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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采薇宫中冷冷清清,远没有外界传闻的欢天喜地。陈采薇甚至遣退左右,只留下江一然一人。
这个能与魏清医术不相上下的江太医,却是出乎意料的年轻,带着江南男子特有的温润,若说他是太医,不如说他是个读书人更贴切些。
此时江一然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看着眼前的陈采薇,苦口婆心地说道:“采薇,你真的要这么做么?你可知你一旦这么做,你就不能回头了。”
“从当初我找你要那副药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我到底要做什么了,如今我有身孕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六宫,你觉得我还回的了头么?”陈采薇淡淡的说道,语气却是冷漠异常。
“若是被人发觉的话,这可是砍头的大罪。”江一然担忧的说道。
“这件事只要我们不说,就不会被人发现的。”陈采薇并不在意,看着江一然说,“就连医术最高的魏清不都被你骗过去了么?他都没发觉,太医院里就没别人能察觉了。”
“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久了难保不会泄露,何况,你这肚子……大不起来。”江一然一脸为难。
陈采薇摸了摸根本不存在的肚子,嘴角扬起诡异的笑容:“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要的是皇上知道我有了孩子。只要嫁祸给悦君殿,孩子生不下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原来你假怀孕,是想陷害皇贵妃?”江一然因为陈采薇的话大为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采薇,自从你进宫之后你就变了,变得我越来越不认识你了。”
陈采薇暗自懊恼自己居然一不小心把真心话给说出来了。
江一然是个死心眼,若不好好安抚,以后怎么好利用?
当下,陈采薇就收起笑脸,摆出泫然欲泣的表情:“你以为,我想成为今天这个模样么?”
说着垂下了眼眸,那张清丽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哀愁,让人好不怜惜。
陈采薇说道:“后宫嫔妃多数是侯门闺秀,我只是个小小县令之女,出身卑微命如草芥,在宫中只能拼命自保,在夹缝中求生存。只能依靠皇后才能存活。若是没了皇后娘娘,我又如何能在宫中生存立足,又如何能斗得过心狠手辣的皇贵妃。”
“宫中的斗争何其残酷,我那时候一时得宠,皇贵妃便就容不下我了。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实际上却将我补身子的药偷偷换成了害我不孕的药。若不是你发现及时,我怕我这辈子都不能生孩子了。她这次能给我用不孕的药物,下次未尝不会给我用毒药,到时候我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采薇听见自己一直在吃的助孕的药物居然是让她不孕的药时候,心中又怒又气。而因为那药方是魏清给她的,如今人尽皆知魏清是秦晚歌的人,陈采薇自然把这笔账记到秦晚歌头上,以为是秦晚歌要害她,却从未怀疑过徐秋水半点。
见陈采薇哭得梨花带雨,江一然的心早就软了:“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在外面游历,我断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送进宫的。”
陈采薇心中冷笑。就算你在江南,我也会进宫。
她自生下来便容貌不凡,虽然出身不高,但却养成了心高气傲的性格。皇上选秀,原本那位陈县令是不想让她进宫的,但是她却执意要这么走,甚至还说服了她父亲让她入宫。
她说,“配的上女儿的,只有这当世最好的儿郎。女儿宁愿进宫拼一把,也不要嫁给平庸的儿郎。”
陈采薇心里看不起江一然这个平民,但表面上还装模作样的摆出柔情似水的模样,说道:“江哥哥对我的情谊我是知道的。如今江哥哥为了我不顾一切进宫照料我,这份情谊,采薇此生都没法报答。”
一句“江哥哥”就让江一然忘乎所以了。
当初他从塞北游历回到江南,一回家却听说了自己青梅竹马的陈采薇被选入宫的消息,心中的焦急万分。
江家是经商起家,到这一代已经拥有颇为丰厚家业,在江南也算是名门望族,江家还有家训,不准子孙行医更不准入朝为医官。江一然是要继承家业之人,可是他听闻了陈采薇的事之后,便给家里留了一封信,不顾祖训、不顾家人阻拦,毅然决然的追到京城来。
都只是为了陈采薇这个人而已。
进宫之后,江一然目睹陈采薇遭遇的困境,和听她所描绘的人心险恶,他才知道宫中的局势是多么的危险。
江一然庆幸自己跟来了,不然,她一个人如何能够在这诡谲的后宫中生存?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日,后宫之中我便护你安宁如初。”江一然认真地对陈采薇说道,郑重其事的程度就差对天发誓了。
陈采薇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却在心中暗自得意。
未申相交之时,纳兰夫人扶着程老夫人出了宫门,程府的马车就停在宫门外。
看着巍峨的宫门在斜阳下拉的老长,程老夫人万分感慨的说道:“记得当年第一次进宫的时候,我还年少青春,你父亲也是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年,你父亲不在了,先帝不在了,这神武门倒是如初,皇城的风景也未曾变过。”
“江山年年如旧,物是人非。”今日正好是房哲当值,见着程老夫人诸多的感慨,不由得也接口说道:
程老夫人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房哲,“这位是?”
房哲朝程老夫人行礼,“下官禁军统领房哲,参见程老夫人。”
禁军统领是朝中一品大员,而程老夫人是一品诰命夫人。照理说房哲与程老夫人平级的,可是他却在程老夫人面前谦称下官,可见这是房哲做为一个军旅出身之人对这位曾经驰骋沙场的巾帼英雄的敬重。
当下程老夫人对房哲便有了好感,满意的点头说道:“这倒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比有些人好多了。”
“房统领曾经是秦家的旧部。”见母亲夸赞房哲,纳兰夫人便在程老夫人的耳边低声的说道。
程家与秦家也有几分交情在的,程家与秦家先祖一样都是与太宗一起东征西战多年的世交兄弟,但是程家与秦家不同,比起秦家的锋芒毕露,程家更深谙明哲保身的道理,是以这些年来,程家在朝野中低调行事才没有落到与秦家一样的下场。
听见房哲是出身秦家,程老夫人的眼中也不由得溢出了泪花,“原来是是出身秦家,我说如今朝中怎么有这么出息的人才。”
程老夫人看着房哲,幽幽叹了口气:“秦家,可惜了。”。
纳兰夫人扶着母亲上了马车,马车的轱辘声缓缓远去,房哲看着远方的天空,脸上表情心中思绪不甚明朗。
无论,当年再怎么样声名显赫的世家,无论当年再怎么样惊才绝艳的人,待到时光湮没尘埃,留给世人的,不过是一声可惜罢了。
可是他不甘心啊,当年赫赫秦家,怎么能就此被人遗忘?秦家冤情未雪,不能就这样结束,不能就这么被世人遗忘。
曲莫言走到房哲的旁边,见房哲在发呆,便搭了他的肩膀:“在想什么?”
房哲收回自己的思绪,回头,笑的勉强,“没什么。”
曲莫言回了房哲一个不相信的眼神:“你脸上分明就写着‘我有心事’,还有,你不想笑就别笑了,太难看。”
房哲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你怎么来了?你今天不用当值。”
“我是专程来找你的。”曲莫言示意房哲借一步说话。
到了角落里无人处,曲莫言脸色严肃地问房哲,“你真的想好了么?”
房哲无比认真的点点头,“我意已决。为了大小姐,我做什么都可以。何况,我做这件事不仅仅是为了大小姐一人。”
说着,有些歉意的看着曲莫言:“你我兄弟多年,我却要将你卷进这诛九族大事中来,若有个什么差池的话,我该如何面对你的家人?”
“是兄弟就不要说这种话。你的心思我明白,在这紧要关头,做兄弟的,当然不能坐视不理。”曲莫言说着,一脸坏笑的看着房哲说道:“再说了,这件事情如果成了我就是禁军统领了。你要知道,我肖想你这位置好久了。”
“休想。”房哲捶了曲莫言一拳,他原本有些伤感,被曲莫言这么插科打诨,心里就好受多了,“只要我在一日,你就永远只能是个副统领。”
曲莫言扶额:“我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摆脱你,你还这么压榨我,你还是兄弟嘛你。”
“当然是,禁军统领这个位置多辛苦,我这个大哥都替你扛着。”房哲拍拍胸脯,信誓旦旦。
兄弟俩相视而笑。
程府的马车渐渐驶离了宫城,纳兰夫人看着窗外,叹道:“大冷的天,我还劳烦母亲出面,女儿真是不孝。”
程老夫人却是摇头笑道:“说什么傻话,母女之间还谈这些做什么,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谋划什么,但皇上性格多疑,你们一定要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