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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了一口咖啡,随后吐叹口气,也是这一口气叹下,曦妃笑着说道:“这一家的咖啡就是醇,H市大大小小那么多咖啡厅,虽然不能说全部都去过,不过我也品过十之八九。这么多咖啡厅,就属这一家咖啡厅的咖啡最醇了。安先生,您觉得呢?”
自打他们出现在这儿,安德鲁就没怎么吭过声,本来瞧见夜梓推开咖啡厅的门走了进来,安德鲁的眸眼中是溢了笑的,谁曾想后头瞧见她和佐恩出现时,曦妃敏锐的察觉到安德鲁眸眼中的那一份笑,散了。
散去的笑意,随后恢复惯有的沉阴。
如着鬼气和死气笼浸的沉阴,曦妃看得出来,对于他们的出现,安德鲁并不欢迎甚至还猜出她和佐恩的出现,揣有他意。
揣有他意,她和佐恩的确揣有他意,只不过这一份他意目前可不好表现出来。就是因为他意暂时不好显露,所以曦妃也就笑着评论这家咖啡厅的精品咖啡。
曦妃的笑评,正好解了眼下的尴尬,因了曦妃这一份笑评,安德鲁拿起面前的咖啡,淡抿一口。香气浓醇,正如曦妃说的那样,这一家的咖啡的确称得上精品。
曦妃虽然只对金钱有着远超他人的执着,不过对于金钱的过分执着并不影响她对生活品质的追求。曦妃点头说好,必然就是好的,对于咖啡的香醇,安德鲁没有他意,只不过面对着面前的曦妃和佐恩,他也没在展露出过分的随性,也就是抿了一口而后轻点了头,安德鲁应道。
“不错!”
曦妃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安德鲁倒是简简单单的应了两个字,本来今天的约会就是自己提出的,如今自己还捎带了两个人,倒像是信不过安德鲁似的。夜梓其他的方面不敏锐,不过对于别人的心情,倒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出来,因了安德鲁那轻言的两个字,或许是不希望安德鲁对自己报有误解,哪怕只是一星半点的误解,夜梓忙干笑说道。
“安先生,那个,今天约安先生出来,本来是想单独见个面的,毕竟上一次答应过安先生,说如果碰巧做了甜品,要送过来给安先生尝尝。没想到出门的时候正好叫曦和佐恩碰上了,他们两个最近一直呆在家里,好像有些闷得慌,加上又约不到人出来散逛,一听到我说了安先生,两个人就巴巴的硬要跟上。那个,大家都认识,突然多了曦和佐恩,安先生应该不介意吧。”
不介意吧,因为担心安德鲁会介意,夜梓这一番询问得小心谨慎。
介意?
对于夜梓,安德鲁怎么会介意,别说他明白这两人所跟并非夜梓本意,就算夜梓真是忧心着什么顺带着捎了这两人,安德鲁也绝不会因此而感到心里不舒服。
夜梓是个怎样的性子,这个世上再无比安德鲁更清楚的,如果曦妃和佐恩一定要跟着,纵使她心里头不乐意,最后还不是只能顺了的份。瞧着夜梓脸上那略显尴尬的笑,安德鲁回道。
“彼此认识,偶尔见见也好,没什么好尴尬的。”
一句话,意是真,也叫夜梓因此松了口气。夜梓的气虽是松了,不过曦妃的审量倒是再度落了过来,不禁又低头抿了口咖啡,放下杯子换了一只脚翘着,曦妃笑着说道。
“还真没想到,安先生真温柔呢。”
“温柔?曦小姐这话听着还真是稀罕。”
“稀罕?会吗?怎么?难道没人说过安先生温柔?”显然安德鲁的回话让曦妃感到微诧,那诧愕之意倒也是足的,因了诧愕不禁又上推了眼镜,曦妃笑道:“安先生明明这么温柔,却从没人提过,这事我才觉着稀罕呢。”
温柔。
如果是说以前的自己,凡是见过自己的人,都会习惯的赞着自己温柔。那个时候温柔宛如他的代名词,是众人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的关键。然而现在的他,除了临不时以讽刺的言语说着温柔,安德鲁还真是罕着从第三人口中听到这个词汇。
陌生下的熟悉,倒是叫安德鲁的笑透了几分阴。阴起的笑,因着品抿咖啡的动作,而被藏在咖啡杯后,安德鲁虽冷无回,不过对面的曦妃倒是自语接道:“别人为什么没发现安先生的温柔,说真的,我还真想不明白,不过在我看来,安先生的确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呢。我家这个夜梓啊,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不过什么都好,就是人,笨了点。这凡是脾气稍微有点的人,大多数都不大乐意跟她交往,毕竟人笨,也总能惹得别人心烦。”
这话刚落,夜梓可就不乐意了,曦妃喜欢损人,这一点夜梓不是不知道,不过她这样肆无忌惮在安德鲁面前说自己笨,夜梓这儿也是怨的。或许是感觉到夜梓那因了不满而升起的小小怨气,安德鲁倒是接了一句,说道:“我倒不觉得夜梓笨,只不过是太善良,心太软了。”
一句话,成功替夜梓解了怨气,也叫夜梓满意的不住点头。
安德鲁总是适当的替夜梓解围,如此对于曦妃这等人精而言,怎会漏看。本来刚才的那一番话就隐了一半还没道出,现在见着安德鲁再为夜梓解围,曦妃干脆笑着续道:“善良,而且心太软吗?也就只有安先生会用这种安慰人的话哄这家伙开心,我们这些呆久了的朋友,可没人乐意为了这个笨蛋多浪费口舌。别说是我们,就算是君以诺有时候也会因了这家伙不长记性的脑子感到头疼呢,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因为这个家伙实在太笨了,就算真想替这个家伙解围打圆场,一次两次还是可以,次数多了可是很伤脑子的,而且我们也没那个闲心。不过……”
曦妃这种人,十句话里八句都是带了意的,尤其是那些突然的顿停,后头的话更是必揣旁意。
曦妃是个怎样的人,安德鲁也是清楚,所以在听了她的话到了这关头竟然顿下,安德鲁也开口接道。
“不过什么?”
“不过就是因为这个家伙太笨了,所以才更让我觉着安先生温柔,这个家伙平时做事都不带脑子,下场安先生也知道,最后不是叫人借势噎得说不出话,就是叫人闷出一身的怨气。这种事在我们那太频繁了,频繁得有时候君以诺都懒得帮她,也就那么由着她自生自灭。不过安先生却不同呢,不管这个家伙做了什么不带脑子的事,安先生总能适时替她解围,居然都不嫌这个家伙麻烦,这种温柔,普通人可温柔不来。”
话是夸赞,实则还是藏有他意。
曦妃这一语双关的话,这一次说得可就有些直明了,这桌上没听出这话中双意的,恐怕也就只有夜梓这不带脑子的。非但没去想曦妃这不大正常的赞赏是否有别的意思,甚至于还坐在那儿不停的点着头,认可说道。
“是呢,曦说得没错,安先生真的非常温柔。”
安德鲁这个家伙再次跟夜梓还有这一群人重新扯上关系,本就是件天大的错误,也是听着曦妃的话,临直接“噗嗤”一声笑了。一面隐着身形在边上笑得肆无忌惮,临一面咂舌说道。
“早就知道这个丫头伶牙俐齿,一张嘴连死人都能噎活了,今天这么认真听果然厉害啊。那么温柔的安先生,你该如何应对呢?”
应对!安德鲁的确不好应对,毕竟曦妃这话听着虽然赞意满满,则是挑出的处处疑点,有点心思的人都听得出来。夜梓这个家伙,连着君以诺那已算是世上唯一的亲人,有的时候也因为这个丫头笨得无可救药,干脆直接装作没看到,更何况是安德鲁。不过见过几次面,有过几次闲聊,对于夜梓的事情,甚至于平时闲说吃瘪的每一句话,都上心到那样的程度。
温柔。
曦妃这一句温柔,算是好听了。
曦妃的质疑,简直一语直接点到跟处,面对着临那幸灾乐祸的笑,除了不经意的瞥上一眼瞪看之后,安德鲁倒也没再多做旁的。重新跟夜梓接触,他就做好这一块准备,如今曦妃的质询不过是应了当初的担忧,当即正了眸看着曦妃,安德鲁说道。
“温柔吗?曦小姐谬赞了,曦小姐刚才说的那些,与其说是温柔,倒不如说我也是我为了自己。”
“为了自己?”
“有些时候,委托接得越多,事情看得越多,心也就变得越阴冷。人心善恶,过眼云烟毕竟说得轻巧,越是见多,心中越是阴沉,也越是忍不住去追寻最纯粹的存在。”
这样到了哲思的话,说真的从安德鲁口中说出,还真是有够不和谐的,不过这样一句话,倒叫曦妃默了声。安德鲁这话,普通人或许听着会觉了有些怪,感觉他这话说得实在矫情,可对于灵能者而言,工作越久的人越能理解安德鲁这话的隐意。
灵能者,所行之事便是除去怨灵,而怨灵,必然有怨,才能行恶。人心,是这个世上最邪恶的存在,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人干不出来的。所以这一份工作做得越久,接下的委托越多,看得人心险恶也就越多。
长时间游走于人心凶残一面的灵能者,就算那一颗心一开始如何的纯粹,在长时间的游走之下,也不可能在保持着干粹的一面。所以很多时候,灵能者都会下意识去追寻清透的存在。
因为只有别人的清净,纯透,才能照入自己的内心,叫自己不在残性的交织下越陷越深。
夜梓对于他们而言,或许只是个笨得无可救药的搭档,然而对于安德鲁来说,却是那清透的存在。
为了眼中的清透,别说只是温柔,就算是拼尽全力去守护,有人也是欣然饮之。
安德鲁那话,既是解了眼下的围,同时也是将心中最深的守护以这种方式说出来。
这种话,搁在以前,不管他怎么说都是那样的理所应当。只是现在的他毕竟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他,所以这一番话,倒是让所有人都默了。纵使是脑子如夜梓那样缺根筋的,这一瞬间也红了脸,有些尴尬的左右挪,怎么都坐捺不住的她最后干脆起身,慌忙说道。
“那个啥,我突然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肚子不舒服,就她那底气十足的话,哪瞧得出不舒服,分明就是因了安德鲁刚才的话觉了不好意思,现在想找个地方躲着。夜梓不好意思,曦妃也不留她,推了推眼镜示意她可以闪了,夜梓这才匆匆跑到一旁。
夜梓的匆匆离去,让因着安德鲁那话直接愣在那处的佐恩回了神,愣了半天随后盯看着安德鲁,佐恩问道:“小德鲁,你刚刚是在表白吗?”这话刚落佐恩就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当即揪头随后做出一副受不了刺激的样子,一面揪着自己的头发,佐恩一面拔着嗓音说道。
“哦不!不不不,小德鲁跟小叶子表白,怎么可能,你们两个怎么看都不搭啊,小德鲁怎么会喜欢上小叶子呢。还有小叶子,小叶子居然害羞了,我的天啊,难道小叶子也喜欢小德鲁。这么说来小德鲁表白,小叶子就会跟小德鲁跑了。哦不,我的老天爷,这要是让小君君知道了,苍天,绝对会死人的。”
君以诺可不喜欢安德鲁,这要是夜梓真跟安德鲁跑了,就君以诺那个脾气,佐恩完全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因为这一件事来得过于突然,以至于佐恩根本缓不过神,完全不去顾及周围客人嫌弃的眼神,他就在那儿不停的尖叫着。
咖啡厅是公共场所,佐恩这样实在惹人讨厌,受不了佐恩那尖拔起来的嗓音,曦妃直接在桌下踹了他一脚示意他该闭嘴了,而后推着镜框看着安德鲁,半晌之后曦妃说道。
“安先生特地将夜梓支开,是不是想说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