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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督公的人
“哥，你要是这么觉得我也没办法。”
乔老三淡淡的说了一声，就回自己屋里去了。
乔老二在身后大声道：“老三，分家是不可能的，父母在不分家，你现在要分家，那就是不孝。”
乔老三‘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理都没理会。
他这会儿心里很乱。
一会儿是父母，一方面是程氏和一双儿女。
脑海里尽是程氏说过的话。
“你爹娘的心本来就是偏着二房的，咱们家成儿就比乔达小了几岁，到现在连个字都不认识，想让他去学个手艺，都不让去，都十二岁了，娶亲的彩礼都还没着落，蓉儿的嫁妆也没有。”
“现在家里的活儿都落在成儿和蓉儿身上了，可怜了两个孩子，唉，你看乔娇，就是被退婚名声毁了，也都什么都不干让人伺候着，再看看咱们蓉儿，洗衣做饭什么都得干，干不好还得挨骂。”
“成儿和蓉儿冬天的衣服还没有，今天给娘要钱扯布，你娘说让用去年的凑合凑合，我今天给两个孩子试了，都短了一大叠。”
“二房的孩子今天都穿了新棉袄。”
……
想着想着，乔老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忽然觉得自己真的不配当一个父亲，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全心全意的供着乔达读书，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程氏说的对，他们一家就是个别人做嫁衣，乔达压根就指望不上。
现在都这么区别对待了，就算乔达考上了秀才，甚至成了举人老爷，他们一家在家里恐怕也是下人一样的存在。
“杀千刀的啊，程氏，你个不要脸的敢怂恿我儿子分家，你个不孝的……”
“还愣着干什么啊，出去借钱去，在家里站着钱就从天上掉下来了？还想不想救达儿了？梁氏你娘家不是镇上的吗？不是很有钱吗？怎么就给五两银子，你再去跑一趟，这次务必最少借五十两银子回来。”
“达儿也是他们外孙，等达儿没事了，以后考上了秀才，有他们享福的！”
乔老婆子的声音还在屋外回荡着，可乔老三却是一句都听不进去。
乔老二看着乔老三屋的房门，脸色阴沉难看，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抬脚就出门了。
而梁氏却是磨磨唧唧半天都没动弹，被乔老婆子逼的急了，这才说道：
“我娘家也没多少钱，现在我娘不管事儿，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儿都是我嫂子管着的，这钱……就能借来这么多了。”
“我呸，感情达儿不是他们外孙不是？你也是个没用的，他们不借你不会跪着求啊，赶紧去，达儿可是你儿子，你这个当娘的都不上心，还想不想救他了？”
在乔老婆子的咒骂声中，梁氏咬了咬牙，再次去了镇上娘家。
家里就剩下了乔老婆子和在屋里不出来的乔老三以及已经中风瘫痪的乔老汉。
乔老婆子在家骂了一天，从乔木姐弟，到程氏，梁氏，就连躺在炕上已经中风的乔老汉都没逃过、
从老乔家路过的人无不摇头叹气。
而此刻，青阳县，姜县令家。
乔木今儿一早就来了姜县令家里。
姜县令听到乔木过来，就早早专门在家等着了，让姜夫人和姜树仁都一阵纳闷。
等到乔木上门，姜县令更是亲自迎了出去。
“乔小姐大驾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里面请，里面请……”
就更是让蒋夫人和姜树仁疑惑了。
乔木显然也被姜有德这样热情的样子弄的懵了。
她嘴角狠狠的抽了抽，额头满是黑线。
她就一个小小乡下村姑，姜县令这样子，想让人不怀疑都不行。
乔木连忙就压低了声音说道：
“姜县令，您这样让我很为难啊。”
只是随随便便一句话，却是姜县令心中一哆嗦，差点儿直接给跪下了。
幸好是乔木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才没真跪下，不然……
可即便是这样，姜有德也是额头冷汗直冒。
最开始的时候，他是真的以为督公大人看上乔木只是需要一副药引子。
毕竟，京城的各种传言，他也是听了不少的。
什么督公大人喜好炼药，会用活人炼药，还喜欢把人剥皮抽筋制成美人扇美人琴，美人笛等等……
一开始，乔木就只是一个瘦瘦小小的乡下丫头，用来做美人扇美人笛之类的自然是不可能的。
督公大人是谁啊，那可是有名的活阎王，就是要做美人山美人笛美人琴，那也是非美人不可。
就乔木这又瘦又小又黑的乡下小丫头，和美可沾不上边。
他就私下里以为督公大人是看上乔木的这副身子骨，或者是这副身子骨有什么特殊的效用，督公大人要用来炼药。
可即便是炼药，那也是督公大人看上的，他也得好生的照应着。
可后来……
想到几个月前，督公大人亲自上门，说乔木是他的人时，他当时心里的忐忑，当真是吓得魂差点儿就没了。
然而，这都不算。
因为督公当时的态度实在太奇怪，让他摸不准，所以等到督公走后，他就找了个机会问了督公身边的宁护卫。
毕竟，‘督公的人’多了去了，宁护卫等这些护卫是督公的人，那些做了药引子的药人也是督公的人，还有那些做了美人扇美人鼓，美人琴美人笛的美人儿也都是督公的人……
可这些都用不着督公特意强调吧，让他心里实在疑惑。
毕竟，如果只是一个小小的药人的话，即便是再重要，督公大人随便派个人来说一声就行，只要是督公要的，他哪里敢怠慢，压根就不用督公大人亲自前来叮嘱他。
心里实在忐忑，摸不准督公的意思，他思索良久之后，就在督公走后，冒着被发现重责的风险，特地向宁护卫打听了一下。
这一打听，却是让他差点儿当时就给跪下了。
他只记得，宁护卫当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望着天，沉默了一会儿，就在他着急的以为宁护卫下一句就要向他问责的时候，宁护卫说：
“乔小姐有可能是千岁府未来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