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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常说冲冠一怒为红颜,路强这一怒虽也不排除女人的因素,但他显然没想到这一怒的后果会有那么严重。
今年的冬天没有往年那么冷,不过被晋朝封锁下的魏秦两国都不是那么好过,就在身体略有好转的拓跋珪一筹莫展之际,一封来自秦国的密信送到他手中。
而看过这封信后,拓跋珪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嘴角也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喃喃道:“秦国,果然也是有能人的”
在新年即将来临之际,高谈得也收到一封来自长安的信,看过之后,高谈德也笑了。
只有李暠在看过来自长安的信后,却犹豫起来。早在晋军完败魏军铁骑后,他就将上次拖欠的四千匹战马送去汉中了,可以说他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换来晋军没有进攻,而现在秦国却要联合他讨伐晋国,他能不犹豫吗?况且儿子到现在还被扣在洛阳呢!
不过李暠也很赞同信中所说的晋国威胁论,纵观路强的一系列行为,一旦秦国为其所灭,下一个一定是西凉。
李暠和姚兴根本谈不上有交情,但唇亡齿寒的道理他能不懂吗?
招来心腹重臣张邈、唐瑶等人商议,几乎没人反对,众臣一致认为秦国人的办法可行,那接下来就是如何把洛阳的质子张歆救回来了。
临近春节,路强也格外的忙,拓跋明珠的事已经告一段落,虽说他很喜欢那个女孩,但还不至于为了她茶饭不思。
姚兴按照他的旨意,已经自去帝号,自称秦王,又送来大批贡品,算是暂时息了路强的雷霆之怒。
而盛乐那边也终于传来消息,拓跋明珠对拓跋珪的安排宁死不从,拓跋珪不忍过分逼迫这个干女儿,所以这件事就暂时放下了。
不过由于晋朝的封锁,魏国在物资极度匮乏下,开始大规模向秦国边境用兵,劫掠村镇,攻城破地,打得是好不热闹。
这种结果正是路强想要的,传旨檀道济、文处茂、时延祖等人,加强戒备,严密监视魏军的动向,决不能让他们到晋国境内来劫掠。
不知是不是被晋军打怕了,魏军始终没有向晋国用兵。
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春节了,别的国家打的虽热闹,晋朝却出奇的平静,原来围困秦国的三路大军也已经回到驻地。
如果按照往年的惯例,这些驻守一方的大将是会趁新年之机,回京面君述职的,不过因为之前军队调动频繁,今年他们是无论如何赶不回来了。
看着一份份各地将领因不能进京面圣的请罪奏折,路强心里空落落的,不论镇守那一方的大将,都是他最嫡系的手下,心腹中的心腹,相比洛阳的这些官员,他显然更愿意和那些武将一起欢度春节。
“陛下,陶太傅来了”
赵永的声音打断了路强的沉思,头也不抬地道:“传!”
陶渊明是被路强招来的,因为路强最近越来越发觉眼看刚四岁的儿子,竟然有些老气横秋了,让他觉得陶老师的教育方式是不是太死板了?
对于一国储君来说,有些教育是必要的,但太死板就会让孩子失去灵性,一个只会循规蹈矩的储君,就会缺少开拓进取的精神,这可不是路强想要的,所以他打算同陶渊明好好谈谈。
很快,满面红光的陶渊明就快步走了进来。
“参见陛下”
路强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微笑着命赵永给陶渊明搬过矮墩,请他坐下。
“太傅辛苦,朕代表皇后谢谢你”
“臣惶恐,教导太子乃是臣的职责,何来辛苦之说?况且太子聪慧,常常举一反三,让老臣惊佩不已,给老臣省去许多精力,老臣应该恭喜陛下才是,我大***山代有人才出啊!”
路强不由笑了,一个刚四岁的孩子,即便会的再多,又能多到那去?不过作为人父来说,谁不愿意听别人夸奖自己的儿子?
“太傅过奖了,孩子还小,还要太傅多费心才是,今天朕把太傅找来,其实是想问问太傅,是不是可以给太子加些学科了?”
陶渊明微微一愣,他是以学问为傲的,但他也知道,君子六艺中,并不是只有单纯的文学,琴棋书画,还有骑射等,都是算在其中的。
陶渊明一心想把太子培养成一个仁爱之君,不要向路强那么好杀,心机也不能太重,所以就忽略了其他学科,现在听路强问起,额头顿时冒出汗来。
忙站起来躬身道:“陛下恕罪,是臣觉得太子还小,有些东西可以慢慢接触,待太子八岁的时候,就可请陛下给太子多找几位太傅了”
路强知道陶渊明是老实人,也不难为他,微笑道:“太傅不必紧张,坐下说话,朕是这样想的,朕派人了解过,赵大将军的幼子、檀大将军的幼子,都与太子年龄相仿,是不是可以将他们招进宫来,由太傅一同教授?在教授他们学业的同时,也可让他们建立感情,另外朕还建议太傅,可以适当给孩子们多些玩乐的时间,毕竟他们的年纪还小”
听到这,陶渊明终于明白皇帝是对他的教育方法有异议了,而让赵伦文和檀道济的儿子来一同受教育,不过是给太子培植班底而已。
汗水再一次从陶渊明的额头渗出,点头道:“陛下放心,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望,把太子教导成材”
路强见陶渊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遂点点头,正准备要他回去,却见殿外有人轻声跟赵永说了几句什么后,赵永神情凝重地向里面走来。
“新年将至,太傅家中一定也有不少事,先回去吧,有事朕会叫你的”
随着路强的吩咐,陶渊明起身告辞离去。
迎着路强疑问的目光,赵永快步来到龙书案旁,道:“陛下,刚刚亲军衙门的人来禀报,李歆失踪了”
“李歆?”
这个名字在路强脑海里转了个圈,他才想起,李歆不就是李暠的儿子吗?他怎么会失踪的?
向李歆这样在洛阳为质的人,一般都有黑豹亲军衙门派人严密监视,虽说行动不受限制,但想出城肯定是不行的。
洛阳作为一国之都,不论驻军还是警卫,都是最严密的,黑豹亲军衙门的中枢也在这里,所以李歆想在这样的情况下逃走,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凡事似乎都有个例外,就是在这样严密的防卫下,人还是失踪了。
路强知道,如果人只是暂时走失,封平是不可能向自己汇报的。明天就要新年了,李歆在这个时候失踪,究竟会去那呢?
直觉告诉路强,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而李歆的失踪,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李暠已经决定独立,彻底摆脱自己对他的控制了,所以才让李歆赶紧逃命。
不论是知风堂,还是黑豹亲军衙门,在西凉和盛乐、长安等地,都有秘密分支,可他们却没有传来任何信息。
也就是说,这些邻国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一时间,路强也有点迷茫了。
新年这个时候要处理的事情太多,路强显然没太多精力关注李歆的失踪,传令封平全力找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同时要代千秋全力配合寻找。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第二天就是汉人的传统节日春节。
不单是洛阳,全国所有城镇都张灯结彩,以庆祝新年的来到,百姓换上新衣,身着光鲜的孩子们满街疯跑着,一派盛世繁荣的景象。
就是这样一个日子,路强仍处理了一上午的奏折,下午才换了一身新衣,同家人吃了饭后,静等夜晚的降临,百姓可都在等着洛阳皇宫的新年钟声呢!
路强不知道,此时正有数匹战马,分别从几个方向向洛阳疾驰而来。
也不知道他们要禀报什么消息,以至于连夜赶路,连信鸽都没有来得及放出。
位于黄河东岸的河西郡,此时也同样洋溢着节日的喜庆,除了城头必备的警哨外,大部分士兵军官都回军营吃年夜饭了。
晋军军纪严明,值此新年夜,负责巡守的士兵仍一丝不苟地在城上巡逻着,不过相对于往常,人数还是少了很多。
前几天刚下了一场大雪,远处的黄河、农田,都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天色虽然已经完全黑下来,但在月光的映衬下,天地间仍是一片银白。
负责守卫西城的是一名刚刚提拔起来的校尉,在城头巡视一会,见实在没什么情况,就同几个兄弟一起躲在背风处闲聊起来。
“杨校尉,听说来年开春,陛下就要兴兵平定秦国了,到那时天下一统,陛下可称千古一帝了”
“呵呵!你在这说陛下好话,陛下也听不到,你念过几年书,赶明什么时候陛下巡视到这里了,你给陛下写封信,求陛下赏你个倭国女人,听说那的女人老听话了,你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真的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当然了,前些天有个商人从海边过来说的”...
女人是男人间永远的话题,尤其说到异国女人,十几个士兵顿时来了精神,嘻嘻哈哈地聊了起来。
“杨校尉,快来看看,是不是我的眼花了?黄河上的雪好像在动”
一个跑到城墙边撒尿的士兵突然指着远处的黄河喊了起来。
过了黄河就是秦国,所以河西郡驻守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
杨校尉听了士兵的话,忙拨开其他士兵,快步向城墙边走去,刚走了几步,眼睛就猛地瞪圆了。
只见刚刚还向他喊话的士兵胸口突然多了一支长箭,士兵的手犹自指着远处的黄河,一脸不能置信的神色,片刻之后才道:“敌、敌袭...”说罢一头栽下城去。
还未等杨校尉看清情况,城下又射上一片箭雨,杨校尉和十几个兄弟顿时被箭射倒,随即就听一阵清脆的响声,一根根飞虎爪搭上了城头。
很快,数十条黑影快速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