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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太监吴良顺好容易随皇帝出宫一遭,本是件开心的事。谁知道这才刚出门就遇到一桩到人胃口的事,他侯在客栈门外等着主子吩咐。
慕容嘉婼被皇帝留下,心下悲喜交加。她忙跪地:“谢五公子。”她对那女公子笑笑,“谢过六公子大恩,小女子愿尽有生所能报答公子。”想起方才,虽是她不介意,可慕容嘉婼毕竟更了解女人,她附加:“小女子今生为婢侍奉二位,绝无他心。”
宜澜复见姑娘所说,忙扶起来,缓声与那姑娘道:
“姑娘莫多礼,惩恶扬善原便是该的,我光卖了两句嘴,若说恩,全是五哥,该多谢五哥才是,再者,善恶有报,哪能让姑娘这等良善女子再受委屈?必能青天白日分明,五哥既应下,姑娘来日便一门心思侍奉五哥,余诸之事,姑娘莫忧心,安安心心便是。”她说罢复看往五哥一派光风霁月,忙道:“瞧弟,只顾着宽慰姑娘了,听说方才已预备了晚饭,俱是地方小吃,很是可口,五哥可要尝尝?”
皇帝点头,少不了一番感谢之语。既然如此,他也命候在门外的吴良顺吴管家,再去准备一套男装来。
天色已晚,他命大伙先用膳,膳后各自安排。
他回自己房,暗卫很快便来禀报事情经过,贪污的官员名单也一一罗列好。看后怒,“狗仗人势的东西。”附耳于暗卫,“都是一群不起眼惹的事,明日派点人手,若不从的格杀勿论,愿意上缴的就分给贫穷之人。再从其他地方调换一些官员。去吧。”事情处理完。
后两日,他便带着宜澜容华一路闲玩,一路回宫。在神武门口脱下伪装的身份,携宜澜之手入宫门。
他抬眼瞧留下慕的容嘉婼,竟是一脸惊讶。
他与宜澜相视一笑
“这么久了,朕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应准随人,可他也并非待她如奴,几日玩耍,只觉得是富家子弟游玩,今日入神武门,眼前一切竟让慕容嘉婼不知如何相信。
救下她的是当天皇上,而那女公子就是后宫的娘娘,慕容嘉婼被吓得不知如何回答人问,也不知该如何行礼,却也并非吓得手足无措,跪地行礼:“民女慕容嘉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见过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其他感言之语,不知如何来说。几天时间,先是家破人亡,后是卖身葬父,如今竟然成了皇家奴,悲喜未知。
宜澜瞧着她诚惶诚恐的模样,忙去扶她。
“姑娘莫慌,我虽是后宫妃嫔,尚称不得娘娘,前未表身份,乃因昔时尚有诸事。”说罢看往皇上,复与她缓缓道来:“当日救下姑娘,见姑娘虽蒙恶霸,却正直不屈,又恐姑娘来日,如今身份虽明,但还希望姑娘莫以为恐,只一心侍奉,不负初心。”
皇上笑笑看人,“慕容还是汉旗复姓,恩,起来吧。以后就御前侍奉。”
那人相看,慕容嘉婼这几日竟不曾仔细打量过这天子,才发觉原来此人威武潇洒得很,她领旨。
“奴婢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心中寻思,难怪当初他说可要想好了。
他有深意的看了两眼容华宜澜:“都回去休整休整。朕也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总管太监吴良顺听主子所言只淡淡的瞧了一眼这姑娘,御前侍奉吗,不知主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像这种外面的民女对宫里一切都不熟悉,他猛然随着主子回宫不知后宫中人会怎么想,若没人庇佑想必是很难熬下去。顿了顿忙道:“主子奴才伺候您回吧。”
他扭头瞧了瞧后面的马车又道:“那个咱们在外面买的这些小玩意儿该怎么处理呢?”
随人起身,慕容嘉婼笑颜相对:“嘉婼定不负初心。”竟觉得这宫中的女子,也不过是相夫教子这般,与常人无异。倒是这份胸怀,是普通人不可比拟的。
她既然是御前侍奉,自是奴婢,看了看那一直忙前忙后的吴管家,盈盈一礼:“奴婢嘉婼,见过公公,先前承蒙公公照顾,这份恩情,嘉婼谨记。”
吴良顺闻其言只是淡淡的对其点点头,并未多言。
眼下还不知主子对她的心思,还是少招惹为好,万一主子没有多想。那她估计在这后宫之中难以存活毕竟只是乡下丫头,这会儿不晓得有多少眼睛盯着呢,自己才不想去趟这浑水。
吴良顺躬身上前,搭臂君帝。
“那些个玩意,让容华先挑。挑了你再看着分配给各宫。这慕容嘉婼就交给你吴良顺,时常提点着。要是人范了错,拿你是问。”
慕容嘉婼沉思,这公公的态度明显就是不愿被她招惹,可惜,她慕容嘉婼也不傻,不给恩人惹事,虽不懂规矩,可这公公是御前的人,跟着总是不会错的。
看人如此态度,又听皇上言,心中竟是莫名的想笑,不禁噗嗤笑出声来。
她觉得那公公甚是好玩,这也是家事突变后,第一次随心所动,虽是调皮,却是本心。
吴良顺主子吩咐,只愣了片刻。心道想躲躲不了倒霉,他面色依旧道:“奴才遵旨,必定好好教导慕容姑娘。”
皇帝瞧吴良顺一脸不爽的表情,心下也是暗暗发笑。再看向慕容嘉婼,又是一阵恍惚。摇摇头不去想,由吴良顺带着回了养心殿。
慕容嘉婼不知该何去何从,只能跟着顺公公回。
在外几日奔波游玩,吴良顺虽说有些辛苦。但是这宫外面的日子却比这深宫大院之中有趣得多。
回到宫里后,他着人先回养心殿备好热水还有万岁爷的衣物,而后瞧着这位一路跟着的姑娘,被主子所救带回宫中不知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
他把在外买的小玩意儿分发各处,又把那慕容姑娘的住处安排妥当并且派了两个宫女跟着她教导礼仪,诸多杂事安排妥当后方才歇了下来,转眼间夜幕降临,内务府的人有上敢着送来了绿头牌,本想着主子累了几日估摸着今儿不会翻牌子了吧,但耐不住内务府的管事央求,只得带人入内道:“主子内务府的人来了,您看……”
一旁捧着牌子的小太监赶忙上前跪地托起了银盘道:“请皇上翻牌子。”
看时辰又到翻牌子,皇帝暼眉。道:“听闻内务府推荐一位秀女上来,让她去准备准备。你带人至养心殿来。”
“奴才遵旨。”吴良顺与内务府众人缓缓退出了养心殿,接下来的事儿便简单多了,吩咐内务府的人去准备着,自个儿拉过了一旁的嘉婼道:“嘉婼姑娘既然入了宫做了御前的人,那便要学习宫中的规矩礼仪以及怎么伺候主子了,你是主子直接带进来更要好好学习规矩,不然丢了主子的脸面那你可就要小心了。得今晚你便随我一起上夜吧在一边多看多学,还有指给你的两个宫女既是伺候你的也是教导你的明白吗。”
容华宜澜一应回宫不提,由念前儿个一行,大抵心思,由宫人侍奉一应,便靠下休睡,至晚神色仍有恹恹,用毕了膳,又去了本书来看,至久忽起了心思,询道:“今儿个侍寝是何人?”
宫人垂首做禀说是位新进秀女,她哦了声没说话,复瞧了瞧书,侧首道:
“也不见佟佳过来,你们时常照应着,莫让佟佳受了委屈,若是得空,也让她多过来走动,免得与她姊妹生疏了才是。”
她宫人颔首应下,才搁书。
“看了良久,眼睛到酸了,你且于我念一念罢。”
宫人接下,一手支了打盹,隐约能听见一侧侍立宫人小声笑道:“容华这会回来,想是累的很了,直歇着呢。”
夏日,正是无聊烦闷的季节。而夙椛茗尚未获得帝睐,更是如此,她清晨听兮净说起皇上携荣华微服私访去了,想必又有一大批贪官污吏得到处罚,不禁感慨万分,官官相扣,何时了,只要有朝廷存在一天,贪官污吏就不会绝迹,唉,她又微微摇头,这都是在朝做官所关心的事情,自己一个区区弱女子又在担心什么。
已是深夜,夙椛茗正准备宽衣就寝,抬头见兮净笑容满面的跑了进来,说道:
“恭喜小主,贺喜小主。”
夙椛茗云淡风轻的问了句,“怎么了?”
兮净笑滋滋地说:“听公公来报,皇上传您去侍寝。”
之后一大帮人涌进屋内,因为是秀女,而且是第一次侍寝,所以按照规律虚脱光衣服,被裹进被里有太监们抬进养心殿,折腾了许久,终于洗漱完毕,由太监们抬进养心殿,由于第一次进入,夙椛茗不由被殿内富丽堂皇的装饰迷住了,直到被放到床上,才晃过神娇羞的说道:“臣女不便,无法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那二位宫女说了好些个规矩,慕容嘉婼一时间也不知怎么记下,不过做不过一个道理,用心侍奉皇上罢了。
她被人拉着守夜,听着皇上晚上要宠幸秀女,虽年幼,却听过母亲说过一些,好奇又羞涩。按照规矩,今夜的都备好,只要跟着顺公公守着,明日晨侍奉皇上洗漱更衣早膳即可。
养心殿西暖阁。
皇帝入内,见人已在床上。裹在被子里的人,第一次免不了羞涩之态,铃音入耳,心亦愉悦。
他自行解开龙衣,与人行交焉之礼。
几番云雨后,太监在外唱,“时间到了。”他唤人进来打理,并将人抬回。
夏夜蚊子太多,几日奔波,在家变故,慕容嘉婼竟然几分昏昏欲睡。她不知道在这守着什么,直打瞌睡。被顺公公敲了几次脑袋,默默看看他,继续瞌睡。
忽听一女子大叫,吓了一跳,慕容嘉婼头直直的嗑在了廊柱上。疼的直摸,那几个人被她这举动吓了一跳,顺公公赶紧拉下她,唯恐她出声。
这宫里人都习惯了,只是她还未知这些个事,那些个人在廊下听着,好奇心起,凑过听,只听得面红耳赤。
顺公公早就叮嘱了一切,待人出,慕容嘉婼入内,为皇上打理龙榻,那龙床上一片殷红。想起方才的声音,更觉得臊得慌。
她为皇帝更衣,有些不敢看他,玉手有些不听使唤的哆嗦。
皇帝也没想到今夜便是带回的女子职夜伺候,见人不停地哆嗦,了然。心内突的又有一整火串上来,他只有强制压住。
“好了,你先出去吧。”
慕容嘉婼听人吩咐,心中一惊,怕是伺候不周,回头顺公公怪罪,她抬眸望了人一眼,清纯水眸,乌黑深邃,想起不能看,低眸,浅浅一个字:“是。”
吴良顺见这小丫头哆嗦的身子,心道坏了。
这小丫头没见过这阵仗可别是吓到了,他出事不打紧可是会连累我呢,哎我怎么这么倒霉,她若是小太监我早大巴掌糊上去了。
他只得拼命对其使眼色。后闻得主子吩咐忙上前将小丫头拽了出去。
慕容嘉婼离去,皇帝心内惆然,真不知把她带在身边是对是错。
老是会让人去想她,她姐姐便错过一次,这次还要继续错吗?不过都是自欺欺人。冷漠便是最好的掩饰,哈哈哈。苦笑回荡在心内。
出殿,慕容嘉婼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顺哥哥,你说吧,我还要准备什么。”拉了拉人衣袖,“可不可以让我回去睡会,真的好累好吓。就一会儿,绝不耽误明个儿的事儿。”
吴良顺看着面前撒娇的小丫头,只觉得头都大了,他心道自己还是不大会和女人相处啊,面上却一脸严肃道:“不行,头一晚当差你就坚持不住,以后怎么办啊,你给我老实的在这呆着,困了的话就靠墙打个盹,你看他们都练出可以站着睡着的本事了。”他指了指一旁的太监宫女。
无奈,慕容嘉婼只能默默应了,继续依着廊下瞌睡,越发觉得方才撞得额头疼,摸了摸,好似肿了起来。不开心的嘟着嘴眯着,等着晨起,继续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