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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特哈倾婳自御花园回,在园中小憩片刻,醒来头疼的厉害,媚儿扶着入内休息,吩咐了媚儿莫要张扬。入内更觉头痛的厉害,媚儿试探了额头,似是不烧,播了人手:“这是作甚,不过是头痛了些。无妨。”
媚儿:“可是若是因此错过了。”
她命其闭嘴,“那就看命。”躺在榻上,依着枕,揉了揉头,“去告诉姑姑,我身体不适。”
媚儿去了,付特哈倾婳眼角滑落一滴香泪,徐徐睡去。
到了仲秋,天气渐渐变凉,院内树木掉光了叶子。是在衬此时的悲景吗?
越发的闲来无事,美人夙椛茗便绣起荷包来。听已经说,穆贵妃殁了,皇上追封为皇贵妃。
唉,她只能感叹一声,宫中女人争了一辈子的荣宠,最后还是挣脱不了命运的囚锁,逝去之后被加封为荣耀的皇贵妃,也算是为家族尽最后一份力了吧。想着出神,不经意便划到了手指。
“小姐!”兮净尖叫起来。
“无事。美人夙椛茗默然摇摇头,只是静静的望向窗外,不知之后的后宫又将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剪夏来报豫妃董鄂菀茗,说穆贵妃昨儿个殁了,皇上加封为皇贵妃,纳入妃陵,她听顺公公说昨日皇上在养心殿悲伤了一晚,无人侍寝。
新人再好也比不过旧人的陪伴,想来现在宫中老人只剩下她和熙妃了,难道她们这老一辈的人要被新人所替代?
豫妃摇摇头,暗自笑道,自己怎会有如此的想法,毕竟这是后宫,本宫看那些新人能掀出怎样的大浪。她冷笑。
“娘娘,听说御花园的花开了”听剪夏在旁说道。
豫妃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本宫要去看看新开的花是何等的艳丽。
她便简单梳洗打扮,移步御花园。
慕容嘉婼?病了两日,气色才好了些。只是这几日终是神情恍惚,仿若心中有事一般。桔梗总怕出了岔子,变这样子哄着。说这御花园的花儿美得很,姑娘不看可是可惜了。被人强拉着过来。
也不知又遇到了哪个,桔梗耳边轻言:“姑娘,是豫妃娘娘。”她退到路边给人让路,低眸垂首,礼,“奴婢给您请安。”
豫妃步入园中,正在看争奇斗艳的花儿,忽闻请安声,如若常人,便随口一声免礼就是了,但她目光一扫,发现眼前的人儿七分像靖王妃。
莫非,这就是宫中传闻的宫女,皇上和贵嫔出去领回来的宫女,之前听宫女们说碎,豫妃以为是闲谈,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奇妙之事。
她不免提起兴趣,这就是所谓的新人。
豫妃便语气温和道:“免礼,这位姑娘莫不是皇上身边的御前宫女。叫什么名字?”
慕容嘉婼见人问话,桔梗先行给挡着:”回娘娘,奴婢们确实是养心殿的宫女,不知娘娘有何吩咐?”她不知桔梗为何如此忌惮此人,看人是问自己的,自是不能害了桔梗:“回娘娘,奴婢慕容嘉婼。”
豫妃也不做声,只高深莫测笑罢。
慕容嘉婼看那妃子并无什么话语,只是看了看自己,打量了片刻,她再也不说其他,桔梗趁了空当,告了礼,离。
皇帝想起,自上次在摘星楼,已很久没见慎贵嫔富察言清,于是龙驾命行至景仁宫东偏殿。
慎贵嫔见人,上前请安:“皇上吉祥”。
“起吧,今个儿还乖,没乱走。”他挑眉。
夏日有些燥热,慎贵嫔哄了皇子入睡。至檐外是弄花草,心情倒好。听人言语,不禁调侃,“妾倒是的乖很,倒是您,最近可封了不少佳人,”看他,后柔荑玩弄花草,慢慢道,“皇子睡了。”
皇帝笑看慎贵嫔伺弄花草,“也对,如今漠儿给了你,倒是安静不少。”闻封佳人,也不提,以她脾性恐生了醋意。
“怎的,见朕也来了,也不伺候进屋坐坐?”
慎贵嫔笑道,“您可累了?瞧这花儿可开的艳呢。”她折了一只下来,置于人头上,一比,俊俏的笑出声。
竟拿花比于头上,他倒是许久不曾见她在自己面前这般笑着了。
“再艳也没清儿艳。”言语也亲昵许多。
她与他入内殿,命媵取了冰盆,置于人身边。素手捏着绿豆糕,看人问起,“执扇入宫了?”
皇帝话带着疑虑,“执扇?朕今日没执扇。”
慎贵嫔听人话,不禁扑哧一笑。
“谁说那个儿执扇了。”她将一块绿豆糕递给人,笑道,“您若是热了,妾将执扇给您请来。”
他就着手咬了口,甜而不腻,见人笑,刚入口的糕,因自己的理解,也差点喷了出去。
“哈哈,清儿说的执扇是新来的秀女?朕倒是还没见过,怎的觉着你今日怪怪的?”
慎贵嫔睁大眼看人,“恩?奇怪?”她瘪下脸来,淡淡道,“如此可正常了?”细细挑着绿豆糕上的芝麻,“漠儿本是最顽皮的年纪,最近可好不容易乖巧了些。”她看向皇帝,有些恼怒又似抱怨,“呵,开心还遭抱怨了。”
他见她刚还开心的模样,说变就变。
“好好,是朕不对,你罚。照看皇子的确辛苦,只是没想到一向爱吃醋的清儿,今儿也这么大方了。”
慎贵嫔也不生气,笑闹着,“妾可从未大方过。”她将桌上的糕点全部都揽到自个儿面前,看人笑道,“妾可小气的很呢。”
人逗乐,他连日忧闷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嘴角微笑,作势要抢,“食独食小心变胖了。”与人嬉闹了会,言归正传,“清儿刚说的执扇是怎么回事?”
慎贵嫔看人正色,也随着正色道,“家中来书说执扇入宫了,叫我待她好些。”
她瞧他笑道,“可这天下都是您的啊,后宫这么多人,妾可没什么能力。”
皇帝刮了刮她的鼻尖,“数你会说话,多个人陪你也是好的,改日朕得空便瞧瞧你说的执扇。”他看下四周,“皇子眼下在你这里住着,恐多见狭窄。明日便让人把景仁宫前殿主位收拾出来,你带着漠儿住着也宽敞点。时辰不早,朕便歇你这了。”
因时成意,柔贵嫔宜澜一行临至储秀,掌事宫人闻至,莫不恭敬做礼,她含笑命起,且道:“姑姑不必拘束着,我此来不过是瞧瞧,昔日姑姑严苛,如今我承了皇上恩典,却晓得姑姑是为我好的。”
她言时眉目含笑,姑姑也是衬着说吉利话,侧首道:“如今那屋住的是何人?”
柔贵嫔遥遥伸手一指,那原是佟佳姐姐的屋子,尤想起姐姐来,倒颇有几分好奇,转首落座,听姑姑禀来,乃是付特哈氏秀女,如此正坐道。
“去瞧一瞧那位秀女可得空?若是得空了,便请过来,叫我瞧瞧。”
宫人颔首应是既去,乃正品茗,坐此复听姑姑凑趣。
付特哈倾婳手中描着的竹子还差了最后一笔,媚儿请着一位宫人进来,毕恭毕敬听了人来意。落笔前往。
座上清秀温婉女子,眉宇间多是方雅。付特哈倾婳盈盈一礼:“臣女付特哈氏请贵嫔安。”
柔贵嫔抬手令起,缓颜道:“你也不必多礼,坐到一侧罢。”复观其容貌,到甚清秀,眉间又有雅意,想是个有规矩的人儿,复道:“只闻你是付特哈氏秀女,到不知你叫什么?进宫多久了?规矩学的如何?”
付特哈倾婳起身副座,对人悠悠浅笑。储秀宫的姑姑自是懂事,此刻已然退下。
“臣女倾婳,入宫足月,储秀宫的嬷嬷教导得体,如今礼仪不知是否合了宫里的规矩,只是尽心在学罢了。”为人亲自斟了一杯茶,“日后这规矩还要贵嫔您多多教导。”从怀中取出一竹叶荷包,“臣女浅薄,初次受娘娘召见,家乡习俗赠友面礼。”双手奉上,“这荷包乃是几日做的,取了今日午中的莲蓬莲子心和荷叶,香气解闷去混,恰是当下所用之物。还望您莫要嫌弃。”
宫人将其物奉上,柔贵嫔左右瞧瞧,到很是好看,便收下道:“倒是难得你有心,规矩也是极好的,我这便不客气了,说来也是缘分,你住的那一屋,乃是我宫中佟佳才人所住,我与她在储秀宫相识,方才到想起从前的事儿了,瞧着你到很是伶俐,来日可要常过来才是——素日里除却绣荷,还有何喜好?”
“倾婳不才,这荷包不过是情之所到做的,平日里最多是在屋子里看看诗经。”付特哈倾婳低眸浅笑,有些羞涩:“都是家里不愿让做的,倾婳却独独嗜书。贵嫔可莫要见怪。”
柔贵嫔既闻其言,一面颔首且道。
“能通诗书是极好的,读书明理,我却也是很喜欢的,到不妨来日走动,一同言一言,你有此嗜好是好事,夸奖不及,哪来得责怪呢。”
付特哈倾婳浅笑人言:“女子无才便是德,然倾婳不觉。”诚恳到道:“我满家高祖,马背得天下,女子若不能马上驰骋,内阁定是贤内之举,如今相比,蒙女正直刚果,汉女娇媚柔情,我满女持家,自是要知礼乐明天理,不在于精,在于广和知。”
她不知为何说了这些,收了话,“贵嫔莫要见怪,今日倾婳多言了。”
“无妨。”柔贵嫔摆手以示,且道,“你能直抒胸臆,这点我却喜欢,只来日若到御前,还需掌握分寸,御前失仪之罪,却非常所能及——世上言者颇多,可若论言之有理,却需以书明之了。”
付特哈倾婳看人大度为怀,笑了笑:“臣女谨记。”她无奈摇了摇头,“御前都是精明得主,臣女无德无才,怎有福分到御前侍奉。”低眸扫了那茶水一眼,“今日能得贵嫔您的教诲已是荣幸,日后臣女定会相报。”
柔贵嫔闻此,复端一眼,适才掩袖薄笑道。
“虽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可也总有非利之报,再先则你到送了我个荷包,我赠你两句,却是不及个荷包真情实意,你倒谢起来,无妨——你且在宫中好生修习规矩,到底宫规最要紧。”说时起身,“得空了,也尝在畅安宫多走动方是。”
付特哈倾婳随人起身,恭敬一礼:“是。”
不知还要说些什么,她只觉得这人倒是投缘的很。
一侧草木扶疏,蝶屋掩翠,不免四下既行,柔贵嫔一侧道:“改日我若寻得好书,便遣人送与你,不说是分甘同味,也是好书共看。”
时下宫人提醒将至膳时,柔贵嫔转额道:“倒是叫你陪着徐晃半晌,这厢我便先回去了,来日咱们再叙。”
半响将过,付特哈倾婳本是头疼不与人过多交往,有缘人难得,也就续了许久。
又不能说这储秀宫膳食不好不留人:“都说天作留客,今日这朗空,臣女不留贵嫔在此用膳。”她想起房内有本好书,可这人多眼杂不可直接送与人,“谢贵嫔赠书之情,臣女明日去给您问安。”
丫丫璐璐一行人送出:“恭送贵嫔。”
秀女呼雅尔梓梦突然发觉秀女们又少了些,已经有好几位妹妹得了皇上圣宠,不像她,唉,不禁叹了口气,看这秀女们如今相谈甚愉,可还不知道以后真得圣宠会如何呢。
瞧着窗外风景还不错,也好久不出这储秀宫了,却也懒得走动,想着御花园风景秀丽,又距宫进,就去走走也罢。
她带着婢女前往御花园漫步。
轻脚踏入御花园,便闻一股百花清香,见一株花香浓郁,不禁俯身下去,逼进花蕊,感其芬芳,心中多了几分爱怜,却不敢摘下,生怕惹了什么祸事。
惠贵人顾温佳早闻御花园中百花争艳,如此景致若不亲访实在可惜。近来偷得几日闲偏又逢夏日降雨,却又没由的泛起懒来。今日天气正好,携媵至御花园一览妙景。
方踏入这御花园馥郁芳香扑鼻而来,不觉只身入了百花深处。忽瞧见万花丛中一抹倩影,心下好奇,走近一瞧却是不识得的,轻声曼:“这是哪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