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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扶桑听说省招商局的招考消息后,没有王鹏那种惊喜,“面向全省招一个人,这得多大的竞争?北大清华也不过如此了。[ <{?<< ?〔 ”
“不管怎样,你都试试啊!”王鹏鼓励她,“以你的学识,应该不会比别人差。”
“我会去报考。不过,你别抱什么希望,毕竟只有一个名额,想去的人肯定很多。再有啊,你现在这个位置太敏感,万一背后有人故意帮咱们一把,以后没事还好,要是有什么事,你可就说不清楚了。”
王鹏这回还真没想这么多,经莫扶桑一说,他心里也打起了小鼓,不敢对这事太热心了。
连着三天,王鹏几乎把厅内除陈江飞外的大小负责人,都请到自己办公室聊了一遍,又抽了点时间到各个办公室都转了一圈,与各部门的一般办案人员、工作人员都近距离接触了一下,结合每个人的人事档案,他对内部的人员情况才真正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认识,至于其他枝枝节节的情况,就只有在以后的工作中逐渐了解梳理了。
摸清人员情况和各部门工作架构后,王鹏便把重点转到史云彬一案上,特意又把季定邦找来,详细谈了案件情况,并说了侯向东的建议。
“我刚来,对各方面情况都不是很熟悉,所以想听听你对这个案件的调查,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王鹏自觉在纪检工作方面是门外汉,因而态度相当诚恳。
季定邦连忙说:“厅长太客气了。您来以前,侯书记跟我聊过这个案子,我和案管室的同志也一起详细研究过相关的线索,说实话,内容很庞杂。即使案管室已经经过整理,仍旧有大量的线索需要进一步查证。所以,我的建议是,即刻抽调人手下去,先从外围入手展开侧面调查。”
王鹏思索着点了点头,问:“你对侯书记的建议怎么看?”
季定邦有点为难地看着王鹏,王鹏笑笑说:“没关系,老领导也只是提个建议,具体还要我们根据实际需要来决定。”
季定邦仍旧支吾着没说出什么看法来。
王鹏也不勉强他,直接说:“我倒有点不同的想法,主要是我刚来,对很多工作程序还没有摸透,直接带一个组下去,很可能因为业务不熟悉而产生瞎指挥的情况,到时候打乱拳就麻烦了。”
“那您的意思是……”季定邦觉得不好意思再不接口。
“我是想啊,成立一个专案大组,我当组长,你当副组长,下面设两个小组,最难的那个点你亲自带队,另一个小组由你推荐一个主办人负责统抓,我在厅里给你们当好后勤协调,你看怎么样?”王鹏看着季定邦问。
季定邦有点愕然,看王鹏的眼神也奇怪起来,好一会儿才说:“听您的。”
“那你看,还有个组由谁来带队好呢?”王鹏问。
季定邦想了想说:“宁城的问题主要集中在国企和政府所属企业内,洛河的问题则集中在机关内部,所以,不如让四室的高英带队去宁城,您看怎么样?”
运河省监察厅共有四个监察室。其中,一室二室对应全省划成两大区块的区域,负责联系承办地级以上市省管干部违纪违法案件和其他重要、复杂案件的核实、检查工作;三室负责联系承办省政府工作部门、党群机关、高等学校和国务院部属事业单位及金融、期货、证券机构等部门、单位省管干部违纪违法案件和其他重要、复杂案件的核实、检查工作;四室则负责联系承办省属国有资产经营公司和省政府授权经营的企业集团及省属驻外企业、中央驻运河部属副厅级以上国有企业省管干部违纪违法案件和其他重要、复杂案件的核实、检查工作。
高英是监察四室的副主任。王鹏看过她的资料,知道她本身就是宁城人,就是在王鹏离开宁城的同一年,高英跟随葛涛从宁城调到省纪委,三年前葛涛退休,高英转入监察厅担任四室的副主任至今。
王鹏在侯向东家吃晚饭的第二天晚上,就去看望过葛涛,向他详细请教了工作上的一些问题,获得不少宝贵经验。二人在交谈时,曾聊到过高英,葛涛对其评价很高,唯一觉得有缺点的地方就是是非太分明,不懂得留有余地,所以葛涛对高英的评价是:“最多只能算是一把锋利的双面匕,好使但常常被血糊住,拔出来时能让血喷你一身。”
就是葛涛这句评语,反倒使王鹏认为,史云彬案这块难啃的骨头,如果找一个懂点生理结构又类似三棱刮刀的人物来配合季定邦,他很担心这个案件最后会办成夹生,倒不如让高英这把双面匕来承办,一刀下去拔出来,说不定能带出不少的东西来。
季定帮的建议正好符合王鹏心中所想,他当下点点头说:“有道理。”随即便打电话将高英叫来一起商量具体的行动方案。
高英不明就里地在季定邦身边坐下,接过季定邦递给她的材料,只看了头一页,脸色就变了,“老厅长不是生病?”但她马上就觉得自己这话问得不合适,遂又低头把材料认真地看完,才问,“要我做什么?”
王鹏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希望高英能配合季定邦,带队前往宁城做外围调查。
高英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三人于是一起就案情商量了具体的行动方案,最后王鹏才说:“你们回头各自考虑一下需要抽调哪些协办人员,明天一上班就报给我,协调落实后你们就立刻动身下去,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季定邦与高英离开后,王鹏给侯向东打了一个电话,汇报了具体的工作安排,侯向东对他自己不去宁城有点诧异,但没等王鹏解释,他马上就说:“也对,你毕竟刚到任,直接带调查组下去工作,不利于内部管理,是我疏忽了。”
王鹏本来想解释一下,但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只是接了侯向东的话说:“这也算是原因之一吧。”
周末,卓仕璋回宁城看老母亲,捎带了王鹏一同回去。
路上,卓仕璋问王鹏:“陈江飞有没有给你出难题?”
“没有,挺安静的,不过几乎没有交流。”王鹏说。
“没找过你?”卓仕璋进一步问。
王鹏摇摇头,“先晾着吧,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既然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那就慢慢来。”
“也不知上面怎么想的,明知你们俩之间问题不少,还让你去监察厅!”卓仕璋感叹道。
王鹏不以为意地笑笑,扯开话题,“赵放上任以后,工作还顺利吧?”
“怎么关心起他来了?”卓仕璋笑着指指王鹏又指指自己道,“你知道下面的干部都怎么说我们两个部门的?”
“呵,怎么说?”
“组织部长说谁关心我我就关心谁,纪委书记说谁不关心我我就关心谁。虽然你不是纪委书记,但监察厅长的关心也会让人胆寒,你这样突然关心赵放,让他知道了会睡不着觉的。”
王鹏哈哈笑道:“你也信这些?”
“信,为什么不信?全省上下那么多省管干部,真靠我们部里这些人一个个去考察,哪儿能够摸得门清?这要是哪个干部主动多跟我接触接触,我至少能多点直观印象是吧?”
王鹏轻笑两声说:“这话说说就算啦,别说我吓你,小心我也关心上你。”
“得了吧,你!”卓仕璋立刻玩笑道,“惹毛了我不关心你。”
话才出口,卓仕璋立刻又说:“省招商局招考,让小莫去考考吧。”
“跟她说过了,不过她说把握不大。”
“这事我帮你关心着,你就不要操心了。”
王鹏一愣,“这样不好,公开招考还是应该以公平为基础。”
“又犯死心眼了不是?”卓仕璋笑道,“不说别的,就是同等条件下择优总可以吧。”
王鹏呵呵笑着说:“我先把话给撂这里,你不许故意帮她,否则就算扶桑本人也不会同意。”
“瞧你这话说的。”卓仕璋讪笑着,觉得有几分无趣。
剩下的路程立刻就显得有点沉闷,王鹏有意想缓和一下气氛,但也不知怎么了,说出来的话连他自己也觉得没有以前跟卓仕璋的亲密劲。
有些事情还就是不能有设防,一旦设了防,味自然就变了。
王鹏与卓仕璋在自家楼下刚分了手,就在楼道口看到一辆奥迪觉得眼熟,细一看竟是宁城市委的一号车,他不由抬头往自家的窗口看去。
想了想,王鹏打了莫扶桑的手机,“是不是赵放在我们家?”
“是,你在哪儿?”
“楼下。”王鹏抚了抚眉头,“他过去私下来过我们家吗?”
“没有。”
王鹏挂了电话,整了整思绪,抬步走进楼道。
赵放看见王鹏就抢在莫扶桑前面上来,握住王鹏的手,“哎呀,我可是等了你半天了!”
“什么风把赵书记吹来了?”王鹏把行李交给莫扶桑,伸手握住赵放的手,用力晃了两下。
“昨天接到省监察厅的电话,说周一有个调查组要来宁城,我就想着来与你碰碰头,看看是不是需要我们市里提前做些准备工作?”赵放一直没有放开王鹏的手,王鹏只好由他拉着,与他一起在沙上坐下来。
“呵呵,老赵,正常工作罢了,也就是走走程序,你们到时候配合着过过场就是了,没必要特意准备什么。”王鹏笑着摸出烟来扔给赵放。
“真的?”赵放接住烟,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王鹏。
王鹏点着打火机,同时朝赵放点了点头。
赵放盯着王鹏看了一阵,才将烟放进嘴里,露出更多的笑容说:“你会调到监察厅真是没想到啊,看来省里是有意要让你接史厅长的班了。”
“哪里,只是过渡一下,谁让我没地方去呢。”王鹏笑着。
当晚,赵放坚持拉王鹏夫妇一起吃饭,在饭店,王鹏遇到了原梧桐县建设局长、现任宁城市城建委副主任耿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