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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英姐妹结拜时,另一座帐篷密谋接近尾声。
卓越、潘阳、李子辉一个不少,还有六七个哨队长,以轻步兵巡长潘阳军职最高,坐在主位的却是卓越。
“就这么办,不用管别人信不信,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明知不属实,心智也会受影响,一波平息再来一波,让她们疲于应对。”
潘阳犹豫一会,鼓足勇气问道:“卓越,她们不追查,一直按兵不动,会不会是故意引诱我们暴露?”
“暴露?呵呵,这本就是阳谋,哪来什么暗地明处,你们事先不征询我意见,在会上推举骑兵巡长,结果适得其反,好心帮倒忙。从那天起,她们就警觉了。”
卓越瞥他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打仗是好手,权谋太幼稚,看在忠心份上不计较,这会却后怕起来,此人不可信任,当下是用人之际,权且应付一段,先稳定人心。
“知道是我们又能怎样,为了升官,手段不光明罢了,军法管不着。无风不起浪,她们做在先,三人都和高垣亲近,闲话我认,失恋后发泄情绪,她们真要追查才好,会让更多的人同情。”
潘阳放下心来,有卓越挡着,大不了落个传播谣言的过失,另一个军官皱起眉毛,和高垣无冤无仇,没必要帮你争风吃醋。
“李子辉,你说是标长授意,我才跟着干,看来不是一回事,能告诉我,到底想干什么?弟兄们是想升官,可背叛帝国的事绝不做。”
“会上的事你亲眼所见,标长想收回兵权,一个标队,师兄妹掌握大半力量,临战谁说了算,不统一指挥,到时会败得很惨,落日的佣兵不是你训练时的木桩。我不想死得糊里糊涂,所以站在标长一边。我承认,手法卑鄙无耻,但目的是为了标队能战胜敌人,背叛帝国?我李子辉傻不到那种程度,一个小小学兵叛变有何价值!”
军官再不言语,只要不是背叛,内部争权夺利扣不上多大罪名,理由也足够,维护标长军令权威。
“她们想架空标长夺权,公开违背军令军政分设的原则,若不是梅英夹在中间,以标长的脾气,岂会和她们客气!我们不过变相帮忙,顺带谋点私利,与背叛帝国沾不上边。”
嫉妒往往使人丧失理智。高垣前三年表现平平,在标营普通得让许多人提起名字想不出模样,就因为第四年考核第一,黑木林打了一仗,赢得佳人青睐就让人眼红嫉妒,更是担任亲卫队长大出风头,许多学兵气愤不平,认为是梅英施加影响,标营主事才不得不任用。
财富,权势,美色,向来是男儿奋斗的目标,你一人独占三样,我们拼死拼活图个什么,有标长温轻柔的大旗,在座军官聚成团。
卓越趁势引导:“那就分头去做,呵呵,高垣手中有兵,再立战功不难,到时弟兄们可就永无出头之日,给曾经的属下敬礼,我卓越做不到。”
军官们相继散去,李子辉低声问道:“卓越?你身后是谁,能否透个底,让大家彻底稳下心。”
“到时你会知道,说实话,我也不过是传话人。李子辉,我劝你别耍小聪明,小心两只船都踩空了。”
“你就不怕高垣回来后报复,他可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卓越看着他笑了,李子辉心中发毛:“你笑什么?高垣的实力,你不会是对手,如今大权在握,更有郡主撑腰,你拿什么和他斗。”
“你很聪明,处处和高垣做对,却从来不超过忍耐底线。呵呵,李子辉,我不是高垣对手,也不会去挑战,可要是他找上门殴打我一顿,你说会是什么结局?”
李子辉倒吸一口凉气,以身为饵引对手犯错,阴招,够狠。
“到时你身后的人,出面维护军纪,名正言顺地剥夺他军职。”
“你猜对了一半,索性全告诉你。他要是受处罚,梅英会怎么做?袒护,呵呵,不顾军纪袒护,以后在标队还有何威望。不保护,连情人都能舍弃的郡主,谁敢死心塌地去追随。”
“连环计,看似对付高垣,实在消弱梅英的力量。”
“可惜不是我想出来,现在明白了吧。”
“高垣若是不上当呢?”李子辉追问。
“不上当?呵呵,那就再加几把火,愤怒也可让人发狂。记住,有些话不该问,下不为例,否则后果你承受不起。”
李子辉恭顺地认错:“以后再不敢多嘴,我走了。”
方走到帐篷口,把风的人走进来,递给卓越一张纸条,低声禀报:“华岳和秦如风都去了亲卫女队,秦如风亲自把守,难以接近帐篷。”
卓越看过纸条,在嘴中咀嚼一会,吐出来揉碎,李子辉忙低头离开,亲卫女队有人通风报信,卓越手下肯定还有不少人,对这场争权夺利,他更加看好,跟着走少不了好处。
“各巡迅速准备,两个时辰后,标队拔营,进驻三河湾。”
突如其来的紧急军令,打乱了双方部署,标长温轻柔下令半个时辰后才召集各巡长开会。
“各巡报告准备情况。”
没有解释为何开拔,按标营原先部署,是要等预备队到达,三千多人才进驻三河湾,进可攻退可守,单靠先锋标队,落日万一长途奔袭,抵挡不了多长时间,等不到积翠关城的援兵。
“标下闻令即动,轻步兵保证能按时开拔,不会拖后腿。”潘阳报告后看向秦如风,军令如山,这回你有何话说。
“弓兵巡即将准备就绪,可以按时开拔。”
华岳冷冷报告,虽摸不清开拔缘由,军令不敢违抗,三河湾先遣队没有多少人,营地囤积大量物资,是凭仗关城有一营守军在附近训练,前几天战术组就提议加强防守力量,标长温轻柔以没接到校尉命令拒绝,这会突然下令进驻,该是有事发生。
“骑兵巡也在准备,请问标长为何突然拔营?”
华岳恨不得踹兄长一脚,标长下令没必要告诉理由,公开追问岂不是授人以柄,轻则是拖延,重则是违抗。
果然,温轻柔一掌拍在桌上,站起身厉声喝斥:“秦如风,本标长下令前,是不是先要向你报告,否则你就不执行!”
蒙一川担心秦如风硬顶,华岳要避嫌,他连忙站起身报告:“重步兵——”
“你等着,让他先说,骑兵巡是标队前锋,他们按兵不动,其它各巡如何行军!”
按兵不动,那就是违抗军令,罪名不小,实实在在,潘阳冷笑,赵飞的心也揪了起来,标长这是存心立威,就是有点奇怪,秦如风刁滑似鬼,怎会如此冒失,让她抓住把柄,难道当下便要翻脸。
秦如风端坐不动,脸上还带上了笑容。
“标长,我只是询问原因,没说骑兵巡不按时出动,你若不信,大家一起走,去看看我比那个人动作慢。”
温轻柔强行压下怒火坐下来。
“这便好,原因?莫非你以为本标长会拿军令当儿戏,没有突发情况,怎会下令拔营!”
“标长,并非标下有意冒犯,骑兵比其它兵种特殊,是急行军突击救援,还是一般警戒前进,抑或只是赶路,三者装备不同,马匹也不同,军令没说清,我该如何执行,只能按急行军作战准备,呆会你可别误会。”
温轻柔无语怒视,秦如风钻了军令的漏洞,骑兵人马披挂重甲,你却是让他行军赶路,二百里,存心让骑兵难受啊,马力也扛不下来。
“重步兵也一样,重甲装备百多斤,穿着赶二百里路,非压死战马不可,标下让穿轻甲,若不对,还请标长提早纠正。”
“轻步兵简单,标下按时开拔。”不等温轻柔回话,赵飞开口报告,想将方才不愉快遮掩过去,温轻柔毕竟是标长,不能让她太难看。
五个巡长报告完毕,代高垣参会的燕宁仍旧不出声,美目端视桌面,显得无动于衷。
“燕宁,高垣未归队,你暂掌军令,为何不报告?!”
“标长既然知我暂掌军令,请恕属下斗胆,下令前为何不告知缘由,标长命令与标营校尉部署相左,按军制,亲卫队长有权审查。”
温轻柔不怒反笑:“不错,是有权审查,可军律也授权,若突发意外,本标长有权临机处分。”
燕宁不反驳,看着她不说话,突发意外?几句话便能说清,有召集开会的时间,何必绕过亲卫队长下令。
“让传信人进来!”
温轻柔不再解释,冷然吩咐卫兵,帐外走进一名军士,禀报的军情很简单,三河湾营地遭遇不明敌人袭击,先遣队人员伤亡不大,可囤积的物资让几把火烧去不少,等训练的守军赶来支援,敌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为防止再次遇袭,向标队紧急求援。
如此一来,标长果断下令进驻三河湾,没有人再有疑问,救兵如救火,确实来不及先开会部署,可燕宁不这样认为,小股偷袭,守军已经赶去支援,标队早去迟去无关紧要,甚至没必要整队开拔,真要紧急,骑兵巡轻装疾行,其它巡跟进才是正确的选择。
“轻装急行军,会后本标长检查准备情况。”
标长温轻柔修正过军令宣布散会,几个巡长敬礼离开,燕宁离去时犹豫一下最终不再言语,若是高垣在,追问到底才合乎身份。
骑兵、弓兵、重步兵,三巡全是临战应变姿态,想对付的人不用猜,标长温轻柔脸色愈加阴沉,秦如风好狡猾,故意那么说惹她发怒,就是在为现在预埋托词,军令没说清等级,我按临战准备谁也难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