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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要怎么应付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眼前有一抹玄色身影。
下意识的抬起头,发现竟然是夜锦容。
穿着和那日在皇后寿宴上差不多的玄色紧身长袍,腰间过着紫色腰带,唯一不同的是银丝线勾勒的麒麟换成了金丝线,仅挂着一枚玉佩,显得有些低调。
只身一人,身后没有跟着任何随从。
而夜锦容也有些意外。
在太傅府能看到国丈府的人,这一点很有趣。
清芷眨了眨眼睛,已经烧成浆糊的脑袋也想不出更多,只好点点头,然后错身离开。
要嫁人的又不是她,那些皇族公子儿在她眼里,都不如八十多的郑太傅重要。
嫁人……
清芷糊成一团的脑袋,瞬间灵光闪了一下。
她转过身,喊住夜锦容说道:“九殿下。”
夜锦容听见喊他,停住继续往前走的脚步,转了半个身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这副冷漠的模样,和那日在钦安殿让随从转交她沾水手帕的举止,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清芷才不管他脸上有没有表情,径直走上前,抬起头露出一个自认为这辈子最好看的笑容。
“九殿下,我是楠姑娘身边的丫环,那日在钦安殿上,表演了古筝的楠姑娘。”
字句之间,她都在推销陈紫楠。
夜锦容看着她,不经意的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我知道。”
国丈爷的嫡孙女,皇后的亲侄女,他怎么会不知道。
“城东的观音庙,听说很灵验,也是姑娘很喜欢去的地方,只是一个女儿家去不太方便,九殿下要是得空,不如邀约一起游玩?”
清芷说完以后,继续眨着大眼睛,嘴角的笑意都要僵了。
夜锦容看了看她,然后把目光抬远,并不觉得接到陈紫楠的邀请,是一件多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没有谁想成为质子,到他国做阶下囚。
只是夜锦容不想靠一个女人。
“孤男寡女,或许也不方便。”
言下之意,很明显了。
但是清芷就要装疯卖傻,知难而退的话,她怎么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九殿下多虑了,怎么会孤男寡女呢,我会陪着姑娘,而殿下你也有随从跟着,热热闹闹的一群人。”
夜锦容挑了一下眉毛。
也许他在想,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脸皮的人。
“往后几天,也许都没空,替我多谢你家姑娘的美意。”
夜锦容说着,朝清芷点点头,准备离开。
先不说一开始他对陈紫楠就没有兴趣,冲着夜誉之先行一步,他也不会和自家哥哥争一个女人;而他会用自己的能力去证明,众多皇子之中,他不是最差的,不需要成为他国质子。
“时间挤挤就有了,殿下说得那么决绝,是对我家姑娘没意思吧。”
反正她的形象早就黑如墨汁了,也不在乎再背上一个厚颜无耻的罪名。
夜锦容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眼底是丝毫没有打算掩盖的失望,也许第一次见面,清芷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现在清芷的举止,只能用失望来形容。
“我原以为,你会更加特别,而不是现在这般庸俗。”
他说完,不打算和清芷再继续说下去,转过那半个身子,准备离开。
清芷愣了一下,捏紧拳头,嘴唇紧紧抿住,眼底是深深的不甘心。
这样庸俗的她,难道是她想要的吗?
一个孤女,仅仅是想要活下去,她就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每天睁开眼睛,她就不停的算计,所有人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谁不想在爹娘膝下承·欢,如玉般的长至娉婷豆蔻,再觅个如意郎君,生一双懂事乖巧的儿女,安康祥和的过一生。
只是上天不肯给她这个机会。
见夜锦容走开,她自觉没趣,也转身想离开。
可是才刚转身,就看到夜誉之站在她身后不及半米的距离,差点就迎面撞上了。
夜誉之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她,刚才的丢脸过程,全部都看在眼底。
站在她面前的夜锦容,肯定早就知道夜誉之走了过来,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他那个面瘫,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七殿下安好。”
清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像有一种感觉,只要遇到他们,就诸事不顺。
简直是命里犯冲。
“你又在耍什么小诡计?”
夜誉之笑了起来,眉眼如星,无比张扬。
“七殿下别开玩笑了,我区区一个丫环,能耍什么小诡计呢?”
“偷懒抵赖也就罢了,在背后嚼我的舌根一事还没过去多久,又打算把爪牙伸到九弟那里?”
夜誉之看着她,微微扬起下巴,带着一丝得意。
仿佛就像是那种,在喧闹的大街小巷中,抓到了偷东西的小蟊贼一样。
“锦容,你过来一下。”
夜誉之朝着夜锦容的背后喊了一句,也许是夜锦容向来知道这个兄长的脾性,怕是又要闹出什么事端,好歹这里也是太傅府,于是折身返回,站在清芷身旁。
“她刚才说什么了,邀你去玩?”
夜誉之摆出一副好奇八卦的模样,而实际上他这个人很孤高,绝对不是好奇八卦之人,但凡是他不感兴趣的事,就算剖析摆放在他面前,也别指望他多看一眼。
“我是替我家姑娘邀请。”
清芷气不过,哪有这样诋毁别人的,夜誉之的脸上,分明写着故意两字。
夜誉之听了,眼睛转了几下,然后靠近夜锦容,轻笑说道:“看来还是我们九弟的魅力大,那日·我才登门造访,现在就主动约你了。”
夜誉之原本只是玩笑,可是清芷听了,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男女之事,兴许是这方面的心智比旁人慢了几拍,但是听到夜誉之这样说,她也瞬间醒悟过来。
按照夜誉之的说法,陈紫楠就成了水~性~杨花的女人,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谁的主意都打。
玩笑也就罢了,但是如果对方当真了呢?
她家姑娘嫁给皇子一事就无望了,更别说从中挑选质子,从一开始的算计,因为夜誉之的一句玩笑话,全部打回原形。
念及此,她咬着下唇,有些忿忿的看了夜誉之一眼,打算继续自黑到底。
“七殿下误会了,姑娘是一个矜持的人,你几句无心的话,很有可能把人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