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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停止,两人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气氛,不知如何是好,荧幕上的面具人再次出现,告知他们接下来要放陈天佑的片段。
严初心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她很想知道天佑的内心,但另一方面,又怕看见什么自己无法接受的。
屏幕上放映的东西初心有些看不懂,感觉年代画质都不对,难道是放错片子了?
画面很模糊,只见几百条火龙窜向空中,把天都照得通火,初心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那种刺脸的热浪。这火烧得凶猛,火光之下是一栋栋焦黑的建筑和哭喊着四处奔走的人群。
镜头一转,这是近代中国乡村某个士绅的大宅子,一大家子男女老少熙熙攘攘的,庭院正中间是一个穿棉服戴棉帽的小男孩,生得粉嫩粉嫩的。他看着家人正火急火燎地收拾行李细软,不知道自己该带什么好,摸了摸家里的小黄狗,把玩具盒里的木雕彩绘小狗揣在了口袋里。
镜头又转,场面更加混乱,独轮车上放满了随身的行李包,上头还坐着个不能行走的小脚老太太;襁褓中的婴儿由父母轮流背着,稍大一点的坐在大人挑担的箩筐里,大家都在往“诺亚方舟”似的船舶上挤。小男孩被人群撞了一下,摔了出去,掏出口袋里的小狗,已经碎了。
轮船靠岸,又坐了一段时间火车,等到飞机上的状况就好多了,这能搭上机的除了要有钱当然还得有非常手腕。看样子这小男孩家庭背景非一般,初心看不懂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因为没有多久,似乎这地方也快被战火吞噬了。后来,随着战火的平息,小男孩渐渐长大,出落成一个瘦削英俊的少年。
接下来的镜头令初心震惊了,屏幕上出现了幼年时的她。那日,她调皮,去乡下玩的时候在小溪里捉小鱼,结果失足陷入深潭,拼命挣扎,快窒息时一股冲力,一个看不清面容的青年男子把她推上了岸。湿淋淋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即,男子消失在深潭中。
又切换了镜头,初心看见成年后的自己,确切来说,那是她脸部的特写,黑亮的眼珠,微微嘟起的嘴唇,丰满脸颊下的尖下巴,微卷的散发着香味的头发。初心很想闭上眼,这么近距离地看自己的脸,觉得实在是不好看。镜头离得远了些,屏幕上出现了陈天佑,他轻轻地搂着她,缓缓靠近,用唇轻柔地磨蹭她的脸颊、脖子、嘴唇,场面旖旎。初心感觉到天佑的手心在冒汗,心里狂喜,原来天佑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和自己不谋而合。
但是,等等,若这段确是天佑的内心世界,那么之前那些片段呢?那个小男孩和瘦削的男子,又是谁?
来不及细想,电影放映结束了。
大屏幕跳出了那个戴面具的人,天佑抢先一步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给我们看的目的是什么?”
那人发出剧烈的笑声,答道:“我们是什么不重要,我们怎么提取你们的记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不是发现,有很多秘密是对方不知道的?这些到底会不会影响到你们之间的关系?”
天佑和初心互看一眼,这个人的话确实会扰乱心绪,天佑想着初心心里某个位置竟然还有艾弘时,而初心脑子很乱,想不清这陈天佑的前尘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此这般,恐怕芥蒂是暗暗地生成了。
幸好天佑比较清醒,摇了摇头,说:“你别想干扰我们,你说,你们到底要什么?”
“我要你们一切恶意的情绪,越多越好,嫉妒、悲伤、仇恨,最终濒临崩溃。”
那面具人的声音兴奋得都颤抖了,初心觉得恶心,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乐趣?
“那如果我们不会呢?”
“不,你们会,展现出愚蠢人类最恶劣的品格吧!不过,你们还有一条路可以选。”
“什么?”初心问道。
“我们可以放了你们,但你们俩得分别找三个替身进来,可以免你们自己一死。答应我,一切都可以商量。”
天佑脑子开始高速运转,想通了这前因后果,问道:“这杨敏之就是上一批进来的人?”
“反应很快么!她是个很有趣的女孩子,她的心思要比一般的人都要细腻都要狠。我喜欢,所以这次她只完成了三分之二的任务,我也决定放她回去。”
“三分之二?”初心没捋明白。
“因为弘时是鬼。”天佑给她解释。
初心总算明白杨敏之听到弘时是鬼时那复杂的表情,原来她怕的根本不是鬼本身,而是怕任务失败。
“那她经纪人和男友呢?他们出去后就没想过找替身,怎么就死了呢?”
“他们互相猜忌和互相威胁,最后都被对方逼到出现幻觉,死于非命。那杨敏之就淡定很多,她似乎感情很淡漠。”这面具怪对杨敏之的欣赏溢于言表,初心感觉到身后的冷汗,这杨小姐实在是危险人物。
“那我们要是哪条路都不选呢?”初心昂起头,对自己的处境非常不满。
“由不得你们,你们可以试试能不能走出这个影院。”威胁完他们,屏幕黑了,面具人消失了。
天佑拉紧初心的手说:“这些事等我们有命出去了再说,现在不要放手,我们一起走。”
初心用力点点头,跟随天佑往影厅外面走。
外面的世界似乎都变了样,刚才还是水晶灯红毯玫瑰花,现在这如梦如幻的场景一下子就不见了,除了黑漆漆的走廊,地上还一片狼藉,堆满了破损的杂物。
起初静得令人心慌,当他们快步往前走,耳边隐隐约约传来阵阵低吟,像咒语般搅得他们心乱。
“这……这是什么啊?”初心看见眼前的一幕,有点被惊吓到了,拽着天佑的衣服问道。
“我也不知道,有点像在施刑。”天佑皱起眉头,搞不懂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此刻,在他们跟前有两排人,一排跪着,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站着的人数量要少些,面目十分狰狞。他们掰开跪着的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最可怕的不是一下子拔,而是不断地拉长,慢慢地拽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