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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戎铮看着陆邪抱着受伤的甘霖走了出去,他忽然萌生出一种冲动,想要抱着甘霖的冲动。
玢婷这才明白严戎铮向着甘霖的原因,她自知理亏,委屈地道:“王爷,我不是有意的。”
“算啦。”严戎铮看着情绪逐渐平和的玢婷,他苦笑了笑,除了原谅他还能干什么?打她一顿吗?
甘霖受了伤,陆邪把她带到陆府,又让小厮去涉水兰亭阁封了银子,说是要让甘霖在陆府住上几天。
老鸨看着白花花的银子码的整整齐齐放在桌上,哪有不动心的道理,不住地点头答应,等人一走,拿起一锭用牙咬了咬。
甘霖弄了一身伤住在陆府,心里很过意不去,她看着陆邪为她忙上忙下的,歉疚道:“真是对不起,这么麻烦你。”
陆邪扯着嘴角一笑,敲了敲甘霖的脑袋,“嫌你麻烦我就不让你住进来了。”
“我是不是很傻啊。”甘霖趴在那里,觉得非常丢人。
陆邪摇了摇头,好奇地问:“我在想你到底说了些什么,竟然把玢婷气成那样了,非要杀了你不可。”
甘霖脸上一红,“是她为难我,本来我打算忍的,可是她却威胁我,你也知道,人一冲动起来哪里计较后果,我就说她越是如此我就越是黏着严戎铮不放。”
陆邪点了点头,不无称赞地道:“你厉害,换了谁都会被你逼的失去理智。”
“谁叫我傻啊,喜欢上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甘霖两手交叉着垫在下巴底下,无不自嘲。
陆邪听了甘霖的话,也叹了一口气,他挺欣赏甘霖的这种敢爱敢恨,可是,有些事情不见得能如人所愿,他一改往日的油腔滑调,正色道:“甘霖,咱们都已经奇虎难下了,你知道的,你是齐王要的人。”
甘霖鼻子一酸,她何尝不知道,真的到了那一步她肯定能豁出去,所以在这之前她才想多留一些美好的回忆,“你说,严戎铮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我反正是开始喜欢你了。”陆邪没有回答甘霖的话,其实他一直希望严戎铮能够爱上甘霖,因为他不相信玢婷那样的女子会是严戎铮的唯一,可是现在,出于私心,他倒是希望严戎铮并没有爱上甘霖。
甘霖并没有因为陆邪的躲闪而难过,她反而有些高兴,因为她觉得陆邪喜欢她就表示严戎铮也喜欢她。
陆邪看着突然傻笑的甘霖,心里有些不忍,她或许还不知道前路的艰难,“甘霖,你是不是真的很爱戎铮?”
“是啊。”甘霖有些力不从心地笑了,她有些心虚,她怕她的执着在他人眼中是个笑话。
“那他想要的东西你也会帮他得到。”陆邪若有所思地想了半天,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甘霖愣愣地看着陆邪,她好像知道陆邪想要说什么了,严戎铮是皇子,想要当皇帝也无可厚非。
“我说过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甘霖语气坚决地再次表明了她的决心,只怕她能力有限,帮不了他太多。
陆邪放心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甘霖在陆府住了接近一个月,这期间严戎铮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现在她已经能随意走动了,总是坐在花园里发愣。
忽然小玉兴冲冲地跑来,对甘霖道:“你知道吗?陆公子对你真好,他请了人来教你弹琴。”
“弹琴?”甘霖一听弹琴头都大了,她粗活干惯了,哪里享得来这种富贵的罪。
小玉抿嘴一笑,“这只是一宗,你还得学写字,还得背诗。”
“为什么啊?”甘霖一听有些懵了,突然间给她这么大的压力干什么。
小玉伸手摸了摸甘霖的额头,奇怪地道:“咦,没事啊,我还以为你挨板子连脑袋都坏了呢,你不选花魁了?”
“花魁?”甘霖顿了顿,她还有必要选花魁?不管成败结局都已经定好了,反正最后免不了伺候齐王,争花魁何用。
甘霖接受了陆邪的好意,都说艺多不怕压身,她也尽量学着。
甘霖开始失眠了,闭上眼睛脑子里全都是严戎铮的身影,虽然已经努力控制着不去想他,但是适得其反,越是强迫着不想他的模样就越清晰,漆黑的夜吞噬了她的思念,泪水浸入枕畔,毫无声息。
她闭着眼睛调整呼吸想要入睡,渐渐地她昏昏入梦了。
静悄悄的夜里,甘霖的房门突然开了,一个人影轻轻地走到她的床前,在床前停留了一会儿,最后点燃了桌上的蜡烛悄悄离开了。
陆邪的房里灯还亮着,严戎铮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下对陆邪道:“她的伤怎么样了。”
陆邪不悦地看了严戎铮一眼,“有我照顾她你还不放心。”
严戎铮摇了摇头,“毕竟是玢婷伤的她,也有我的责任,这一阵辛苦你了。”
陆邪摇着头,往后靠在椅子的靠背上,手里握着茶盏,“真正辛苦的不是我,人家对你日思夜想,你就不打算见一面。”
严戎铮愣了一下,他不敢再见甘霖,她那样的傻,他怕变的和她一样傻,不知何时开始,他对玢婷已经没有了那种心跳的感觉。
严戎铮的沉默让陆邪确定了内心的想法,他有些紧张地问:“别告诉我你喜欢上甘霖了?”
严戎铮脸色一沉,语气不善地对陆邪道:“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先回去了,玢婷还在等我。”
陆邪见严戎铮恼羞成怒,不住地叠声说好,站起来让人掌灯送严戎铮出府去了。
天空传来两声惊雷,把睡的本来就不踏实的甘霖给惊醒了,她冒了一身冷汗,一睁开眼竟然不是满室的漆黑,她有些发愣地看着桌上跳动的烛火,把头歪在膝盖上面。
甘霖做了一个梦,梦里严戎铮来看她了,对她说了许多思念的话,跳动的烛火渐渐变成一张让她朝思暮想的脸,明明入睡前丫头把蜡烛吹灭了,是谁点燃的呢?
她看着烛火忽然心满意足地笑了,不管怎么说,最起码有人肯为她留一盏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