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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那个女人,偏偏因为白家,让他束手束脚。
真是该死!
白家不仅斩断了他指派追程清河的人马,连上虞那小子那里他也毫无办法。
不过么,就算是柯家最终会败在他的手里,他也要她陪着一起死!
……
程家住宅里,余回等人的动静自然没有特意避过谁,一大早李念起床下楼,便看见了客厅沙发上出现的一票“陌生人”。
“师傅?你怎么在这里?”他揉了揉眼睛。
“嗯。”苏翎点点头,看着他的目光显然意味深长。
李念不自觉脖子缩了缩,他谁都不怕,唯独这个看似年纪轻轻的半路子便宜师傅,总有一种不管什么心思都能被他一眼看穿的感觉。
可怕~
他原本是跟着苏翎的,只是后来程清河离开龙虎山,他便不再愿意留下了。
一句话,虽然是着急之举,但是显然不太尊重。
“他们又是谁?”他好奇地看过去,但是不过几秒,他便想到了什么一般,扭头往楼上去。
他将手放在门把上,深吸了一口气,咔地一声推开了那一扇门。
他的内心是复杂的,滋味难言的,他甚至一度以为她已经不再回来了,但是此刻他看见躺在那张熟悉的床上的那个纤弱的身影,他竟然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再一次下楼的时候,他的嘴角带笑,脚步变得十分轻快。
“咱们收拾一下,搬家。”
“什么意思?”
“什么搬家,师傅?”
林福作势要站起来,被余回一把按住手臂,他不解地看过去,却见余回对着他摇了摇头。
“这里原本就一直被柯家盯着,一直没有动静是因为柯家不愿意打草惊蛇,如今清河回来,柯家那边应该早已经接到了消息。他不会放过清河,为今之计,只有搬出这里,到人口繁密的地方,若是柯家想要闹出什么动静来,凡界的有关部门不会坐视不管。”
苏翎老神在在,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虽然余回对他充满了莫名的敌意,但是不得不说的是,他对他的建议十分赞成。
一切说定,程清河刚刚起床洗漱完毕,便被塞进了车里。
一眨眼,两个月过去。
一大早,青联县不久前新开的一家小餐馆前便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说起来也是奇了,这家小餐馆虽然小,但是不过开了小半个月,便已经家喻户晓了。
他家卖些什么?
卖什么?
俊俏的小伙子挥着铁勺子磕了磕牌匾上的字,包子水饺清粥,暂时就这些了。在外头管卖的有俩人,都是长得跟画里走出来的人似得,蒸包子煮水饺,动作说慢不慢,说快不快,总是行云流水,有条不紊,看着他们的动作他也是一种享受。
领完了吃食咱们要付账,那挥锅勺的小伙便会往里一指,待走进去,便会看见端坐在小桌旁的一个眉眼如画的女人。
她不多话,让人自带零钱,照着价目表给,永远挂着一脸温吞的笑,但是大多时间看着都像是在发呆。
“他们都是来买早饭吃的?”啸狼耷拉个拖鞋出来,摸了摸乱糟糟刚刚睡醒的头发,一脸迷茫地看着这里三层外三层层层叠叠的人群。
不知道打啥时候起,他家隔壁便开起来了这样一家店。
被问到的邻里一脸稀罕:“哟,原来是林申呀,好久不见啦,这是休假啦?你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你是不知道,你邻居家的铺子这一栋楼都卖出去啦,这不,开了一家早餐店,好吃着哩,还有啊,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姨给你物色物色几个,总归年纪越来越大了,还是得找个知冷知热的才好……”
啸狼听着脑袋都大了,鼻尖又闻到了餐馆里头飘出来的香味儿,连忙吸了吸口水,往人群最后头一站。
“哎呀饿死了,晚一些再聊啊哈哈哈~”
这些大叔大婶们就爱瞎操心。啸狼心里无奈想到。
不过他们说得也没有错,满打满算也四十有一了,他要是个平常人这会儿孩子也该上小学了。
这么想着,前头队伍一寸一寸撵近,很快就轮到他了。
“你要什么?”
清清慢慢的低音炮嗓音,听得啸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霎时抬起头一看,站在蒸笼后头一个男人正看着他。
凤眼挺鼻,半长的头发扎在脑后,只额前自发尖落下一小簇头发来,那双眼睛很是慵懒深邃,不知怎么地,啸狼一个激灵,想道,乖乖滴,青联县啥时候来了这么一个人物,再看他围着一身洁白的围裙,一只手懒懒地插在休闲裤里头,另一只手套着一个白色塑料袋子,是等着包包子的。
半开的蒸笼里雾气呜咽,啸狼看着喉间发紧,也不知道是因为这秀色可餐的男人,还是因为这看着一个个白胖可爱的包子。
“没有碟子吗?可否坐着吃?”
“没有碟子。”他只回答了半句,后半句自然是默认了的。
“为什么没有?”
他扬了扬下巴:“懒得洗。”
“哎呀你到底要不要买,后面人都等着哩,不买赶紧走啦!”排在他身后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不高兴地咕哝道。
“就是,就是。”
啸狼打后头一看,好家伙,又排起来了长长的队伍。
忘了说,这青联县最不缺的,就是人,上虞市几百万人,青联县在其中占据的,便有百分之十,一半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另一半便是因为青联县的发展而定居下来的。
最近又因为要在青联县建造地铁新干线,这青联县的房价便是长了双翅膀似滴一路飙升。
对于啸狼这个人,程清河早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对于如今的她来说,似乎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但是,活在当下,有些事情还是无法改变的。
她听着声音,似乎是有些熟悉的,正还想站起来,一个人便自她身旁的楼梯下来。
“清河,我上学去了,中午回来吃饭。”李念背着书包,一张脸看着比一年前已经胖了不少。
“恩,去罢。”程清河点点头,又坐了下来,那道声音又被她忘到脑后了。
啸狼买完包子从队伍里挤出来,抬头看了看那迥然的“程记包子铺”五个大字,总摸着心尖尖那几缕怪异的感觉,这间铺子给他的感觉实在太过微妙了。
“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好,没有之前难受了。”程清河笑着道,怀胎八月,她比以往显得臃肿些许,但是在高高隆起的肚子的对比之下,只让人感觉她的负担太重,衬托得她下巴更是尖细。
小腿肚上一暖,她侧了脑袋,感觉到一只有力的大手在帮她按摩。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半夜总也时不时地抽筋,可惜她又不似寻常妇人,又丈夫婆婆在身侧帮衬,疼着了也只是在床上蜷成一团,像只背着壳的蜗牛。
余回没有想到女人怀孩子原来这般辛苦,又越发后悔没有劝她拿掉这个孩子。
“吃个菜包子,刚刚出笼的。”苏翎看着,端了个小碗碟隔在她面前。
“谢谢。”
苏翎笑了笑。
一个早上忙将过去,如今已经差不多了。
桌上的钱匣子里装了厚厚一叠零钱,林福见他们“相谈甚欢”,将扫把搁在角落,抱着匣子默默点起钱来。
这样的日子过得惬意而又宁静。
是夜,程清河一个人躺在二楼的起居室,起居室拉起了粉色的窗帘,外头晕黄的光线透过几缕来,照得亮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连成一条线。
她侧着身子睡,肚子笨重,又不能翻身,索性睡不着觉,她又坐了起来。
楼下的门房前还亮着灯,但是她的眼睛里漆黑一片,没有白天与黑夜的区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响了几声犬吠,偶尔有走路的声音,再过一会儿,便没了,接着一楼下他们几人的谈话声隐隐约约地递上一些来,她有些昏昏欲睡。
但就在她寻思着想要躺下,却有一阵凉气朝她耳后吹了过来。
像是有人故意在对着她吹。
她心下一惊,回头看去,什么也感觉不到。
难道是幻觉?她蹙眉,伸手抓住身后的丝被。
如今已经立春过去,上虞市青联县已经不再寒冷,这房子因是有了结界的保护,显得还比外头暖和一点。
但是即便有着结界,她心中还是升起了几分不安来,仿佛是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了。
“余回。”她对着虚空喊了一声,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要是在往日,余回定会立时回他一声,但是现在,明明楼下的说话声还若隐若现地传过来,没有道理不应她。
她没有再犹豫,扶着偌大的肚子站起来。
呲~轻微的烧灼声在某个角落地陡然响起。
没有等她反应,她的身体已经率先一步行动起来。
轰隆隆,嘭~巨大的爆破声将她原地所在炸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碎石泥屑塌陷,直接扎在一楼的案桌上,将桌子压了个稀巴烂。
苏翎、余回、林福三人及时躲开,此刻纷纷抬头看去,一见程清河正倒在破落的二楼未炸塌的地基边缘,连忙往上头纵去。
连屋顶都没有了,就只露出了整个结界的雏形——结界已经损毁过半。
方才她及时朝边缘扑去,好在没有损伤,只不过被灰尘蒙了一头一脸,只一双眼睛,凌厉得咄咄逼人。
“谁?!”
她低声道。
啪啪,半空之中响起了两道突兀的掌声,柯渊出现在她的正对面,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狼狈的一身。
“没有想到许久不见,清河依旧身手不减当年,即便是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了,呵~要是我那弟弟还活着,他的孩子也能够满地跑了罢。”
“柯渊?没有想到你还是找来了,对于柯源去世的事我也颇觉遗憾,只可惜爱莫能助。”
这话听在柯渊耳里,着实刺耳。
他冷哼了一声,双眼陡然危险地眯了起来,嘴上倒是含着笑意:“清河当然并非爱莫能助,依着我那弟弟劣迹斑斑的德行,死后定然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但若是你带着你未出世的孩子一同下去陪他,他即便受刑,也安之如怡。”
柯家一家子,自打胎里就带了毒,世上所有人都欠着他们似得,何况这会儿欠了他们柯家的命债,一笔一笔,他们更要千倍百倍地讨回来。
程清河面上不显,但是手心却是出了一把冷汗。
这么久过去,又是这般大的动静,余回他们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她一想,便知道柯渊这厮定然是有备而来。
“我想你还是冷静一些,柯源的死我很遗憾,但是要认真说起来,这件事同我并无多大的关系。若不是柯渊好色,又怎么会被那小妖当做食物给吃了?”
那小妖便是竹女,这会儿已经不知去向了。
她原本就是个不知事的,即便被他们柯家找到,杀了她也无法平息柯家的怒火。
柯家死了一个少爷,如今就只剩下柯渊这一根独苗苗,还别说,这少爷还是柯家的宝贝疙瘩。
柯渊原本已经是怒火滔天,但是听她这么一说,心中不由得升起几分悻悻然,没错,他那弟弟的确好色,他也曾戏称他总有一日会死在女人的身上,没有想到竟然一语成箴。
“你说得不错,但即便如此,若是不杀你,我又如何向极真界数亿双眼睛交代?你若是不死,柯家怕是颜面无存啊!”柯渊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接着将灵器奔日弓搭上法箭,箭在弦上,如同满月。
呲地一声,箭头上燃烧起了不祥的绿色毒火,瞄准了她的额头中心。
只要他手下轻轻一松,这只淬了剧毒的穿日箭,就能在一秒钟之内摧毁她的灵台,抹杀她的识海。
从此之后,整个极真界,便不再会存在这个名叫程清河的女修了。
“你死之后,我会将你的尸首同柯渊葬在一起,生前你欠了他的,死后便跪在他的身旁服侍他永生永世罢。”
听他说完,程清河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能够察觉到那道如毒蛇一般锁定着她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