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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风低头看,一直墨玉麒麟正挂在脖间。
忙扯了木棉的的手,气急败坏的道:“你管我哪里来的?”
木棉想起上次莫名其妙出现在扶风屋里的永嘉候,仿佛明白了什么,一张嘴张张阖阖,说不出话来。
扶风有些不自在,彷如被捉奸了一般。
任木棉倒了水,扶风也不要木棉服侍,自己洗了脸,木棉才一点点挨了过来,小心翼翼的道:“姑娘,你昨儿夜里是不是偷人了!”
把扶风气了个倒仰,扔了手中的梳子就去掐木棉的胳膊。
木棉被揪着,半痒不疼的,却怕扶风太用力伤了手,配合着眦了嘴“哎哟,哎哟”叫痛。
秋桐门口晾了裤子,进门来看见正呲牙咧嘴的木棉,笑着问:“这又是怎了的?”
扶风气得推了木棉一把,道:“让你乱说,今儿中午不准吃午饭了。”
木棉苦着个脸,委屈兮兮的捧了胳膊站着。
秋桐看着好笑,就问:“你干什么坏事了?”
木棉委屈的道:“我也没干什么啊,我就问姑娘昨天晚上是不是偷人了。”
秋桐被一口口水呛得半天出不来气,咳了好几声,听见扶风捡了妆台的梳子篦子扔了木棉一脸。
“死丫头,你给我闭嘴!”
木棉越发无辜了,一边躲着扶风,一边道:“奴婢不问就是了,快别砸了,随你偷,奴婢再不问了。”
秋桐听了,忙不迭伸手捂了木棉的嘴,一边忍了笑,道:“姑娘,木棉不会说话,您饶了她了吧。”
扶风早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木棉直喘粗气。
一番嬉闹,倒是把方才的尴尬气氛冲散了。
秋桐和木棉知晓扶风面皮薄,心照不宣的一同装着没发生什么事一样。只有秋桐,脸上掩藏不住的喜意,被扶风嗔了好几眼。新春佳节,扶风一早就收拾了就到住院去给顾卫中和顾母请安,圆圆穿了簇新的红丝绒棉袄,袖口领口也都缀上了毛绒绒的雪白兔毛,看着玉雪可爱。此时正依偎在顾母
身边,看到扶风来,一溜步冲了过来。
嘴里喊道:“姑姑,祖母昨儿发给我的压岁钱我都给你,明儿去舅姥爷家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扶风一把抱起圆圆,亲昵的道:“行行,只要圆圆把压岁钱给姑姑,姑姑去哪里都带着圆圆。”
顾母笑盈盈的道:“静儿起来了,今儿身子可好?”
扶风放了圆圆,上前去与顾卫中和顾母行了礼,又拜了新年。方才回道:“今儿个起来神清气爽的,想是好了了。”
顾母嘴里念了阿弥陀佛,又一把就搂了扶风去搓揉,道:“静儿今日这衣裳穿得好,看着喜气洋洋的。”
扶风今日穿了猩猩红的棉夹袄,满绣了小飞燕并着柳枝叶,也在领口和袖口都缀有兔毛,看着和圆圆一般,一张小脸又白又俏,惹人爱怜。
扶风害羞的低了头,道:“圆圆说让女儿带她去舅老爷家?可是说的林舅舅家?”顾母笑答:“你舅母清早就派了人来请,道是今儿不宜串门,明儿是一定要去看看新宅子的,我已经应下了,圆圆这皮猴听见了就吵着要去,我寻思你嫂子身子还不稳当,
便笑闹没人带她去,她这才寻到了你的头上。”
圆圆扭着一双圆滚滚胖乎乎的小手,听着顾母说自己的事,越发觉得害羞,钻进慕娘怀里不出来。
顾卫中看着一家和美,一张严肃的脸今日显得平和了许多,道:“今日初一,西寺大街想必有庙会,如你们在家厌了也可以去看看。”
顾母有点担忧,道:“人来人往的,又没个轻重,别回头给挤坏了。”
顾谷之道:“母亲不必担忧,我与你们一道去。”
顾母有些犹豫不决,便问扶风:“静儿可想去看看?”
扶风本是想去的,这古代的庙会,只有初一十五两日,许是热闹非常,转脸又想到自己的容色,又怕招了眼睛。
左思右想,还是待在家里安全,便道:“母亲带着圆圆出去玩吧,街上人多,我又走不得,也没多大意思,如是看到有卖冰糖葫芦的,母亲给我带一串就是了。”
圆圆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顾母,满眼的渴求。顾母听着扶风的话,再三思考了一番,也觉得扶风着实不适合出门,庙会上人山人海,就算带足护卫也都走不开。又觉得丢了扶风和慕娘在家不太好,就有些不想去,圆
圆看着顾母半晌不吭声,一张小脸就垮了下来。
顾母不忍,便点了头,圆圆雀跃跳了起来,兴冲冲就往门外冲去。
顾母带着顾谷之喝圆圆出了门,慕娘便和扶风在屋子里说话,闲了便捡了棋盘来下上两局,倒也好混。
对比顾府的静谧安静,西寺庙会之上人声鼎沸,人山人海。
有那耍把式挥舞了一把宽约半尺的白刃大刀,耍得是虎虎生风,威风凛凛。团团围了一圈圈的人,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叫好声。
另又有那提溜着的小猕猴乖巧可爱的给人作揖,打滚,一直小猕猴端着个大铜盘来回转悠着收取赏钱。
圆圆两只小眼睛根本不够用,一张小嘴传来一阵阵惊呼。那摆着小摊儿卖糖人和冰糖葫芦的摊子被些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围了个水泄不通。顾谷之顶了圆圆坐在肩上,顾母身边各站着四五个护卫团团围了,才把顾母给护了个周全
。
越挨近西寺大街,人潮就越发拥挤,前脚掌跟着后脚跟。
护卫们也就越发吃力,丫头婆子手上也提了大包小包,走起路来更是跌跌撞撞。也有那端着架子的贵人偶尔发了好奇心来看庙会,坐了马车想要挤进来,但是人山人海,撵了这个来了那个,根本走不动,不得已便有下来马车的夫人小姐,年轻的夫人
小姐带了幕帏,挡住了脸貌,却挡不住那一身的绫罗绸缎,珠罗玉翠。
人一多便容易出事故,京卫指挥使联合顺天府尹也都派出了精兵严守。偶尔便能抓住个把偷儿出来,惹了众人一阵唾弃。
顾谷之越发抓紧了圆圆的小腿,圆圆坐在肩上,手拿了一串冰糖葫芦吃得不亦乐乎。
顾母抓了身边婆子的手,紧紧的跟在顾卫中身边。
平日里三四丈宽敞的街道,如今被挤得彼此看不到脚背。旁边一大圈人围住了几个年轻小姐夫人,带了帷幕,但是年轻小姐的衣着在白日里看着与那平民区别甚大,格外显眼,许多久不见贵人的平民自是好奇非常,把这些个小
姐太太当成了个景致来看,道路便又挤上了几分。
人群中一个少女变发出了抱怨,“早知道今日如此多人,我是定不来的,一股子怪味,难闻死了。”一边说话一边还掏出了帕子扇着口鼻。
人群虽挤,这年轻小姐的声音娇脆悦耳,到底引起了好几人的侧目。
一个身着宝蓝色的褙子的富态贵妇便发出了呵斥声:“缨络。”
年轻小姐的声音便再也没有发出来。
这富态贵妇也皱了眉,轻声道:“玲珑,你和缨络跟紧了,莫要走散了。”
身后两个带着帷幕的年轻姑娘忙应:“是,婶娘”“是,夫人”。
原来,这是如今的礼部侍郎黄平江的夫人带着侄女黄缨络和玲珑一道上了庙会。
且说这黄平江自攀上了永嘉候府严谦,那严谦又正式用了抬妾之礼抬了卢风去,这黄平江便平白多了许多好处,也就越发看重了玲珑的价值。
这日里初一,黄夫人鲁氏便想着带着玲珑见识一番京城的繁华,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随着黄平江外放扬州,两年未曾逛这庙会,自己也有些心痒。
黄家二房如今还未谋得官身,管着族里事务,便让女儿缨络多有奉承大房。鲁夫人自是非常得意,方才在今日领了玲珑和二房嫡女缨络前来。
不曾想今年庙会越发热闹了,当下也有些后悔,生了退意,便道:“缨络,既然你不想再逛,我们便回去吧,回头让丫头婆子寻些玩意儿买了就是。”
黄缨络连连点头,道:“婶娘说的是,这会子越发的挤了,回去吧。”
鲁夫人打定了主意便让护卫们走回头路,护卫们听了吩咐换了方向,此时一个护卫肩肘却不慎撞到了玲珑的帷幕,顿时便歪到了一边。
这黄缨络却是个心思坏的,平日里这玲珑在黄平江夫妇前多有得脸,把她个亲侄女反倒挤到了一边去。这玲珑的出身她又听了个只言片语,自是非常鄙夷。
此时见玲珑的帷幕略歪,便偷偷放了长袖遮了手,却用力一扯,把玲珑的帷幕给扯到了地上。
玲珑大惊,忙伸手抬起袖子遮了脸,随侍的彩环忙弯腰去捡帷幕。只是那玲珑等人着装鲜艳,排场又大,周围一干人都是围住了当西洋镜看的。
玲珑的帷幕一落地,便听到了周围一阵吸气声。
黄缨络心里又是得意又是妒忌。
有那闲汉浪子的便开始吹起了口哨。
见玲珑等人周围围了护卫,知晓是官家女眷,嘴里话头虽然挑不出错,却格外的轻佻起来。
“哟,这小姐长得这么俊?”
“这是谁家府上啊?”
“小娘子,可有说了亲,收了我的扇子,待小生去提亲可好?”一阵浪笑声后,一柄折扇飞了过来,彩环忙伸手去挡。
有了这一开头,越发有那言语占了便宜的装着胆子说了出来,反正这人山人海的,就算护卫去抓也不容易。
玲珑虽有些难堪,却并不在意。
鲁夫人心里恼怒,一时也无法,只得催了护卫越发加快了速度出了西寺大街。
顾母眼看了这场闹剧,越发庆幸今日扶风未曾跟了来。心里唏嘘,带着圆圆玩闹了一番便催着回了府。
回去之后不免和扶风说起今日之事,扶风听了一笑置之,并未知晓顾母所说之人正是玲珑。
转眼到了初二,顾卫中率了全家去大舅兄林大勇家做客。
林大勇是个武将,家里摆设便不若顾家讲究,又搬得仓促,难免有些不趁眼。顾母也只做未见,笑盈盈的领了扶风和圆圆去内院。
林颂娘迎了出来,“表姐,表姐!”
扶风看着红润热情的颂娘的脸,不自觉露出了笑容,“表妹!”
林颂娘与顾母见了礼,扶风跟着林颂娘进了花厅,舅母林氏便迎了上来。
“宁娘,家里正乱着,我打量着再收拾收拾再请你们,又怕过几日你们又忙不过来。”林氏一边迎上来拉了顾母的手,一边往座位上去。
“嫂嫂何必与我客套,收拾什么样子又有什么要紧,只管慢慢来,不得一两个月,是住不称抖的。”顾母坐了下来。
扶风忙见了礼,林氏转手拿了一个荷包来,里面装了半袋子银锞子,道:“静丫头拿去,舅母给你的丫岁钱。”
扶风笑着接了过来道谢。
圆圆连忙站了出去,林氏抱着圆圆啃了一通也递了个荷包。
圆圆得了荷包也就高兴了,转手就递给扶风,“姑姑给我收着。”又去寻林颂娘,“表姑,你说的小狗儿在哪,快带我去瞧瞧?”
颂娘在扶风进门时就提起了自己的小狗儿下了一窝六个小狗,圆圆听了自是迫不及待要去看。
扶风得了顾母首肯,才带着圆圆跟着颂娘去看小狗。颂娘养了一只猫,一直小哈趴儿狗,过年之前下的一窝小崽儿现在在耳房的棉絮被窝里睡了一圈,本趴着睡觉大狗儿看到生人,抬起头低沉着恨了两声。颂娘忙出声:“白
玉,乖。”哈巴儿小狗看了颂娘一眼,又趴了下去。
圆圆盯着一窝儿小狗,眼睛眨都不炸。
颂娘伸手抓了一只还在睡觉的小奶狗递给圆圆,“圆圆,你摸摸。”
圆圆睁了大眼睛,小心翼翼的伸出小手去摸了摸奶小狗儿,软乎乎的皮毛,入手滑溜,圆圆轻声惊叫:“表姑,它动了。”
颂娘哈哈笑:“等满月了送你一只。”
圆圆欣喜若狂,道:“表姑可不能后悔?”
颂娘身子一挺,道:“表姑说到做到。”
扶风看着两个抚弄小狗,你一言我一语的,微微抿了嘴笑。
林通建站在门口,抬眼看到就是扶风亭亭站立,一脸恬静的笑看着颂娘几个,一时就看呆了去。
还是扶风感觉到了,抬眼看到了林通建,忙屈膝行礼,“表哥。”
林通建回了神,一张古铜色的俊脸也漾开了笑:“表妹。”
林通建也着实是个美男子,粗犷大气,两股黑眉浓黑挺直,一双眸子亮晶晶的,迸出的热情能把人融化。
圆圆刚刚得了颂娘的许诺,急于分享,看到林通建,忙迎了上去。
“表舅舅,表姑说送我一只小狗。”
林通建大笑,“圆圆妹吃饭时要省出一半给小狗儿才行,可舍得?”
圆圆妹挺直了小身子,道:“没问题。”
扶风噗嗤笑出声来。
林通建挠挠头,道:“表妹,你要不要也带一只去养?”
扶风笑道:“有圆圆一只就够了,家里多了也闹腾。”
颂娘瘪嘴,“二哥,这可是我的小狗,我还没说送表姐,你倒拿去做人情。”
林通建瞪大眼睛,看着拆台的颂娘,当着扶风面又不好说什么。
扶风忙打趣道:“表哥这也是见你说只给圆圆不给我打抱不平呢,你只顾着圆圆,也不管我,我正伤心呢?”
颂娘语塞,半晌道:“表姐刚刚明明说不要的。”
扶风忙又改哄颂娘,“逗你玩儿呢,我不耐烦养这个。”
几人挤在耳房里说话,莺娘却进了来。
“怎么都挤这儿了?”
扶风忙上前见过,“表姐。”
莺娘笑道:“别跟颂娘一道挤这耳房里了,一股子狗儿臭,走,我带你看大哥送来的年货,有好多新鲜玩意儿。”
颂娘一听,忙拽着圆圆也跟着出了来。
花厅里林氏正翻看着一桌子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见到几个前来,忙道:“快来瞧瞧,这是个什么物件,我怎么瞧不明白?”
扶风几人围了上来。
一张桌子上零零总总摆了雕刻精细的香粉盒子,有造型别致的帆船,有色彩艳丽的大贝壳和小贝壳编制的风铃,又有些乱七八糟外来的玩意儿。
林氏拿着一个铜质管状的物件来回倒腾,左看右看不得要领。
扶风仔细看了一下,道:“舅母给我瞧瞧?”林氏随手就递给了扶风,扶风结果来一看,铜制管子约莫三四存长短,大小跟小孩手臂粗细,一端一片水精挡住了,另一端却是一个直露一个小孔,扶风抬起看了一下,
这竟是个万花筒!
抬起对着窗口光亮处对着眼睛微微一转,万花筒里绚烂色彩转动,瑰丽非常。
顾母奇道:“温静,你晓得这是个什么物件?”
圆圆也好奇,从扶风手里拿了过去,翻来覆去的倒腾,用小手去抠那一个洞口,却也抠不动。
桌子上的东西虽然新奇,到底都是能猜出来用途,唯此一个,大家却都未曾见过,不免都看着扶风。
颂娘道:“莫不是装什么东西的物件?怎么的也没有个盖子?”
扶风失笑,道:“并不是装东西的,圆圆,你瞧这里,把眼睛对准,对着窗户往外看看?”扶风一边说,一边指导圆圆去用。
又略微转动了一下筒身,圆圆一阵惊呼:“里面有宝石,好多宝石。”
林氏便道:“怎的会,方才拿起并不是很沉,更何况如若装了宝石哪里会听不见声音?”
圆圆见林氏不信,掂了脚尖就递给林氏,道:“舅祖母不信您自己看?还不停的转啊转的。”
林氏对着眼儿瞧了瞧,越发觉得奇怪,“咦?什么东西?”
顾母好笑,指着扶风道:“你这丫头,既然知晓是什么东西,就说罢,让我们猜这许久。”扶风抿嘴笑,道:“这个东西叫万花筒,里面并不是宝石,只是一些染了颜色的彩纸,用水晶片堵了,从这小眼儿里看过去,那里面彩纸一动,便能看到如宝石一般的各种
色彩,倒也是个新鲜的玩意儿,只是个小孩子的玩具罢了。”
颂娘听了,道:“娘给我瞧瞧?”
林氏递给了颂娘,颂娘拿过去看了几下,果真能变换千般颜色花样,更是玩得起劲,与圆圆俩坐到一边儿玩去了。
林通建便齐道:“表妹,这东西我都没见过,你怎的知道?”
扶风一凛,方道:“我也未成见过的,只是不知道哪里看的闲书上有说,我方才拿来看了才想起这应就是书里说的。”
林通建两眼发光,道:“表妹真是博学多才。”两眼亮晶晶的看着扶风,扶风觉得身上灼热,不由得微低了头避开。
林氏指着桌子上的零碎,道:“你大表哥并未与我们一道来,如今还在天津卫当值,这想必是从海商处得来的,你瞧着什么好顽,捡几个去吧。”扶风这才又重新打量了桌子上,其他的还有一匣子值钱的东珠,扶风自是不会去动的,另有一个西洋来的音乐盒倒是引起了扶风的注意,扶风伸手拿了起来,铁皮盒子上
镂刻了些玫瑰花,八角形的下肢看着像个首饰盒。
扶风掀开盒子,里面一个穿着西洋长裙的女孩便转开了,翩翩起舞的同时,屋子里响起了一阵音乐声。
众人大奇,莺娘道:“我还当是个盛东西的盒子,竟都没有打开看,真真是神奇。”
圆圆奇怪的问:“姑姑,可是盒子里有小人?”
扶风递给圆圆,道:“应是有机关。”
众人又围看了音乐盒,扶风才拿起那串贝壳风铃。约莫一尺多长短,选了各色贝壳用细麻线串了,看起来精致非常。
扶风考虑了一番,这些个东西都是稀奇有趣的,除了给颂娘留着玩之外,还有圆圆,莺娘,自己倒是不好挑。那万花筒和音乐盒虽新奇,自己又不是没见过,倒不怎么在意,只是这串风铃,造型精巧,提起的时候,最下端坠了几块铁皮瓷片,叮铛作响,别有一番生趣。只是独独
一盏,却也不好意思拿,挑了半晌,也只捡了一个手心大小的海螺壳。
林氏道:“怎的就拿了一个,这不还有很多,你表姐和表妹都是在天津卫见惯了的,你不必客气。”
扶风笑道:“舅母,我真的就是喜欢这个贝壳。”
林氏看了满桌子的东西,捡起了匣子东珠就赛到扶风手里,道:“这个给你,拿去编个手串也是使得的。”
扶风哪里肯要,这下匣子珍珠怎么着也得有四五十颗,又跟小樱桃般大小,怕是得值六七百两银子。
顾母也忙推:“嫂嫂何必拿这个给她,留着给颂娘缀个扣子什么的,她有的是。”
扶风也狠推拒,倒是屋里有一匣子了,林氏这才罢了。
众人看了半晌,圆圆又分得了万花筒,喜啾啾的挨着扶风坐了。
用了午膳,下晌圆圆再三叮嘱颂娘小狗儿满月了一定要给她送信,她好来领。得了颂娘保证,这才跟着扶风等人辞了林氏,便要回羊耳胡同。几人出了二门,上了马车,正要走时,林通建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拦了顾母的马车,顾母见林通建跑出来,还当出了什么事,忙问:“建哥儿,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