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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便是……
崇正帝被周颐说的肾上腺素直飙,一代帝王,又怎会没有想过那种剑锋直指,敌军尽皆俯首的畅快,但当皇帝越久,就越知道这有多不现实……
“你说的如此天花烂坠,具体做法呢?”崇正帝一错不错的盯着周颐。周颐微微一笑,“皇上,其实开边贸和重海运的前提就是兴商业,第一步:我们要逐渐提高商人的地位,成立专门的部门,统一征商税,避免地方官府乱收税的情况。第二部;鼓励民间发展作坊,这样一来,就可以吸收大量的流民,让他们除了种地以外还有别的谋生手段。这样的例子是现成的,微臣家里就有一个小小的作坊,解决了全村
人的生计问题……”
崇正帝要用周颐之前,自然将他全部都调查清楚了,知道周颐没有说谎,周颐家乡的那些百姓哪里是周颐口中说的仅仅只解决了生计问题,每户都算得上小富之家了。
崇正帝微微点头,“继续说下去……”“第三步:就是朝廷要做的事了,民间作坊生产出来的东西,就要靠边贸海运远销各地,我们换来的可以不仅仅是银钱,而是我大越想要的任何物资。若商业布局完成,皇
上,相信到时候朝廷的税收可能会翻上二十翻都不止。”
“二十番!”崇正帝放在身侧的手猛地握紧,这是一个让他浮想联翩且无法拒绝的数字!“而且,若布局成功,到时候这些大量兼并土地的人就会发现他们想方设法拿到手中的土地并不能在已成型的新兴商业面前,赚的竟然不如别人的一个零头,那时候,不需
要朝廷出手,他们自己就会想着怎么脱手这些土地了!”说到这里,周颐微微握了握手。
崇正帝目光灼灼的看向周颐,他并没有一般皇帝的那般恪守传统,不然也不会一意孤行连早朝都敢废。
周颐描述的这些,虽然乍一听有些天方夜谭,但仔细一想,却是可行的,除了世家豪门外,大越最有钱的不是什么地主乡绅,而是商人……
崇正帝想要开开心心的当他的皇帝,手里就必须有钱,若土地兼并不解决,别说开开心心了,也许等不到他埋进皇陵,这大越就会被人颠覆了。
本以为已经病入膏肓,他已无药可依,现在周颐却给他开出了良方,既如此,那就拼一把……
“若照你所说,需要多久的时间?”周颐一鞠到底:“布局五年,兴盛十年。”他说的斩钉截铁。之所以会有如此底气,依仗的就是至少到目前为止,大越还是世界的中心,而且小商业已经有隐隐抬头的局面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起到引导加速的作用,不要像另一个时空,直接被掐断了火苗!以至于天朝上国竟然沦落到那样的地步……
十年,够了!崇正帝的目光望向远方,“周颐,若朕让你来做这件事,有没有把握?”
“有!”周颐面目坚定。崇正帝回过身,拍拍他的肩膀:“既如此,那朕就命你全权负责此事,你说的要成立一个新的部门来管理,嗯,让朕想想”崇正帝皱了皱眉,这可不好办,大越的机构设置
都是已成定制,若现在陡然增加一个新部门,相信只要他一开口,立马就有一堆人跳出来说有违祖制……
不过崇正帝从来都不是那么循规蹈矩的人,祖制什么的,不就是用来打破的吗!“这个部门叫什么,既然是管商业的,不如直接就叫商业部吧,你……”崇正帝背着手走了一个来回:“你就任商业部的部长如何?比六部低一个品级,若做的好,朕再将你
升上来!”
周颐赶紧拱手:“微臣谢皇上厚爱,只要能为皇上分忧,怎样都是好的,不过皇上,凭白多出一个部门来,朝廷的大人们应该会颇有微词吧。”他有些忐忑的说道。崇正帝冷哼一声:“微词,一个个尸位素裹之辈,有什么脸面说这些?周卿,放手去做,朕看谁敢说二话!”说罢望向周颐眼神又微微变暖:“你的翰林院大学士还是兼着。
”
“微臣……微臣……”周颐哽咽,说不出连续的话。
崇正帝笑呵呵的拍拍他的背:“好啦。你一心为朕着想,难道朕还能亏欠了你不成?”
张公公看着崇正帝在周颐走后,重新露出了笑脸,心里就是一突,这周颐莫非真有什么魔咒不成,刚刚皇上明明还怒不可遏,周颐来了一圈儿,崇正帝就重新笑开了?周颐走出皇宫,回身看了一眼这巍峨的宫殿,微微出了一口气,从今天开始,他要开始主动谋求自己的政治诉求了,为了自己,为了不让另一个时空无数华夏儿女的血泪
重新在这个时空上演,也为了这天下间最淳朴的百姓……
但同样的,他也知道这条路并没有那么好走,虽然他不是在进行激进的改革,但他触犯的却是上千年的传统旧俗。
而且别看崇正帝现在一幅挺他到底的模样,但若他没有崇正帝带来预期的效果,只怕第一个抛弃他的就是崇正帝。
所以他必须要在短期内就要为崇正帝带来可观的利益,让崇正帝坚定支持他的决心。
周颐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有人注意,当他下早朝后见过皇帝的消息迅速传到了各路有心人的耳朵里。
其国公府里。若是有见识的人在此,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间屋子里竟然齐聚了现任的四公三侯,不,现在应该说是三公三侯了,蔚迟公已经被革了爵位,自然就再融不到这个圈子,
人家不带他玩儿了。祁国公看了一眼众人:“诸位,我们的先人是大越开国皇帝的左膀右臂,而我们四公三侯府一向都是互相帮扶,唇亡齿寒,现在虽然被夺爵位的是蔚迟公,但难保下一个不
是我们啊!”
林国公摸了摸胡子,沉吟道:“看今日皇上的态度他本是想趁着蔚迟公这件事借机发挥的,早几年前,皇上就有动一动这田税的意思。”
“我看他是穷疯了,我们是功勋之后,种地还要纳什么税?”现任武侯长着浓密的胡子,说话也最为直接,直接嚷嚷道。
“嘘,不要命了,敢这么说皇上,小心隔墙有耳。”坐在武侯身边的虞侯拉了他一把。林国公嗤笑一声:“武侯的话并没有错,皇上想要改变现行的纳税政策纯碎就是做梦,毕竟大势不可违,朝廷大臣,皇亲国戚,世家豪门,那些比我们手里地多的大有人在
,皇上若一意孤行,难不成还真想成一个孤家寡人!”“林公,慎言。”祁国公轻声说道,但他心里同样认为林国公说的并没有错,大家都知道的事,若崇正帝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违,他相信同盟有的是,就连朝廷重臣也在其
中,到时候他们一联合,再从皇子中挑一个听话的上去,相信不会很难。
“你们说,这周颐下早朝后又去找皇上说了什么?”张国公眯着眼睛说道。
林国公不以为然道:“还能说什么,邀宠呗,那小子别的本事没有,哄皇上倒是一套一套的,没见今日他说的那些皇上全都照办了吗?”
祁国公微微摇了摇头:“林公你太小看周颐了,观他往日言行,就知道他看似随意的一个举动往往大有深意!”“这倒不用担心,他还是分得清实务的,今日在早朝时说的那一番话不是很得体吗,只要他不与我们为敌,我们也必要去招惹他,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当当朋友嘛。”一直
不出声的虞侯说道。
祁国公点头:“虞兄说的不错,周颐并不是乱来的人。”
“还不乱来,就因为他,尉迟兄的爵位都没了。”武侯与尉迟公的关系最好,现在尉迟公因为周颐的一席进言,直接成了平民,他便有些气不过,愤愤道。
祁国公挥了挥手:“哎,尉迟兄这次做的太过了,这么明目张胆,没丢性命已经算大幸了!”
“丢性命?尉迟兄家里可是有圣祖赐的面色金牌的,皇上能轻易要了他的性命?”武侯郑大眼睛诧异道。
武侯在几个公侯中是出了名的缺心眼,其他几人都摇了摇头,没了和他说话的欲望,皇帝想要什么人死,免死金牌当真有用?周颐出了宫,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大越时报,尉迟公这样的事迹,大越时报不报道一番,岂不是错过了现成的新闻,就算这次没要了尉迟公的命,周颐也要让他以
后在京城变成人人喊打的臭虫。
第二天一早,大越时报便在头版登了一篇文章。
详细讲述了尉迟公下人在清屏县所做的事,将尉迟公和清屏县的官府骂了个狗血淋头,撰写人是佟葆保。
一时间,引得京城人士纷纷怒骂,有的还跑到尉迟公府吐口水。
哦,现在不能叫尉迟公府了,只能叫尉迟府。
尉迟经在府里看了这篇文章,脸都绿了:“这佟葆保和老夫什么仇什么怨,老夫爵位丢了还不算,他还要来败坏老夫的名声!”
“老爷,刚刚厨房的人出去买菜,人家一听说我们是尉迟府的,连菜都不卖给我们了”尉迟夫人一脸苦相的在旁边说道。
尉迟经怒拍一下桌子:“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你这败家娘们儿,要不是你没有好好约束下人,撺掇着我买地,我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尉迟夫人也不是个好惹的,当即站起来:“你现在来怪我了,当初我说要买地的时候,你从没有说过一个不字,现在出了事,就拿我出气!”尉迟夫人娘家可一点不弱,所
以她和没了爵位的尉迟经吵起架来丝毫不惧。
“那……那你为什么不好好约束下人?”尉迟经强说到。
“那些人不都是公爷身边的吗?”尉迟夫人冷哼一声,一甩袖子走了。
尉迟经呆坐在座位上,真是没有王法了,他现在没了爵位,连家里的婆娘都敢对他蹬鼻子上脸了!
佟府。
佟诠看着手里的大越时报,差点犯了心绞痛,他捶了捶自己的胸口,“那个孽子呢,在哪儿,把他给我叫来。”
下人看佟诠气成这个样子,忙一溜烟去叫了还未起床的佟葆保。
佟葆保打着哈欠到了前厅,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爹,大清早的什么事啊?人家还要睡觉呢!”
“我让你睡,我让你睡……”佟诠跳起来对着佟葆保就是一顿乱揍。
“哎哟,爹,爹,住手,别打了,再打我冒火了……”佟葆保抱着头满厅乱窜。
佟诠直累的眼冒金星才坐下。
佟葆保龇着牙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爹,你这打儿子都快和吃饭一样了,一天不动手您就手痒痒是不是?”
“你还敢说!”佟诠瞪大了眼睛喝道。
“哎哟,爹,到底是什么事啊,您总得让儿子知道到底做错了什么事吧?”佟葆保叫道。
“我问你,这篇文章是你写的?”佟诠啪的一下将大越时报拍在茶几上。佟葆保看了一眼,抠了抠头:“哪儿能呢,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斗大的字认得了一箩筐,这都是叫人给我捉笔的,爹,您是不知道,自从我在这大越时报上登文章后,全京
城的人差不多都知道我了,爹,您儿子出名了,好多人夸我呢!”
“你……”佟诠指着他恨不得厥过去,他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孽障。“你还敢说,就因为那些文章,许多人都要来找我要一个说法,就因为你这个孽子,算了,那些都不说了,反正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但是,你为什么要去写尉迟公的事
,你知不知道这事不能捅出来,至少不能由你捅出来!”
“为什么?”佟葆保不解,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佟诠。
“你……,哎哟,头疼,头疼……”佟诠摸着自己的头哼道。
“爹,别是起的太早了吧,我就说了,你每天起的这般早对身体不好。”佟葆保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冤孽啊,都说儿女是上辈子的债,现在看来,哎,”佟诠一言难尽的看了看佟葆保,见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就来气。
“你给我说说,你怎么会想到要写这样的文章的?”“听周颐说的啊,昨天我去大越时报找周颐的时候,便听他说了这件事,我听了,当时就火了,这尉迟公怎能做这样的事?于是我决定一定要让尉迟公府被人唾骂,现在看
来,效果还不错,嘿嘿嘿嘿……”
“嘿你个头……”佟诠恨铁不成钢的一巴掌拍在佟葆保的头上。佟葆保委屈的看向佟诠:“到底怎么了嘛,我为百姓伸张正义难道还有错?以前不做事的时候,你骂我纨绔,现在好不容易做一件好事,你又打我。”佟葆保刷的一下站起
来:“我去找我娘。”说着便怒气冲冲的走了。
“你给我回来……”但佟葆保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口。
孽障啊!虽然现在写的是尉迟公的事情,但这满京城里,打眼看去,谁家在买地的时候没有干过强占民田的事?就算他们佟府,此类事虽然不多,但也绝不是没有。若是让那些人
以为,他们佟府对这件事有什么意见,那……
周颐,佟诠念着这两个字,眼里闪着寒光,佟葆保什么都不知道,但周颐拿他儿子当傻子就不对了,真以为他们佟府是吃素的呢!
当天周颐下了衙,就被佟诠给堵到了。“周学士,老夫久闻你的盛名,没想到今日在此巧遇了,老夫略备薄酒,不如赏个光喝一杯如何?”佟诠话说的客气,可那张堪比包公一样拉长的脸色表露的可并不是这么
一回事。
周颐摸摸鼻子,他猜得到佟诠到底是为了何事而来,平心而论,这事他确实做得有有些不地道。
那天去大越时报,本来是想自己执笔把这篇文章登出去,但佟葆保恰巧在那儿,听说了立刻拿到自己名下发表了出来。
佟葆保不知道这背后的意义,但周颐可知道的一清二楚,周颐一开始没有起让佟葆保背锅的心思,但佟葆保意动后,周颐也没有劝阻。
周颐腼腆的笑笑:“国丈爷相邀,我自然不胜荣幸。”
两人到了太白楼。
佟诠一坐下来,便直奔出题,“想必周大人知道老夫为何要找你吧?”
周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约摸猜到一些。”“周大人,你将犬子拉入大越时报,让他写那些个所谓的什么新闻,老夫并不反对,相反还要感谢周大人,至少比他一天到处浪荡的好,但周大人,登尉迟公这件事你是不
是做得有些不地道?”佟诠盯着周颐。
周颐放下茶杯,微微一笑:“国丈……”
佟诠一挥手,“别这么叫我,我女儿并不是皇后。”“好,佟老爷,不知你是如何看尉迟公这件事情的,那天在朝堂上大家的态度我也看在眼里,我并不是要去做什么,只是希望以后这样的惨剧能少一些,百姓已经够苦了,
尉迟公府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难道被人骂两句都不行了?”周颐反问佟诠。
佟诠冷下脸色:“周大人,你别和老夫顾左右而言他,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周颐睁大双眼:“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请恕小子愚钝,并不是太懂佟老爷的意思。”
“你……,事到如今你还和我装傻。”佟诠一拍桌子。周颐轻笑一声,安抚佟诠:“佟老爷稍安勿躁,我觉得您担心的事并不会发生,不过就是对尉迟公讨伐几句而已,谁又会多想什么?佟老爷,说句不当说的话,皇上那日的
态度您也已经看见了,佟葆保此举说不定还会正和皇上的心意,连带着还会惠及宫里的娘娘呢!”
本来见周颐笑的佟诠要黑脸,听见周颐这样说,皱了皱眉,然后渐渐坐了回去。
“佟老爷,酒也喝过了,那我就告辞了。”周颐见佟诠已经听进去了,便站起来说道。
直到周颐出了太白楼,佟诠才回过神来。
佟妃长得国色无双,很受宠,但皇上身边从不缺美人,随着佟妃的年龄渐大,七皇子又才刚刚两岁,她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若是真的……佟诠看向刚刚走出太白楼的周颐,给自己甄了一杯酒。
第二天,皇上又破例开早朝,周颐施施然站在队伍中间,静静等着皇上上朝,若不出所料,今天崇正帝开早朝就是为了成立商业部的事了。
果然,崇正帝坐上龙椅没多久,进行了一些例行的规矩后,便将那日与周颐商量的事情提了出来。“我大越地大物博,但周边近邻却因为物资贫乏而不断骚扰我大越边境,为了大越百姓的安宁,同时也让近邻沐浴我大越天朝上国的国威,朕决定开边贸,除海禁,成立商
业部专门管理此事,任命周颐为商业部部长,同时兼任翰林院大学士。”
“嗡嗡嗡……”崇正帝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面露诧异,纷纷讨论起来。
有些人还不停打量周颐。
这时候有人站出来了;“皇上,朝廷机构古已有成例,实在没有听说哪朝哪代会成立这什么商业部的,这……这有违祖制啊。”“回皇上,我大越未开边贸,那些小国都不断的来骚扰,若冒冒然开了边贸,他们岂不是更加猖狂,还有海运,海上多海匪,若除了海禁,到时候海匪和倭寇登岸,我大越沿海的百姓怎么办,还有这商业部,臣怎么听着竟是为了商事要单独成立一个部门,商人低贱,现在朝廷竟然要专门成立一个部门去管理,这……这成何体统?请皇上收回
成命。”
“皇上,海运前朝就有,除了劳民伤财外,对我大越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前朝就因为喧扬国威,致使朝廷国库入不敷出,后世不忘前世之师,皇上,还请三思啊!”
“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三思……”
呼啦啦,反对的人又站出来了一大半。杨知文和邢景并没有动,杨知文排在前列,这时候他专门转过身看了看周颐:这小子又在打什么主意?莫非是想抓一些权利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