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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充、董谒与郭琼自平顶丘下扒坟验尸,探得那人正是邪阳功巴中双恶之一,只是无从得知他是老大霍伬南还是老二霍伬北,孟奇川更是惊诧何方高手能一指取人性命。
弇清心心思甚密,与大哥孟奇川道:“大哥,你说这位高人会不会是赵升?若是他,或许震儿体内的邪阳真气便有希望逼出来。”
孟奇川一捋胡须,并不看好弇清心所言,回道:“当年他虽也要寻李鸿海清理门户,却是未与我们同行,高人多是不喜近人、行踪也是不定,他既离开此地,定不会短时间再回来。即便是他,他也未必会现身出来,震儿之事却是不能指望于他。”
众人正说话间,杨章返回,他见杜震仍旧未醒,面上又现焦灼之情。他本以为震儿此番便是多年前旧疾复发,不过此时幸得有五仙臣在此,孟奇川可是绰号不死神仙,他定能医愈震儿。自己脚程甚慢,一路之上左思右想希望回来之时能够看到震儿复好,不料现下却是悬心又提。
“孟老前辈,震儿他怎还未醒来?”杨章一边抹着头上汗水,一边急切问道。
孟奇川见他不光头上有汗,身上亦是湿透,心中既疼惜又敬佩:杨章毕竟凡人,现下已是活过一甲子,却是为震儿狂奔往返金童、玉女两山,他对震儿如此紧张,事事尽心,便是父母对自己亲生孩子也不过如此了,此人真是大善之人,希望震儿日后能对他床前尽孝,视同亲父。
孟奇川忙拿起一把蒲扇,一边扇着与杨章驱热,一边回道:“杨兄弟,不用太过担心,震儿只是体内燥热而至头晕,一会便自会醒转。”他却是与杨章说了谎话,为的便是不想使他烦忧。
董卓及其余四位仙臣都是看向孟奇川,孟奇川一使眼色,众人也便会意。
杨章方才放下一颗悬心,面上也是由紧转松,稍稍放心,道:“这便好,这便好。”
此刻杜震却是突然醒来,他道了一声:“杨叔,我好饿。”
杨章听了震儿说话,他甚喜,摸着震儿手背,回他道:“好好,杨叔马上给你做饭。”说完便起身要去准备饭食,孟奇川特意与他说道:“杨兄弟,给他弄些清淡饭食便好,这几日切忌荤热。”
孟奇川毕竟懂医,杨章自要听他的,便去屋外洗米,给震儿熬些米粥。
杜震看见五位伯伯也在,道了一声:“大伯,你们怎么都来了?”
弇清心正要回他,孟奇川却是伸手示意勿语,自己与杜震说道:“震儿,你可知道昨夜你所遇恶人是谁?”
杜震眨了眨眼,回想一会,回道:“他好像叫什么霍吃男的……他讲自己吃过小孩肉。”杜震当时紧张之下竟是将霍伬南的名字记成“吃男”。
“大哥,当年他兄弟便说过他们兄弟都喜欢吃童子肉,现在看来似是与他们兄弟练的功法有关。”弇清心忆起当年霍伬北所言。
孟奇川心中一紧,面上却是不露声色,继续问道:“震儿,你还记得他对你做过什么吗?”
杜震又想了想,回道:“大伯,他死前要我埋他,之后便哄我说他腹下藏着东西,要我拿给他,我便摸了摸,之后便肚疼晕厥过去,就像刚刚一样。”
孟奇川听了,与四位弟弟、妹妹相视一眼,又对震儿说道:“震儿,方才大伯替你诊断过了,你身体并没什么大碍,只是日后你要切记,千万不要再碰触他人之身。”
“什么?”杜震怎知孟奇川用意,他这个年龄正是顽皮耍闹之际,却是被他大伯要求不能碰触别人的身体,这如何做到?
董卓听了也是笑了,他道:“真是扯笑,他这个年龄正是好动之时,如何做到?”
孟奇川素不喜欢董卓,听他说话立时怒道:“做不到也得做。震儿,你都不希望杨叔为你日日心焦吧?”
“怎么,大伯你何来此话?”杜震何等聪明,当下警觉,心道这里面定是有事。
孟奇川道:“震儿你一向聪明,我也不便瞒你,昨夜那恶人对你身体做了手脚,日后你若是碰触他人,便会害人害己。”孟奇川知杜震聪明,瞒他却是瞒不久的,倒不如将事情说开,让他自己多加克制。
“啊!原来这样。”杜震本就聪明,现在却是想通为何今日又来昨晚那般腹痛,他突然想起,忙问:“义兄,巴乌怎样了?”
董卓道:“他现在却是比你舒服多了,你倒不必担心他。”想那巴乌平素里身体多汗燥热,现下却是体内阴阳较为调协。
杜震听得巴乌无事,心才安些,想到日后却是手不能触他人,心中又愁,想到杨叔,他道:“今后我是不是连杨叔都不能触得?”说完他竟是目不锁泪,伤心起来。
弇清心听他此说,心中也是极悲:这孩子最亲的人便是杨章,不过今后他二人却是不能亲近了。弇清心与他说道:“震儿,你别伤心,五姑定会想办法治愈你。”她心中所想便是早日突破到地仙修为,或者能够强行为震儿逼出他体内的邪阳真气。这泰山五仙臣中,却是以弇清心最为接近地仙的层次。
她又与孟奇川道:“大哥,若是我们能有赵升那般修为,或能驱除他体内邪阳”
孟奇川只叹了口气,也不说话。这地仙修为如何能是想达便到?自己五人都是为此苦修了一生,现在也是摸不到门道。
董谒摇摇头道:“唉,五妹,若我们再背负这般沉重,反倒更难达成啊。”他一向修心,自是晓得,修道切忌目的性过强,若是为震儿强修,可能更难成功。
李充也是叹气,郭琼本欲说话,话到口边却是无奈,他知自己说也白说,修为这等事哪是能急的?
董卓听他们几人唉声叹气,实在听不下去,道:“唉,你们何烦此事?给他戴上一副绢手不就好了?”这绢手便是一种丝织的手套。
孟奇川听了大笑,与他道:“你道自己是最聪明?只你一人知晓绢手?阳气这物充盈于周身,一层丝绢如何能隔?戴与不戴都是一样。”
“一层不行,我便给他套上三、五层。”董卓哪肯嘴软。
“可笑,可笑。”孟奇川也不多说,站起身来便走出汉房,他走到炉灶之侧对杨章说道:“杨兄弟,从今开始震儿不能在书坊中学文了。”
杨章一愣,忙问:“孟前辈,这是为何?”
孟奇川自是不想解释给他听,怕他忧伤,又道:“震儿也不适合再在寨中生活,我们要把他带去玉女峰。”
“这……究竟是为何?”杨章知道孟奇川为人一向持重,若非不得已,他绝不会这般作为。
孟奇川叹口气道:“杨兄弟,震儿今日晕厥不是偶然突发,我只能告诉你,若震儿继续留在这里,对他自己极其不利,可能更会有生命之危。”他也只能这般说。
杨章听得糊里糊涂,再问:“他究竟怎么了?孟前辈,你总要给我个说法啊。”
孟奇川道:“杨兄弟,你只管放心,把他交给我们,总有一天我们会把他完好带回与你。”他心中所想:震儿体内这股邪阳真气果真是霍伬南给他的,想那巴中双恶兄弟俩为修这邪功更是要食童子肉,若是震儿今后也有如此需求,自己怎能再让他继续留在此处?他今日只能吸了巴乌一口阳气,若是有朝一日他开始咬人……孟奇川想都不敢再想下去,总之把他带在自己几人身边,既是救他,也是救了别人。
不死神仙孟奇川却是不懂得这钩吾邪阳,反而将食童子肉误会成了这门邪功的必要条件,他便是担心这股邪阳真气会渐渐影响了杜震。
不过话说回来,杨章如何舍得杜震?即便他知道孟奇川此举定是为他好,可是总也不能就这样仓促与他分开啊。
杨章瞬间老泪纵横,却是因为担心杜震,他道:“震儿他究竟怎么了?他是药石无灵了吗?”原来他以为孟奇川诊出震儿幼时便有晕厥的病根,现下可能已病入膏肓,便要将震儿带在身边去专心诊治,若是这般,自己也便搬去玉女峰上陪伴他们,虽不能帮上什么,总能给他们做个一日三餐。
孟奇川顺势说道:“你不要多想,这般作为只是方便我们日夜照顾于他,使他早些复好。”他心中体谅杨章心情,更加不能说出实情。
杨章信他,也不再悲,拭净眼泪,道:“若是这样,我也搬去玉女峰与你们同住,也能帮你们料理三餐寝居。”
孟奇川哪肯允他,即便杨章在震儿身边也是危险,他道:“杨兄弟,你若走了,寨中孩子找谁人去念书了?”
“这倒无妨,每日我来此教上半日便可。”杨章回道。
孟奇川见他真是离不开震儿,若再这样说下去也是徒然,便道:“杨兄弟,此事没得商量,你不能跟他同住。”其实他本要说杨章不能再与震儿相见,一时却是说不出口。
杨章又要说话,孟奇川哪肯再让他说,便朝屋内喊道:“老四,扛上震儿,我们回玉女峰去。”
董卓一听,立时傻了;另外四仙臣听了,却是立刻会意大哥意图,郭琼一个附身便将杜震扛起,走出屋子。
弇清心跟出,对孟奇川道:“大哥,你是想……”孟奇川立即摇手示意不要再说。原来他既是怕杜震出去祸害他人,也怕他害了自己,便是要他将囚在自己身边、与世隔绝起来。
董卓甚感不对,跟了出来,问道:“你们几个要对他做什么?”
孟奇川哪肯理他,便要抬步离去,董卓大喊:“义弟,他们几个老帮菜是要把你软禁起来。”
“啊?”杜震与杨章皆是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