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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在酒桌上难免遇到尴尬,就像这社会越来越笑贫不笑娼,似乎只有豁得出去不要脸,才能出得了头让人高看一眼,柳梅就是这么想的,尽管她百般不愿,千般不甘,能坐到市府办主任这位置上,她对规则的认同度还是相当高的。(
尽管蒋炳才的话背后所隐含的暧*昧意味,让柳梅心里把蒋炳才骂了个掉底透,但她的俏脸上反倒更多了几分春色,双手捧着自己的酒杯轻叩在蒋炳才的杯子上,说话的声音也增添了几分柔媚,“哎呀,领导是方向,这酒啊,您怎么说我怎么喝,您在上我在下,您说几下就几下!”
随着柳梅软棉棉的劝酒声,包厢里的气氛不但重燃起来,热烈劲头更是胜过先前,蒋炳才的热情也被充分调动起来,不但王鹏这个劝酒对象被彻底放过,检查组的人个个都围上了柳梅,不是要喝交杯酒,就是拉着她唱“小蜜蜂”……
王鹏刚进酒店的时候,看到建设局有两个司机在大堂里吃饭,就让余晓丰也一起进了包厢,现在看柳梅的情形,再看接待办和建设局那几个都已经是不胜酒力的样子,暗自庆幸让余晓丰一起吃这顿饭。
余晓丰看到王鹏递来的眼色,马上也投入了酒场,和检查组的人对喝起来。
王鹏与喝得直打酒嗝的蒋炳才各点了一支烟,在一片酒场混战中反倒置身事外,悠闲地对饮起来,不时低声说着话。
“老蒋,帮我在省里找个规划人才,我是真想改造东江的旧城了。”王鹏说。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蒋炳才拍拍胸脯,“我回去就让省规划院的林志坚跟你联系,他的设计至少让东江走在别人前面十年,你信不信?”
王鹏吐着烟圈道:“你的眼光我相信,但是,十年不够,我要二十年的远期规划!”
蒋炳才虽然喝得有点多,但他是那种越喝越清醒的人,听王鹏说要做前二十年的规划,他还是吓了一跳,摸摸王鹏的脑门说:“你小子雄心不小啊!没烧吧?”
王鹏笑着推开蒋炳才的手说:“清醒着呢!正因为清醒,所以更能认识到这个城市规划必须要放远眼光,不能东一枪西一炮地打游击。”
蒋炳才这才点点头,“其实,我们厅里乃至部里的不少专家,都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各地这两年报上来的城市规划方案也越审越严,就是希望地方上能尽可能地把目光放远。可惜啊,总是短视的人居多。”
王鹏不想评价别人的行为,所以马上说:“各地情况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蒋炳才看着王鹏笑笑,没有再说下去,他当然知道官场上没有交心的习惯,尤其是在酒桌上。
饭后,建设局的人安排了活动,就在一街之隔的梦之夜娱乐城唱歌,柳梅摇摇晃晃地由接待办的俩人扶着,跟大家过街去k歌。
一进包厢,余晓丰就让人给大家各泡了一杯茶,并让服务员拿来热毛巾给大家擦脸。
蒋炳才当过兵,一进包厢就兴致很高,立刻连点了好几军旅歌曲,开嗓唱了几。
接待办有个小姑娘叫***,大眼尖下巴,人很腼腆,但一进包厢看见话筒眼睛就放光,蒋炳才唱歌的时候,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工作,托着腮全神贯注地看着蒋炳才唱,等蒋炳才唱完更是狠劲地鼓掌,一副小粉丝的腔调,倒让蒋炳才十分受用,又非拉着她连唱了三爱情歌曲。
***酒量一般,但唱歌极好,声情并茂,一下赢得一片掌声。
王鹏坐在沙上,看着这个唱歌的小姑娘,再看已经被蒋炳才拥着跳舞的柳梅,忽然就想,许延松挑选的这些人,是不是都和包玲玲似的,各有各的分工?
这样想着的时候,唱到动情处的***正好目光落在王鹏这边,与王鹏的眼神撞个正着,看到小姑娘清澈的眼睛,王鹏竟然有点过意不去,觉得自己未免有点以偏概全的味道,故而朝着***浅浅一笑。
王鹏要是知道自己这一笑,会让一个女孩子从此春心大动、吃不好睡不香,估计打死他都不会笑出来。
柳梅陪着蒋炳才连跳了三曲子,余晓丰正好举起话筒对柳梅喊:“柳主任,你的拿手歌!”
蒋炳才笑着朝柳梅做了一个请唱的手势,然后回到沙边,在王鹏身侧坐下,接过王鹏递过来的烟说:“你们东江的巾帼英雄可是一直名声在外,今天我算是见识了,不但能文能武,而且能曲能伸。”
说完就呵呵直笑。
王鹏陪笑着,耳中却传来柳梅空灵的歌声:
你眉头开了
所以我笑了
你眼睛红了
我的天灰了
啊 天晓得既然说
天晓得既然说
你快乐于是我快乐
玫瑰都开了
我还想怎么呢
求之不得求不得
天造地设一样的难得
喜怒和哀乐
有我来重蹈你覆辙
啦~~~~~~~
你头湿了
所以我热了
你觉得累了
所以我睡了
“求之不得求不得”,王鹏的心一下难过起来,他想到了那个在高原的女人,想到了感情得而复失的小妹,只觉得人生最难测的,恰恰就是感情。
音乐有的时候真能感染人的情绪,尤其在酒后,它总能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度,席卷那些毫无防备的心灵,让其陡升心相惜的狭路相逢之感。
王鹏的心就是在这样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升出了平时难得一见的怅然,一直严肃刻板的脸上,凭添了几分柔情。
“市长,我能请您跳支舞吗?”唱完歌的柳梅站在仰脖喝着酒的王鹏跟前,柔声而礼貌地问着。
“我不会跳啊!”
王鹏此话一出,引来一片侧目,立刻有人起哄,要柳梅今晚无论如何得把王鹏教会了,这是任务!
蒋炳才推着王鹏站起来,“老弟,你堂堂市长,竟然不会跳舞,说出去可是件丢人的事情!来来来,赶紧地!”
王鹏被柳梅牵着走到了包厢中央,这让他想到了十年前在宁城的舞厅里,被林瞎子他们算计的场景,不由得暗笑自己如此煞风景,佳人柔荑在握,脑子里想的却是打打杀杀。
王鹏说自己不会跳,是因为他心底深处记着与钱佩佩的初识在舞厅,下意识地拒绝进这种场合,但不代表他学不会这玩意儿,事实上他学得很快,快得让包厢里的人都怀疑他刚刚是在自谦罢了。
余晓丰在唱一老歌,舒缓的圆舞曲调子,让一直提着精神的柳梅整个人都松驰下来,软软地挂在王鹏身上,俩人的小腹紧贴着,随着舞步的移动,王鹏能感觉到彼此身体的摩擦,还有她身上传来的白兰花香味,使他的神志有点飘乎,似乎只有小的时候,小妹才常常把白兰花挂在身上当香料使,想不到如今越来越多女人使用香水的时候,竟还有人喜欢这种自然的花香。
一曲终了,柳梅与王鹏都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其他人似乎也受到感染技痒,开始相拥着跳舞,余晓丰很适时地又挑了两舞曲播放。
不知是谁,索性还把灯光关了,整个包厢里只剩下屏幕折射出来的幽暗光线,气氛变得暧昧而迷离。
那些所谓的舞步,已经变成了原地踩拍子。
柳梅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完全环上了王鹏的脖子,头也柔弱无骨地枕在了王鹏的胸前,王鹏甚至感觉到自己沉睡了一段时间的身体,又开始膨胀热情起来,并且这种热情正对此刻怀里的那具**充满了好奇。
但是,这种膨胀的热情没有像过去一样,让王鹏的大头无条件地跟着小头行动,反倒让他一下清醒过来,猛然间止住了身形,一脚踩在柳梅脚背上,痛得她一下叫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踩痛你了吧?”王鹏弯腰要替柳梅查看,嘴里还不忘解释,“我说我不会跳,你们偏不信。”
包厢的小灯再度被打开,所有人都是见怪不怪的表情。
柳梅嘴里说着没事,人却是跳着脚直往沙上倒,王鹏和***同时扶住她,让她坐下,众人一番关心询问后,继续唱歌的唱歌,玩牌的玩牌,一直玩到近午夜才散。
王鹏和余晓丰都喝了酒,建设局的司机要送蒋炳才等人去宾馆,他俩就打算打个车回去,把王鹏的座驾留在吃饭的酒店门口,由余晓丰第二天一早来取。
偏偏柳梅与一干人都不顺路,出娱乐城的时候,被夜风一吹在花坛边吐了个稀里哗啦后就迷迷糊糊了。
毕竟是女同志,半夜三更的,王鹏自然不能把她扔路上,本想问***他们要柳梅家的地址,谁知这帮人转个身的工夫全走了。
王鹏无奈,朝余晓丰挥挥手,一起架了柳梅,招出租,把她一起带回了市府招待所。
幸得有余晓丰在,回到招待所,一应开房间给柳梅入住的手续等事,都由余晓丰办了,王鹏回自己房间倒头就睡。
次日一大早,一阵急促的门铃把王鹏从睡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