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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磨合。
因为身着戎装的缘故,球球的通灵宝玉没有再带在脖子上,而是塞到了她家小黛玉给她缝的香囊里,仔细收在怀里,贴身放着。
是以,她将自己的通灵宝玉拿给沈君清看的时候,最吸引沈君清注意力的,却是那一个绣纹精致的小香囊。
将那香囊拿在手里反复看了好几遍,沈君清用指尖一点一点的摩挲着,半晌之后,才纳罕道:“这香囊的绣法还真是奇怪,外面看着绣得是长生经,可是你仔细摸,里面还绣了字的,莫不是传说中的双面绣?”
球球诧异的瞪圆了眼睛,问道:“里面还绣了字?绣了什么?”
沈君清轻轻的“咦”了一声,随口感叹道:“原来不是小主帅你绣的啊,我仔细摸摸,看看到底绣了什么。”
“宝玉……宝玉平安?”用指尖一寸一寸的仔细摩挲过那个香囊,沈君清费了半天的劲儿,方才将另一面的文字辨认出来。像是打了一场胜仗一般,沈君清长舒了一口气,赞叹道:“绣这香囊的姑娘真是玲珑心思,却也真是别扭得很呐。”
——的确是别扭,分明是担心自家小主帅的安危担心到不行,却偏偏要绣一个无关痛痒的《长生经》,若不是有人偶然细心发现这个香囊的异样,恐怕那被缝进了香囊里的“宝玉平安”就永无被人知晓之日了。
球球蓦的就怔住,一把将那个香囊抢了过来,从里面掏出了通灵宝玉扔给沈君清,她自己也开始细细摸过香囊里面的绣纹。
沈君止看着她将那宝玉随意一扔,就吓了一跳,又看见沈君清呆愣愣的,险些将那块玉摔了,心里就更是气急。将小姑娘重新捞回怀里,他轻轻的拍了一下球球的屁股,训道:“好端端的,你摔那命根子作甚?”
球球被打了一下屁股,却被沈君止的话雷得不要不要的,嫌弃的伸出小肉手推开了沈君止的脸,小姑娘皱着鼻子道:“阿止你好像我奶奶啊,命根子什么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君止被球球一吐槽,也感觉有些微妙的脸红,不过他还是强撑着用手按住球球的后颈,将她的小脑袋重新搁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恶声恶气的对沈君清说道:“快点看,看完把玉还回来,然后出去,宝宝要睡觉了。”
微妙的感觉自家表哥人设崩了,沈君清一哆嗦,草草将那块通灵宝玉放在手心里看了一遍,然后乖觉的……开溜了。
忽然想起了那一队跟着自家表哥以及小主帅一同来的青服将士,沈君清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跟那些人打听一下——那帐子里的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就冲着那黏糊劲儿,说这两个人之间没有猫腻,沈君清自己都不会信。
孙绍典便是那个倒霉催的被沈君清拉住的人,听见这个沈帅暗搓搓的向自己打听自家小主帅,孙绍典当即就不假辞色的对他说道:“您可别瞎想了,那不仅是我家主帅,更是我们王爷未来的王妃,您可莫起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
沈君清:……对方不想跟你说,并想送你一八尺盘龙长1枪。
清楚地记得这小主帅的外祖母是明瑞大长公主,沈君清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深深的觉得自家表哥的口味真心重啊,居然连侄女都不放过,简直禽兽啊喂!
虽然自家有着骨血还家的传统,不过那都是开国之初的事情了罢?沈君清深深的望了一眼烛火渐熄的营帐,又想起被他表哥痛揍的岁月,不由的打了个哆嗦,他在心中默默的给自家小主帅点了根蜡烛,却是不敢管这件事的。
孙绍典的这一嗓子声音不低,东营之中的将士们又在时刻盯着这里的动静,不过片刻,球球是瑄王妃这个消息便传了出去。军中常年生活枯燥,难得有这样的乐子,是以众人还为此喧闹了好一阵。
作为东军出身的将士,他们自觉的将自己摆在了“娘家人”的位置上,虽然沈君止出身尊贵,这一次又是副将,比他们的军衔高了好几阶,可是这里汉子们明里暗里的打量和考校却都不少。
沈君止也不恼,无论这些人是提出要和他比武,还是要比试兵法谋略,沈君止都一一应下,甚至是挖掘战壕这样的事情,沈君止有时也会亲力亲为。
他的双目之上依旧覆着一层白纱,可是一个月下来,却已经没有人再将他当做一个双目已渺之人看待。甚至还有一个东军将士,将祖传下来医治眼疾的方子都送给了他。沈君止虽然并不需要真的医治眼睛,却也觉得很受用。
除却沈君止,球球身边的七个大丫鬟也让东军众人刮目相看。
婵之和娟之自不必说,毕竟军营之中,多半还是以武力论雌雄的。而东南西北四位姑娘因为各怀绝技,也在这一个月来其他小国大大小小的滋扰之中施展拳脚,让那些东军的汉子们不由佩服
。就连毫不会武的珍珠,因为想出了不少让食物美味又方便携带的法子,简直要让这些一打仗就只能吃干粮的将士们感激涕零。
然而比起这几个人,那群跟着沈君止而来的喵哥们却没有这样幸运了。
沈君止为了磨练他们,并没有直接将这群喵哥安插在东军的各个营中——虽然,从最开始的时候,沈君止的确是将他们作为东军的大小将领操练的。
到了东域之后,沈君止直接将这些人在东军之中单独设立一营。虽然是单独设立,可是日常的职能与任务和那些东军之中的汉子并没有什么差别。
这些喵哥全都是盛京之中长大,又全是出身非富即贵的钟鸣鼎食之家。他们也并不是不能吃苦,毕竟在沈君止手底下苦练这么多年,其中的艰辛苦涩本就不足为外人道也。然而和熟悉东域复杂小国特点,又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的东军将士比起来,这些喵哥就显得有些经验不足了。
旁的不说,这一路忠顺手下的暗卫追杀也未曾让他们的人受什么重伤,可是到了东域,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也不过是经历了五六场和东域小国的战斗,就有十多只喵受了不轻的伤了。
——这样的受伤人数,哪怕拿到东军最寻常的军队之中,都是很高的。
若论起武功,东军的汉子们都是佩服这些从盛京而来的兄弟的。经过了一个月的接触,虽然没有人特地提及,可是他们还是能够隐约感觉到,这些被瑄王带来的军队里面的人一定都出身不低。
所以最初的时候,东军的汉子们是冷眼看着的。直到看着这些京城来的“公子哥儿们”为了他们东域流血流汗,东军的将士才真正从心里承认,这是他们同袍的兄弟。
在那之后,原本不怎么爱和这些喵哥说话的东军将士,纷纷开始将自己在东域十余年积攒下来的经验教给他们。譬如各国都有怎样的武器,擅长怎样的打法,又如何破解。诸如此类,喵哥们受益匪浅。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喵哥们交战受伤的概率终于降了下来,面对那些巡逻期间忽然出现的突袭或者围攻,也开始变得得心应手了起来。
最重要的是,这些在此之前一步也未曾踏入过东域的喵哥们,开始真的和这片土地上的人产生了感情,也自然而然的融入到了整个东军之中。
对于这种变化,球球和沈君止都是喜闻乐见来的。而到了如今,沈君止和球球跟着沈君清一道,终于将东域错综复杂的情况梳理了个大概。
在主帅的大帐之中,一个巨大的东域地图被悬了起来。为了照顾球球的身高,这个地图并没有挂得很高,至少两个男人是需要微微弯腰才能在上面指指画画的。
而在桌案上,一个做工精致的沙盘正摆在上面。沙盘上还插着不同的小旗子,用来划分诸方势力。
刚刚结束了晨起练兵的球球坐在帐子正中的椅子上,用一块鹿皮巾子细细的擦着自己手中的刀。而沈君止和沈君清两个人则皱着眉头,一同研究着那个挂得有些低的地图。
这个时候,以西挑了帘子走了进来。她手中拿了一个托盘,上面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牛乳,似乎还散发着一点玫瑰的香味。
将托盘放下,以西捧了那碗牛乳,对球球道:“小姐早起就练兵,连点子早膳也顾不得吃了。我煮了点儿牛乳,是放了东域盛产的还未开的玫瑰花苞的,还加了细糖,小姐好歹吃些吧。”
看见进来的人是以西的时候,球球就暗觉不妙。听见她“特地”提起自己没吃早膳,小姑娘便很是心虚的望了沈君止一眼。飞快的垂下眼睛,球球舀了舀碗中洁白的牛乳,直让那股清新怡人的玫瑰香气飘散开去。
天已经渐渐的凉了,那一碗刚煮好的牛乳散发出的热气凝成了白雾。球球缩了缩脖子,仿佛那阵稀薄的白雾能够帮自己抵挡对面男人不善的目光。又看了一眼冲着自己柔柔微笑的以西,球球打了个哆嗦,飞快的将碗中的牛乳一饮而尽。
沈君止也算是摸透了自家小姑娘一言不合就撒娇的性子,索性也没问她,而是直接问以西道:“怎么回事?”
以西本就是来找瑄王告状的,这会儿听见瑄王询问,她便毫不留情的揭发:“东军寅时操练,小姐睡到丑时三刻还不肯起呢,自然没有时间用早膳。”
沈君止的眉头皱起。在盛京的时候,这小丫头最是爱赖床的,寻常不睡到晌午是不肯起的。只是到了东域之后,因为要早起操练新军,难免要早起一些。
虽然如此,可是如今战事并不吃紧,徐家后人的名头对周遭小国很有威慑力,让他们都不再敢轻举妄动,是以球球每夜都没有什么事情,理当是早早睡的。
看到瑄王皱眉,以西心思灵透,接着仿若不经意一般的说道:“小姐入夜前是要和我们玩闹一会儿的,都得到后半夜才睡呢。”
被自家大丫鬟揭了老底,球球简直不相信这个世上还有这么明目张胆的“出卖”,小姑娘当即就瞪大了眼睛,那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仿若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球球:再也感觉不到以西的爱了,你以前明明很宠我的(_)#
#以西:早睡早起对身体好,小姐你要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