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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的外头围着不少的人,她诧异地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这些人都是烈渔岛的渔民们,他们在这里做什么?
“张大娘,您这些是?”她找了个最熟悉的人问了。
“哎哟,是佟家的呀,快让你阿妈也做一坛子来,这里面这位小哥喜欢吃腌制的海鲜,先前买了隔壁小林家的,给了好几块灵石哩~”说着,她怀里果然捧着个大海鲜坛子,老远就能闻见从坛子口传出来的辣味儿。
烈渔岛地方大,但是人少,基本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这些灵石虽然对于这些普通渔民来说并没有多大的用处,但是他们每个月都会让一些成年男人过海去镇上换取生活用品。
灵石,相比捕来的鱼什么的,可以换到更多的东西。
丽香并不笨,稍微想了一想,便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来余回来找她就是为了这件事。
她又想起了那日接了坛子的那个女人,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儿。
“麻烦乡亲们静一静,请打开罐子让我看看,要是不错,就留下来。”
余回回身关上门,示意大家跟过来。
一个一个坛子被放在了沙滩的空地上,里头无不通红一片,看着便让人流口水。
余回蹲在旁边一个一个仔细看,但是似乎都差不多,也看不出个什么好坏来。
“这小哥,您这看一看,能看出个啥来,不如一坛子试吃一些,挑个最好的,咱们都不介意的,对不对啊大家说。”张大娘忍不住说道。
“是啊,是啊!”
“咱们都不介意,您试吃试试。”
“对对,挑好吃的,我这刚好有筷子。”
余回看着大家伙一脸殷切,伸手接过递过来的筷子,探进去夹出来一个熟蛤蜊,蒜瓣与绿葱沫裹住白嫩的鲜肉……
“很好,就挑这个罢,不过很感谢大家能够抽空做这些送来,这都是小小的心意。”
一番上下,余回侧脸呼了一口辣辣的热气,从袋子里捞出来十几颗下品灵石。
到场来的每个人一颗,选中的那坛子的渔民他给了两颗。
渔民们一脸喜色,连忙表示这些坛子的东西不管如何,都要送与他了。
丽香气愤当场,旁人都走光了,她还站在原地看着。
她气什么?一颗灵石都可以换上一百坛子海鲜不止了,他竟然,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不用猜,她也知道,他做的这一切一定是因为那女人想要吃。
想吃便亲自找她做便是了,为何要这般为难他?
余回望着排成一排的十来坛子发了半会儿呆,余光里见着还有个人等在那里,便站起来又拿出一颗灵石。
“原来漏了一个么?真是抱歉,这个给你。”
他的手半举着,迟迟没有来人接,他这才正眼看去,原来是那个女孩佟丽香么。
“你有什么事吗?”他将手伸回,二人隔着坛子对望。
“没事。”她侧身,侧脸对他,显然是不太开心了。
余回见她如此,不再理她,顾自将选好的那坛子捧在怀中,往屋子走去。
丽香瞪着眼睛,也是存了一口气,眼睁睁看着那扇门开了又关,站在原地就是不走。
大概过了几分钟,那扇门又开了。
丽香一喜,以为他是要来同她说些什么,哼了一声用余光瞄他,却见他快步走到一旁,捂着肚子,弯腰干呕了起来。
余回从来不吃辣,如今一下子吃了这般多,显然一下子禁受不住了,这会儿像是有人拿了一把刀在他的胃里胡乱剐蹭,逼得他一个劲儿地吐酸水……
程清河闻着味儿醒过来,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一片黑暗,她愣愣地将双手举到自己的眼前,看不到一丝光线。
“余回,余回。”她张着嘴,躺在床上如同在岸上喘息的鱼。
“我在。”一双温暖的大手递了过来。
她连忙接住了,舒了一口气,稍稍放松下来。
“现在是夜晚么?怎地一丝亮光也没有。”
余回沉默地注视着她的精致小脸片刻,又扭头看了一眼外头无比热烈的艳阳天,点了点头,但是下一刻他又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说道:“今夜没有星光,黑沉沉的。”
“原来是这样,他们呢?”她的瞳孔毫无神采,此刻只是循着他说话的方向看过去。
“大脚族们突然有事,我让林福跟他们先回江南佣兵工会一趟,会尽快赶来接我们以及剩下的人。”
他简短地做了解释。
“好,我知晓了,那女孩又给你送东西来了么?”她蹙了蹙鼻子,闻到了一股好闻的味道。
“嗯。”
看着捧着坛子小心翼翼地吃着的程清河,余回眉头愈发蹙得死紧。
谁也无法预料,那兽王迦叶的罡气,竟然能将她伤得这般重!
也不知道林福什么时候又是否能将医者顺利带来。
程清河不知道身旁人的忧虑,吃完了便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已经藏不住了,就算是对这方面什么也不懂的余回,也知道她肚子是怎么一回事。
这孩子是白石的,可能白石这会儿还不知道,被他抛弃了的女人,早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按照日子来看,应该是他们来蛮荒大陆之前有的。
“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去换一些来?”他的视线在她隆起的小腹间划过,眼底不自觉带了几分忧虑。
一个孕妇,带着一身的伤,还失明了。
他没有照顾孕妇的经验,何况她已经和凡人无异。
“假如有的话,便换一碗蛋汤来罢。”她想了想,继续说道:“他们应该都睡着了,等明日天亮再去。”
余回见她又困倦了,扶着她靠着枕头,她垂了眼睛,不过一会儿,呼吸声越发深了起来。
黑甜的梦乡里,没有光亮,她在黑暗里走了很久很久,却始终走不到尽头。
“神女大人。”
“神女大人。”
“神女大人,请保佑我儿福泽绵长,远离灾病。”
“神女大人,求神女大人保佑我生个儿子,十五载无子,这一胎若是应验了,我定然供奉香前……”
“神女大人……”
眼皮像是被粘上了胶,坠着千斤重的东西,她怎么睜也睁不开眼睛。
耳边却是有千道万道叮嘱哀求响在耳畔。
“我知了,我知了。”她停在原地,抚着自己发烫的额头,深深喘了一口气。
“神女大人,求您显灵罢!”
“神女大人,我们需要您,神女大人,求官运亨通……”
“神女大人……”
罢了,依你,依你。
程清河嘴里忍不住念道,这些声音,仿佛不得到她的回应便不甘心似地,在耳边响个不停,让她无法好好静下来思考。
果然,她一回应,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声音便停了,耳边静悄悄地,静得有些让她适应不了。
礑地一声,她突然睁开眼,无数的光线涌入她的眼眶,逼得她忍不住落下一行泪。
“你们看,是神女大人。”
“神女大人显灵了?!”
“她落泪了,果然是神女大人!”
“神女大人的塑像落泪啦!大家快来!”
这里是,哪儿?
她的脑子有片刻的迷茫,这里是?她适应了光线,居高临下地看着地面下跪成一团的人。
没错,确实是居高临下。
她仿佛,来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虽然这个地方令她感觉到无比的亲切,无比地温暖。
她仿佛,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她眼眶之中的世界,仿佛就是一个广角,将脚下苍生的一切都望在眼里。
“这是悲悯世人的眼泪。”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仰着脑袋看着她,那目光之中含着晶莹的泪珠。
那个人,分明是黄玉襄。
是以,她现在,是在神龙岛?
不,不对,她明明是在,烈渔岛上,同神龙岛差着十万八千里。
“清河,清河醒醒。”
她眼前一黑。
床上的人呼吸陡然一顿,接着毫无征兆地睁大了眼睛,看得余回一愣。
“清河,你没事吧?”他心跳顿时快了起来。
听着他紧张的语气,不用看,她便能体会得到。
“我没事,只是方才做了一个梦,梦见神龙岛了。”
很奇怪不是吗?她已经许久不曾做梦了,何况还是关于神龙岛,她都几乎都已经忘了。
“原来是这样。来喝一口汤罢?”余回走过来托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扶着坐起来,接着将碗凑在她的嘴边。
她的嘴型很是好看,但是似乎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嘴唇边缘的地方覆了小范围的死皮,像是蜕了的,新的唇缝处嫩得像初春的花蕊。
此刻将白瓷的碗含在嘴间,看着完美而又令人惊艳。
她到底是怎么了?他想着,心间又开始莫名跳动起来,但是这一次,并不是因为担忧她的伤势和异常的状态。
“先前听说神龙岛里的百姓们为你塑了一个金身,还不曾看过,但应该确有其事。”他撇开眼睛,尽量不再看她。
“金身?”她一愣,沉沉想了片刻,又就着碗口喝了片刻。
一碗蛋花汤见了底,程清河虚虚地拿着,余回连忙递过来,放在一旁。
这碗是渔民那里借来的,到时候还要还回去。
好在程清河没有注意到他为什么能在“夜里”还行动自如的问题,不然他还真不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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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依你,依你。
程清河嘴里忍不住念道,这些声音,仿佛不得到她的回应便不甘心似地,在耳边响个不停,让她无法好好静下来思考。
果然,她一回应,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声音便停了,耳边静悄悄地,静得有些让她适应不了。
礑地一声,她突然睁开眼,无数的光线涌入她的眼眶,逼得她忍不住落下一行泪。
“你们看,是神女大人。”
“神女大人显灵了?!”
“她落泪了,果然是神女大人!”
“神女大人的塑像落泪啦!大家快来!”
这里是,哪儿?
她的脑子有片刻的迷茫,这里是?她适应了光线,居高临下地看着地面下跪成一团的人。
没错,确实是居高临下。
她仿佛,来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虽然这个地方令她感觉到无比的亲切,无比地温暖。
她仿佛,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她眼眶之中的世界,仿佛就是一个广角,将脚下苍生的一切都望在眼里。
“这是悲悯世人的眼泪。”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仰着脑袋看着她,那目光之中含着晶莹的泪珠。
那个人,分明是黄玉襄。
是以,她现在,是在神龙岛?
不,不对,她明明是在,烈渔岛上,同神龙岛差着十万八千里。
“清河,清河醒醒。”
她眼前一黑。
床上的人呼吸陡然一顿,接着毫无征兆地睁大了眼睛,看得余回一愣。
“清河,你没事吧?”他心跳顿时快了起来。
听着他紧张的语气,不用看,她便能体会得到。
“我没事,只是方才做了一个梦,梦见神龙岛了。”
很奇怪不是吗?她已经许久不曾做梦了,何况还是关于神龙岛,她都几乎都已经忘了。
“原来是这样。来喝一口汤罢?”余回走过来托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扶着坐起来,接着将碗凑在她的嘴边。
她的嘴型很是好看,但是似乎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嘴唇边缘的地方覆了小范围的死皮,像是蜕了的,新的唇缝处嫩得像初春的花蕊。
此刻将白瓷的碗含在嘴间,看着完美而又令人惊艳。
她到底是怎么了?他想着,心间又开始莫名跳动起来,但是这一次,并不是因为担忧她的伤势和异常的状态。
“先前听说神龙岛里的百姓们为你塑了一个金身,还不曾看过,但应该确有其事。”他撇开眼睛,尽量不再看她。
“金身?”她一愣,沉沉想了片刻,又就着碗口喝了片刻。
一碗蛋花汤见了底,程清河虚虚地拿着,余回连忙递过来,放在一旁。
这碗是渔民那里借来的,到时候还要还回去。
好在程清河没有注意到他为什么能在“夜里”还行动自如的问题,不然他还真不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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