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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道,程俏俏会不会有这么幸运。
凌晨两点钟,陶乐乐窝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还是毫无睡意,拿起手机又拨了一遍程俏俏的电话,还是处于接不通的状态。
知道程习之这几天特别忙,她也不敢打扰他,半天后,决定发个短信给他:叔,有俏俏的消息了吗?
一分钟过去:手机没有任何提示。
两分钟过去:手机还是没有任何提示。
直到半小时过去,陶乐乐才放下手里的手机,自嘲地笑了笑,想想也是啊,他那样日理万机的人怎么会给她发短信。
不过,她是真的好担心程俏俏啊。
听说邹昊的老家是一个叫云乡的小镇,距这里有好几个小时的车程,而且那里是出了名的贫穷区。
她正想得入神,茶上的手机突然嗡嗡地响了起来,她以迅雷之势拿起来,竟然是程俏俏。
她划下接听键,还未开口说话,程俏俏就在那边泣不成声起来,“嫂子,嫂子!”
陶乐乐心里一紧,整个人都紧张得站了起来,“俏俏,你别哭,你慢慢说,你现在在哪里?”
“我,我在云乡!嫂子,我见到邹昊的未婚妻了。”
“……”陶乐乐闭了闭眼,心里颇不是滋味,“确定是她的未婚妻?”
“嗯。”程俏俏说话时夹着浓浓的鼻音,声音也没了平时盛气凌人的那副架势,整个一失恋的小女孩模样,“我是早上到的这里,然后我一家挨着一家的打听邹昊,他这里的人告诉我,他住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人,然后有个热心的阿姨带着我去了他家,嫂子,他们都说他有未婚妻了,我,也见到了她。”
“你跟她说话了?”
“说了,但我没告诉她我是谁,嫂子,”程俏俏突然呜咽了一声,“我现在心里好难过,我也好害怕,他未婚妻留我在他家里过夜,可是我不敢,我就住到了镇上的小旅馆里,你可不可以来找我,嫂子,我好需要你。”
“……”陶乐乐定了几秒,“我过去没问题,但我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到了,你别害怕,既然见到她了,今天就先好好地睡一觉,等下你把他那边的地址发给我,我收拾一下就出发。”
“唔……嫂子!”程俏俏又放声大哭起来,声音听起来无助极了,“我好想你现在就能在我身边,真的,嫂子,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难受过,你知道吗?我从十四岁开始就喜欢他了,他以前对我好好的,我甚至,我甚至一直以为他也是喜欢我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有喜欢的人,更没有想过他会有未婚妻,嫂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听着她的哭声,陶乐乐的眼圈也忍不住红了,“别怕,我会陪着你的,我明天就到了,俏俏,未来还有很长,他不喜欢你,以后有的是人喜欢你,等你回来,我让你哥多给你介绍几个,保证每一个都比邹昊强。”
“可是嫂子,除了他,我谁都不想要,你不知道,他是除了你之外,对我最好的一个人了。”
“傻瓜,难道你哥对你不好吗?你还有妈妈啊,还有爷爷啊,他们都很爱你的。”
程俏俏在那边又是一通痛哭,大概是心里太难受了,最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就是一个劲儿地抱着电话哭,陶乐乐就这样一直陪着她,直到她那边传来了绵长均匀的呼吸声才挂断了电话。
程习之刚一进门就听到客厅那里传来细细的抽泣声,长腿走过去,发现小太太正掩面痛哭着,赢弱的小肩膀抖动的厉害。
他扯了扯领带,放下手里的公文包,嗓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怎么了?”
陶乐乐听到他的声音,赶紧抬手抹了抹眼泪,模样有些狼狈,再加上熬夜,脸色有些差,“叔,刚才俏俏给我打电话了,她哭的好伤心。”
男人看她一眼,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随意地搭在了沙发上,“你就因为这个哭?”
“嗯。”她点点头,声音里还带着哽咽,“她说,她见到邹昊的未婚妻了,我听得出来,这对她打击很大,她应该原本以为邹昊只是说说而已的。”
男人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她还说了什么?”
陶乐乐咬咬唇,“她想让我过去陪她。”
“你答应了?”
“嗯。”陶乐乐点点头,眉于之间也染上一些焦色,“明天早上我就过去。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那边。”
程习之盯着她看了好半晌后才开嗓说,“你不嫌她烦?”
“怎么会嫌她烦?”陶乐乐莫名有些激动,“她也不想这样的好不好,女孩子失恋本来就很痛苦,想要有个人陪在身边也很正常啊。我现在巴不得立马飞到她身边去。”
男人嗤笑着横了她一眼,“太太说的好有经验的样子,难不成是以前失恋过?”
“……”
“失恋倒是没有,就是可能有些事是女孩子的天性吧,我不知道她和邹昊以前发生过什么,但我感觉得出来,俏俏真的不是一般的喜欢他,不然也不会这么难过。”
程习之没再说什么,陶乐乐看他一副很累的样子,也没再说什么,起身准备去给他准备一杯柠檬水,她才刚一起来,男人就顺势拉住了她的手,陶乐乐跌落在他宽厚的怀抱里,他身上有她熟悉的烟草味,只不过今天的烟草味明显比那些天的要浓烈。
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环着他的脖颈,黑白分明的杏眸里一片心疼,素手抚上了他紧蹙着的眉头,“叔,是不是公司的事令你很心烦?”
男人看着眼前青涩嫩稚的小女孩,唇角似笑非笑,“怎么,既想帮我妹妹,又想帮我?想把我们一家的心都收拢起来?”
“……”陶乐乐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眸底染上了一层失落,放在他脖颈处的手臂也有些僵硬起来,她涩涩地说,“叔是嫌我多管闲事了么?”
男人长指挑起她的下颔,湛黑的眸意味深长地对上她,“太太,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对俏俏这么好吗?”
他这样说话的语气令陶乐乐想起他们初时的那段时间,看她的时候好像总带着些别的意义的眼光,觉得她是带着一些目的接近力维,对力维好的。
她不太懂他这样的思维,就好像是在他的眼里,每一个想要往他这边靠近的人,总想要从他这里捞到点什么似的。
陶乐乐将眸光落上了别处,这一刻,她并不是那么想看他,“如果叔不想我对她好,那我以后跟她保持距离就好了。”
男人把握着她精致的下巴,俊脸向她靠近了些,温热的呼吸喷酒在她的脸上,“生气了?”
“没有。”她摇摇头,不带任何感情的解释,“站在叔的立场上这样想也是对的啊,毕竟咱们是隐婚,我对俏俏好,你能往别的方向想也很正常,不过叔,你要是不高兴的话,直接说出来就好了,我会听的。”
啧啧,听听这小心酸的语气,还说没有生气?
程习之淡笑着松开了她,修长的大手扶了扶她粉嫩的脸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俏俏她,真的挺烦人的,明明年纪不小了,但做事还是像小孩子一样,完全不考虑后果,她该长大了。”
“……”
男人默了几秒,继续说道,“她自小被宠坏了,因为之前吵着非要和邹昊在一起才被送到英国的,也是因这件事,她和家里的每一个人都闹得很不愉快,你看她回来这么久了,连要回老宅看看的话都没提过,一直缠着你,我确实没想到你会对她这么好耐心,毕竟在我看来,她就是一个被宠坏的,骄纵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这大概是陶乐乐和程习之认识以来,他对她说的最长的一段话了。
虽然内容无关与他们之间的事,但她听了还是很开心,之前憋在心里的那些小情绪也烟消云散了。
陶乐乐羞赧地笑了笑,嗓音发软又连着一丝俏皮,“说实话,刚才我心里真的挺不好受的,我就想,叔这个人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呢?我都跟在他身边怎么久了,怎么他还是不信任我呢?难道是人年纪大了钱又多所以总要对别人防备点什么吗?”
“不过我想,既然叔今天难得把话说开了,那我也告诉叔,我跟着你,真的从来都不想图你点什么,如果有一天,叔厌倦了我,想要跟我分开,我也会分文不要的离开这里,我对叔,从来就没有过别的心思,我只想好好地跟你过日子。”
“至于对俏俏好,一来因为他是你的妹妹,二来是她也对我很好,将心比心,我想如果今天陷入这样困境的人是我,她也一定会想着陪着我,俏俏是个很棒很棒的女孩子,就算她不是你的妹妹,我相信我们也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不可否认,她的这一番话,确实在程习之的心里掀起了一层风浪。
他也更加确信,自己当初没有选错人,而一切,说不定也就是一场天意。
十年前那个瘦瘦的,小小的,眼里透着一束光的小女孩,被上天以这样的方式送到他身边,给了他从未有过的体验和生活,这不是上天的旨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