也因为宠妾灭妻丢了前程不说,还被查出其他犯罪证据,结果落得个全家流放。
“那药虽不名贵,可也不是平头百姓能得到的,况且那次案子之后,那种药基本见不到了。”大夫解释道。
含之眉越蹙越紧,这药到底是谁下的,为了那部手稿,还是,为了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