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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夫人,正是赵凤鸣的贴身丫鬟婉华。
当年赵凤鸣跟着慕容断指去药谷学艺,只带走了婉华。婉华犹如赵凤鸣的亲姐妹。赵凤鸣学艺时,婉华也跟着学艺,但婉华没有赵凤鸣资质好,学的只是皮毛,但就这皮毛,足够婉华对赵凤鸣下手。
后来赵凤鸣回京,婉华也跟着回京。不管赵凤鸣在哪儿,婉华都会跟着。
然而,谁也不会想到,婉华会背叛赵凤鸣。
南越,婉华给赵凤鸣和慕容断指下药,导致赵凤鸣被黑木羽暗算,援兵赶到,连赵凤鸣的尸骨都没找到。
只有赵凤鸣自己知道,他被人抓住,铁链穿身,掉在毒虫遍地的虿池上,日日被毒虫啃咬,血尽而亡。
赵凤鸣的魂魄看到回京后的婉华自言要跟随靖南公主,虽不死但要削发为尼。呵呵,演的可太真了,以至于赵凤鸣的魂魄看着都感动。
后来婉华被太子感动,进太子府,成为一代佳话,被世人传颂。好个一代佳话,踩在靖南公主鲜血上的一代佳话。
婉华和太子早就有了苟且,婉华进庵堂,太子天天往庵堂跑,都是做戏而已。
谢平安淡淡看着婉华,眼里没有丝毫情愫。照以前赵凤鸣的性子,手刃婉华都是轻的。但现在,她是谢平安,她只是个罪臣之女。且——看着婉华现在的样子,她一点也不想杀婉华。
还是那句话,这世上,最厉害的报复,就是毁掉她想要的。就像赖二和王菊英,呵呵,也不知道赖二和王菊英现在怎么样了?
婉华想要的是等太子登基,她能在后宫有一席之地。呵呵,世上的痴人可真多,婉华也算一个。可惜啊,痴人说梦,终究只是一场梦而已。
“双儿,不得无礼。这位姑娘说的对。”
谢平安句句紧逼,并没有因为婉华的示弱而放过她。
“既然知道我说的对,那往后‘夫人’这个称呼,还是免了吧。懂规矩的人听了,贻笑大方。”
婉华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话实实在在打脸,生疼生疼。
十二年前,她被太子抬进府,太子让人称她为“婉夫人”,并承诺将来登基,她就是贵妃。
婉华喜极而泣。总算能一步登天,再也不是奴婢。可是午夜梦回,梦见靖南公主浑身是血向她讨命,婉华还是惊骇无比。
为让自己心安,婉华常来清虚观,借道家净地去除心魔。
却没想到,十二年过去,婉华身无所出,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她懂医理,担心大夫被太子府其他人收买,自己抓药,可惜依然一无所获。孩子和靖南公主一样,成了她的心魔。
清虚观,以前她和赵凤鸣常来,每次来白石老道长都会泡好茶给她们讲道。但自从靖南公主殒命南越,慕容断指消失不见,白石道长宣布闭关,再也没有出现过。
婉华心中暗恨,却无可奈何。她只是太子府的“婉夫人”,而已!
谢平安不予和婉华纠缠,婉华已经得到了报应,当初在药谷学医,婉华沉不下心,一知半解。给赵凤鸣和慕容断指下药时,她自己也先喝了药水以表示药水无害,后来她自己不相信大夫,自己给自己用药,她的身体已经毁了,这辈子都不能生孩子。
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女人,尤其是一个需要用孩子固宠,后半生需要依靠孩子的女人,这是最好的报应。
谢平安带着蓁蓁,穿过婉华那一群人傲然而去,刚走了几步,却听见清虚观中大呼小叫。
“快,快请大夫——道长晕过去了。”
小道童们东奔西走,神色慌张。
“出了什么事?”
“道长突然昏厥,四肢抽搐。”
谢平安放开小道童,大步朝着混乱之处跑去。
不知道为什么,婉华的腿不由自主跟上谢平安的脚步,丫鬟婆子们见婉华跟过去,急忙也跟过去。
一位白胡子道长躺在地上,四肢抽搐。
“按住他的手脚,拿块布过来。”
谢平安厉声吩咐,道士们见状,马上按照谢平安的吩咐,有人按胳膊,有人按腿,还有人拿了布巾。
谢平安把布塞进道长的嘴里,道长还在抽搐。
谢平安展开手腕上的针包,出手如电,道长的头上、手腕上被扎了针。
婉华看到谢平安行针的手法,惊恐的腿一软,跌坐在地。
半炷香后,道长抽搐停止,谢平安收针,站起身带着蓁蓁正要离开。
婉华出声。
“慢着。”
谢平安淡淡看着婉华,她掏出针包的那一刻,就知道婉华会问。
“你,你,你怎会鬼门针?”
“鬼门针?什么鬼门针?”
“你刚才给道长行针,那针法就是鬼门针。”
“哦,鬼门针啊。”
“你,你不知道它是鬼门针?”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你怎么会鬼门针?谁教你的?快说——”
婉华的声音变的异常尖利,她整个人都炸了毛,脸色苍白狰狞,双眼瞪的老大。她的丫鬟和婆子都吓了一跳。
清虚观的道士们纷纷过来,谢平安刚才救了他们道长,谢平安被人质问,他们都站在谢平安身后。
“一个断了小指的老头教的,怎么了?”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断指的老头在哪儿?叫什么名字?”
谢平安突然淡淡一笑。
“我叫谢平安,淮州人氏。我爹是八年前淮州知府谢世全。你是太子的婉夫人,应该也听说了,马上我就要和太子一起奉旨南下淮州找银子,八年前我爹把百万两银子藏了起来,彼时还是宁王的太子抄了我家。现在我要找回来银子献给皇上。至于断指的老头,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不对,不可能。你不可能不知道他叫什么?”
谢平安面色淡淡,不再说话。
刚才施展鬼门针,婉华看到,想起了赵凤鸣,呵呵,她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在婉华面前展示鬼门针。
吓到了?
“谢平安,不对,你不是谢平安?你是......”
“我不是谢平安,又是谁?婉夫人是不是看我像你的故人?”
“啊——不,不,不——”
婉华越看谢平安越惊慌,越恐惧。眼前这位少女,明明长得和靖南公主不一样,可是为什么说话的语气、神态、动作那么像。尤其是刚才行针时,靖南公主行针前总会拿着针在患者穴位上画个圈,这姑娘也画了一个圈,和靖南公主的手法一模一样。
难道,靖南公主回来了?
不,不,不可能!
婉华像见了鬼一样,踉踉跄跄后退,幸亏被丫鬟扶住。
谢平安带着蓁蓁要走,道士们拦住,说白胡子道长醒了,要当面感谢谢平安。
谢平安带着蓁蓁离开。
“姐姐,那位夫人怎么了?她好像很怕姐姐?”
“怕我?她怕我?她为什么怕我?我想,她大概见鬼了吧。”
“咦——姐姐快别说了,大白天的说鬼,呸呸呸——”
谢平安和蓁蓁的话一字不落全都进了婉华耳朵里,婉华哆嗦着站起来。
“回去——”
谢平安回头,隔着人群,正好和婉华的目光相碰,谢平安微微张嘴,吐出两个字“婉华”。
婉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