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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兰很快取了胭脂来，林念娇看了一会，轻轻用指甲刮起一点，凑近鼻尖闻了闻，然后用手帕擦去。
“你最近一次用是今天，那上一次呢？”
“我是第一次用。”许锦萱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这毒下了已经超过五天了，这胭脂的颜色都有些变了，只是非胭脂水粉行家或者医者细瞧怕是看不出来。”林念娇解释。
许锦言冷笑，这个姑娘倒还有些本事，本来她已经买通在普寿寺最近的医馆中的人，还有跟随着母亲的小丫鬟。
到时只要母亲让人去请大夫，她身边的大丫鬟是不会亲自去的，必得叫个小丫头跑腿，那她安排的人就可以自请去叫大夫。
哪怕不是她安排的人去，在这偏僻之处的医馆也不多，最近的就是她买通的那间医馆，许锦萱的脸要紧，哪怕母亲再讨厌她们，底下的小丫头也不敢故意延误救治，不然论起罪来，她们只有当替罪羊去死的份。
可惜派不上用场了。
“怎么可能？”许锦萱不敢置信的看向许锦华，这胭脂是许锦华给她的。
但她之所以怀疑是许锦言，是因为许锦言方才在马车上无缘无故与她说起穆家一事，哄骗她使用胭脂水粉。
现在看来居然是许锦华下的毒，许锦言知道这事，故意骗她使用了这盒有毒的胭脂。
许夫人暗道不妙，正欲开口，许锦言的丫鬟小喜却惊呼出声：“小姐，你的脸.....”
林念娇循声望去，见许锦言脸上也一样长了红疙瘩。
小喜连忙挡在她身前，不让别人看到许锦言的脸。
许锦言抬起手挡住脸，这两盒胭脂是许锦华给她们的，给之前就已经被她下了毒了。
本来是为了在府中布局的，结果许锦萱存着不用，母亲又突然要来普寿寺，她便临时做了这么个局。
她在许锦萱面前故意提起她今日要用这盒胭脂，以许锦萱的性子，自然会用上这盒上好的胭脂与她一争高下。
她的胭脂毒要比许锦萱的发作的慢，所以她不敢用多。
经过了许锦萱这么一闹，她也可以直接洗脱嫌疑。
至于这事要破局也简单，只消找找是谁买了毒药，循着蛛丝马迹总能找到，或者查找谁接触过这些胭脂，严刑拷打，总该有人松口的。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闹大，不管是查找毒药来源还是寻找丫鬟再严刑拷打都需要时间。
但来这的人不过是上香拜佛，一时好奇看一会便罢了，谁会一直跟着许家查看真相。
只要在此处让许锦华百口莫辩，再暗中推波助澜，以后京中便会传遍许家大小姐许锦华嫉妒庶妹的容貌，残害手足。
就算回府后母亲能查出什么，也于事无补了，但接下来计划顺利的话，母亲怕是没精力去查这些事了，她和姨娘就能趁机湮灭证据。
父亲自然明白一个名声尽毁的女儿对家中意味着什么，他也不会放纵她这个唯一没问题的女儿的婚事，任由着母亲随意安排。
她的眼神闪过一丝冷意，等收拾了许锦华，许锦萱的好事可在后头呢。
而她只要服了解药，恢复容貌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林念娇走过去查看了她的脸，依样给她解了毒。
“这位小姐和方才那位小姐中的毒是一样的。”林念娇说完再次退到一旁。
许锦言此时却哽咽着开口：“怎么可能？这胭脂是大姐姐送我的，我不信大姐姐会害我们，定是有人想挑拨我们姐妹的关系，二姐姐，你可别中计了。”
她本来想流两滴泪，突然想起方才大夫说脸上的伤不能碰水，便硬生生止住了。
许锦萱一看连许锦言都中毒了，也没细想其中的不对劲，顺着她的话道：“大夫都说了这毒已经下了超过五天了，我们三日前才拿到手。谁敢给我们下毒，又陷害大姐姐，你可别天真了。”
周围人窃窃私语起来。
“我还当这姑娘是个好的，怎么这么恶毒？”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长得越好看的女子，往往这心也是如蛇蝎一般。”
“诶，这不是许家大小姐吗？”
“哪个许家？”
“她是正议大夫许大人家的嫡女啊，没想到这许大小姐居然做出这种事。”
许锦言安排的人报出了许家的名号，而许锦华的脸色也随着这些人的窃窃私语变得苍白。
“胡言乱语，华儿怎么可能是这种人，谁能证明这毒是她下的？”许夫人气得胸口发闷，指着许锦萱道。
她算是看清楚了，这个局是对着她女儿来的。
“母亲别气，我自然是相信大姐姐。”许锦言说着伸手去扶许夫人，一副母慈女孝的样子。
许夫人心里恨得牙痒痒，一把将她的手甩开，许锦言便顺势倒在地上。
林念娇见势，连忙过去扶许锦言。
“师兄，你觉得呢？”陆瑾询问着廖晨珺的意见，他并不觉得是许锦华做的，而且此事中看起来可疑的反而是许锦萱和许锦言。
“如果是许大小姐做的，那她一开始就不该阻止许夫人将二小姐带下去，还提出要请大夫。”廖晨珺犹豫了一会，还是直接说出了他的想法。
这件事疑点颇多，三小姐和二小姐的中毒时间相差太久。
二小姐之前信誓旦旦的说三小姐下毒，但三小姐不过三言两语之间又把所有矛头指向大小姐，话里虽是维护，却是句句坐实了大小姐的罪名。
按照常理来说，三小姐若真心维护大小姐，那应该是闭口不谈此事，因为谁也不知道二小姐是不是会供出大小姐，如果二小姐不供出大小姐，那三小姐这句话不就成了不打自招了吗？
而且许家大小姐素有名声在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下毒下在自己送的东西里面的事？
最重要的是大小姐如果下毒，那她就不应该让这事在众人面前闹起来，三位小姐有两位毁了脸，只有她没事，不是空惹人怀疑吗？
她也不该提出找大夫，因为偏偏是林念娇这个大夫从时间上直接定了她的罪。
林念娇扶起许锦言安慰了几句便回到两人身边，正好听到廖晨珺这句话，小声道：“三小姐脸上的毒比二小姐轻很多。”
“是胭脂里下的毒剂量不一样？”廖晨珺低声问。
“不是。”林念娇抬眸看了眼陆谨才道：“三小姐脸上的胭脂不多，所以症状要轻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