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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需要大理寺一半人手,协助本王对涉案之人一一审问。”
“这...”王诚状似为难,“涉案之人已然审理过一遍了,殿下可以看这些人的供词,没有必要再重新审一遍。”
晏洲抿着茶水,笑道:“怎么,王大人不愿意配合?”
“自然不是,只是大理寺除了此案之外,尚还有许多案件要处理,一时恐怕调派不出这般多的人手。”
“那王大人能调多少人呢?”
“四...六人。”
晏洲轻笑,“看来王大人是故意在为难本王了?”
王诚诚惶诚恐,躬身请罪,“景王殿下,这个微臣可不敢...”
“王大人!”一道声音自正堂之外传来,紧接着一个身材清瘦之人踏步而入,朗声道:“我们大理寺好像也没那么多案子要办吧。”
他不理会王诚投来的震惊眼神,恭敬向晏洲行礼,“微臣大理寺少卿寒明玉,参见景王殿下,微臣与大理寺四十八位同僚愿协助殿下审理此案。”
“寒明玉你.....”
此人名为寒明玉,自四年前入大理寺后,因破案手段了得,屡破奇案,被一路被提拔至大理寺少卿一职,在大理寺中仅在自己之下。
此人素来刚直不阿,办起案子来谁的面子也不给,没想到,他竟然是景王的人!
寒明玉看向王诚,拱手一礼,“大人,此次乃是陛下所下诏书命殿下主审此案,大人难道要抗旨不成?”
“殿下,微...微臣并无此意。”
晏洲整整衣袖,悠然起身,留下凉凉一句,“本王会将此事如实报告父皇,希望到时候大人也能如此轻描淡写而过。”
一行人离开,竟然带走了大理寺一半人,王诚心中发凉。
幸好他提前下手,如今那人应当已经服下毒药身亡。
李布如今已然被单独关到了刑讯室,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然暴露,等待他的唯有死亡。
死他不怕,只是不知道那群人能否放过他的妻女。
“参见殿下。”
一群人簇拥着一位锦衣华服,身披白色大氅的尊贵公子而来。
“还认得本王吗?”矜贵公子开口。
李布当然认得,他常年跟随在大殿下身边,与景王殿下虽然交集不多,但也总是认得的。
“给景王殿下请安。”
有人搬了软椅过来,请晏洲落座,晏洲摆摆手让人将东西撤下,施施然来到他的身边。
“本王着实没想到背叛晏方的人竟然是你,我还记得早些年你的女儿生病,晏方还单独给了你不少银两,让你给女儿治病。”
李布垂着眸子,脸色不变,但眼底却满是痛苦。
“殿下,您不要说了,属下有不得不做的苦衷。”
晏洲道:“苦衷?你是说这个吗?”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物,递到了李布眼前,是一个洗的有些旧的布老虎。
李布眼睛顿时瞪得溜圆,这是他女儿自小最喜爱的东西,从不肯离身,可女儿不是被那人控制了吗?这布老虎为何会在景王殿下手中。
“殿下!”
他目含希冀,不知事情是否如他所想一般。
晏洲将布老虎递给他,“你的妻女如今已经安然无恙,但你构陷皇子乃是重罪,虽是受人威胁,但若是再不坦白,连本王也保不住你的性命。”
李布轻抚着手中的布老虎,抬头看向晏洲,“属下愿意告知,只求殿下保护属下妻女无恙。”
晏洲安抚一笑,“当然。”
从大理寺监牢中出来后,天色已经开始变暗,跟在身后的寒明玉看看天色,快走一步跟上,“殿下,我们现在脚程快一些,还来得及前去宗人府见大殿下一面。”
晏方作为皇族,即便涉案也是关押在宗人府,而并不在他们大理寺。
而晏洲却看着天色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不急,就他那脑子,见了也白见,让他等等吧。”
随后便与侍卫等人离开。
徒留寒明玉愣在原地,片刻后,他摇头一笑。
身后的下属见状询问,“大人为何而笑?”
寒明玉看着不远处被人簇拥的身影,道:“我笑自己竟然阴差阳错选了个好主上,更笑我大晏,有了希望。”
他原本只是刑部从五品员外郎,因为家中传承略懂得些侦办案件之法,所以在刑部屡破奇案。
只是好景不长,原刑部尚书不知因何缘故被革职查办,新的刑部尚书任职后,便肆意任人唯亲,收受贿赂,甚至已经定罪的死刑犯都能用钱交易。
他因此屡次表达不满,被刑部尚书刁难,一路被贬为从九品司狱。
在他对大晏官场失望至极,打算卸下职务回家种田时,景王殿下的门人却突然找到了他。
他原本以为又是党政招揽,却没想到那人竟然说。
“殿下让我告诉大人,他与大人并非交易,也不涉党政,他帮大人,只是因为大人是于大晏有用之人。殿下还说,他不会要求大人为他做任何事,而只要大人做您认为对的事。”
他不信,但当时他已经无路可走,可如今四五年的时间过去了,景王殿下竟然真的从未让他做过任何事。
唯有昨晚,殿下亲笔写信于他,言明此事个中利害,他才在今日出手帮了殿下,与殿下有了第一次交集。
而殿下今日看起来随意而为,恐怕早就开始布局。
马车之中,陆行止看着窝成一团,抱着茶水小口慢酌,还时不时自锦囊中掏出几粒瓜子仁塞进嘴里咀嚼,看起来傻乎乎的小朋友。
捏了捏他的脸颊上的嫩肉,“阿洲,你怎么知道这李布有问题,还提前安排了人去救他的妻女?”
晏洲有些无辜,“先生,我不知道呀?阿洲又不是神棍,做不到能掐会算。”
“那你...”
“很简单呀,玉玺龙袍这般要命的东西若不是晏方自己放的,那必然就是他亲近之人所放,而晏方虽然蠢,但是柳老将军却不笨,他在离京前特意将晏方府邸中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筛了一遍,基本上排除了暗探在其府内可能。那便只能是威胁或利诱的了。”
“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总会有痕迹可查,晏方亲近之人又不多,我就一一派人去查了,而今早见过辛先生后,我又问了他玉玺龙袍是从何处被搜出来的,他说在密室之中,便更加缩小了范围。我不过休息一会儿的功夫,果然就找到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找不到,也为了能抓住幕后之人的把柄,我便没有一大早前来大理寺,给了背后之人留了下手的机会,果然...这不就逮到了吗?”
“真的,超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