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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视线互相短暂交流,收起了之前的轻视,面对傅姨手中逼人的剑锋,没有人再把她看做是普通人。
不用多余的言语交流,交锋一触即发。
傅姨身形掠至院中,四人阵型散开,之前吃的亏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彼此颇有默契得用眼神交流着,不多时,之前被夺去匕首的那个人主动上前出手,傅姨举起黑剑朝着他的面门毫不留情得斩下,那人却双手架起用手腕部位挡了上去。
一声沉闷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傅姨的那一剑竟然被那人生生用手腕背部交叉抵挡了下来,反正的力道甚至让她持剑的虎口有些酥麻。
对方的这一手横练功夫也让傅姨的心沉下了几分,意识到局势比自己想的还要糟糕许多。
一击未果的傅姨打算收剑回身,对方却是不打算放她走了,顺势两手上前钳制住了傅姨持黑剑的手臂,这样就使得对方一时无法收招。
傅姨眼中的怒意闪过,不再收剑反而向前踏步发力,钳制住她的蒙面人一时也没有想到傅姨回来这一手,原本想着自己这边拉扯的力道一下子松了劲,剑尖一下刺进了他的胸口,没入半分,那人口中一声大喝,及时止住了傅姨刺剑的力道,但依然有鲜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
两人短暂的交手僵持,剩下三人则从不同的方向举起手中的匕首向着傅姨刺去,一只手被钳制住的她一时陷入困境。
三人攻势锐利,但傅姨却面色不变,另一手白柄柔剑在身畔划过一周,剑身弯曲着如同长鞭在那三人的身前划过,那诡异弯曲的剑锋直接割开了三人的衣裳,若不是反应及时,这一招就可以那三人同时负伤。
暂时以一式招术化解危机的傅姨翻转黑柄长剑的剑身,一脚跃起骑在了面前那人胸口的伤口之上,也将对方暂时逼退。
四人围着傅姨,三人衣裳破裂一人胸口染血,原本以为配合无缝的战术被傅姨给轻易化解,尤其是她那柄诡异的柔剑,剑势完全不同于其他江湖中其他人的招式。
一般人想到剑都是刚硬锋利,却也不乏柔剑的使用者,但是在傅姨这里,一手刚柔并济的剑势几人确实第一次见到,刚柔兼顾攻防,一时没有料到的四人已经是第二次吃亏,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傅姨保持这剑势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虽然单打独斗自己绝对不会怕了这四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但是四人配合她也不敢轻易言胜,之前虽然化解了几人的进攻,但那也是在对方对她的招式没有认知和防范的前提下才得手的,若是这样僵持下去,局面恐怕对傅姨不利。
“几位,不管你的背后是谁,给你们下了什么命令,若是能留一线生机,我觉得还是不要轻易的豁出命比较好,几位的命还是比老婆子我值钱的。”
傅姨开口试探着四人的态度,若不是必死之局,再加上之前自己两次发力的震慑,也许能将他们暂时劝退。
“哈哈!他们四个人的命可没前辈你值钱啊!”那四人沉默着还没说话,一声大笑从上方传来,傅姨抬头看去,正看见一个身影从书房屋顶上越下。
原本那四人看见落入院中的人影,同时后退一步单膝跪下低头致敬。
傅姨面色沉重,又突然冒出了一个人,看样子身份地位还在那四人之上,原本救恶劣的局面又崩坏了几分。
来人竟是一个青年模样的人,与其他四人的区别是他没有蒙着面,坦坦然得站在那里,平凡无奇的面庞带着看似有些意外的笑容。
“今天这院子还真热闹,不知阁下又是哪位?”做好最坏打算的傅姨此刻却收起了剑势,拿出招待客人的面容说着。
“若不是看到前辈的阴阳双剑,本来想着事情全交给这几个人去完成,我就在旁边打个盹休息会儿,不过既然能看到这两把剑,我再不出来就有点不尊敬前辈的意思了不是?”青年目光始终看着傅姨手里的两把剑,眼神中满是贪婪。
“你的心真大,当着我的面就敢这么看着这两把剑,是不是有点太坦荡了?而且,”傅姨说着舞动着手中的剑光,“你觉得你有资格拿起这两把剑么?”
“当年王雄一夫当关时手中的配剑,就算我无福消受,拿来打点一下后面的大人也是可以的嘛。”青年依然笑眯眯得说着。
“王将军的名讳不是你这个小崽子可以直呼的。”傅姨冷声说着。
“呵呵,一个死人而已,何必那么在乎,真是迂腐。”青年笑着退步走上通往书房的阶梯,身前的四人再次起身将傅姨围在中间。
“你想干什么!”察觉到对方的目标也是书房,傅姨急着开口。
“别慌,要是我想动他,刚才这四个人缠住前辈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很多次了。”青年轻松得说着,“不过看在那两把剑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个机会。”
与此同时,四人向着傅姨逼近。
“六十息,我不出手,前辈你解决那四个人,再把我击倒,我就放你们走。”青年坐在了阶梯上托着下巴说着。
“说的好像我有其他选择一样。”傅姨明白今日无法善终,也就断了最后的念头,反到松了一口气。
今日此地,无外乎搏杀死亡。
“前辈别扫兴嘛!什么事都要有点乐趣才好玩啊!”青年大笑,饶有兴致得看着院中的五个人,“你们四个注意点,别弄坏了那两把剑!”
“是!”那四人第一次开口,即使是如此荒唐的命令他们也很顺从的应答着。
傅姨看着手中的两把剑,口中轻叹。
“没想到最后还是要靠着将军你的面子才能有一线生机啊。”
语音未落,四人再次向着傅姨出手。
霎时林中再次卷起无名狂风,院中搏杀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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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入秋的府城下了秋季的第一场大雨,一场秋雨一场寒,不过一夜过后,府城的气温骤降,不少民众都添上了御寒的衣裳。
次日傍晚,整日阴沉得府城没有阳光的照耀,更多了几分寒意。在这种天气,谁都不愿意出去。
东城的街上,一个披散凌乱这头发的青年一步一瘸得走在街上,身后背着一个半人多高的匣子,浑身脏乱不堪,衣袍上满是泥土,甚至还有些暗红色的印记,仿若血液凝固后的痕迹。
“诶!那不是林儒生么!怎么这幅德行了!这是怎么回事?”路上的行人有人出青年的,惊讶得对着同行的人说着。
“嘿,还真是啊,昨天还见着他丢了魂儿似得从李府上出来,今天怎么变成这幅德行了啊。”另一个人眯着眼看了看,终于确定了青年的身份。
“可不是嘛,他爹娘被斩首的时候也没看见他像今天这样狼狈得走出来啊,这是受什么打击了....”
“谁知道,我们还是别多管闲事,离他远点最好.....”行人说着快速离开,一时街上只有林儒生一个人缓慢走着。
一步一挪的林儒生没工夫去听路上的人怎么看自己,事实上他一路走过来什么眼神什么嘲笑都看过听过,但他都没有在意,因为他知道那已经无所谓了。
就那么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他机械得抬起头,看见前方自己的目的地,李府。
他呆滞着连解下身后背着的匣子,摸索机关,两把长剑探出,他费力拔了出来,喘着粗气,幸好此时边上没有人,而这里离李府大门也有些距离,不然他早就发现抓了起来。
林儒生通红的眼中留下泪水,他别扭得举着两把剑,喘着粗气向着李府门前跑去。
只是还没跑出两步,突然有从背后捂住了他的嘴巴,接着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别动!”
林儒生下意识感觉那声音有些熟悉,但是一时没有认出来,所以还呜咽着剧烈挣扎。
捂住他嘴巴的人发出疼痛的轻微叫声,好像林儒生挣扎间碰到了他的什么伤处,但是还是凭着蛮力把林儒生拉着走,顺手还拿走了地上立着的匣子。
知道拉到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子里那人才放手,林儒生一脱困就跟疯子一样挥着手中的剑砍向那个人。
“你疯啦!连我都要砍?你不看看我是谁?”
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林儒生这才仔细看向对方的脸。
“小....非...?.”林儒生举着两把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你才认出来,我这么帅的脸你都认出来你真是瞎了你!你怎么回事!发什么疯!”岳小非此时盯着包了一圈纱布的脑袋怒喝,身体却依然作势躲着林儒生手中的剑,生怕他真的会砍自己。
“我....”林儒生放下举起的剑,依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什么我!你可以啊!几天不见敢拿剑砍人了啊!你这架势是要去杀了李至还是李睦?这要被傅姨知道了不得骂死你?你怎么这么不学好!”岳小非看着林儒生放下了手中的剑也就松了口气,嘴上依然骂着。
“傅姨...傅姨....”林儒生口中喃喃着,突然跪在了地上,手中长剑滑落,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怎么了...”这下子轮到岳小非不知所措了。
林儒生低着头,眼泪滴落在了面前的剑身上再缓缓滑落到了地上。
“傅姨...死了....”
岳小非呆滞,林儒生颤抖着手抚摸着地上的两柄长剑,轻声哭泣着。
一阵风过,府城秋意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