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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之中,正熙帝收到了来自各地进贡的年礼。他早早便吩咐下去,若甘州的年礼送达,需第一时间呈给他。
这日,裘总管带人将甘州所进贡的年礼礼单及各物呈给正熙帝过目。
正熙帝见状露出一抹笑意,招手让人将温以缇所进献的那些吃食呈了上来。一旁边的小太监上前试过毒后,确认无碍,正熙帝便毫不犹豫地拿了一颗蜜杏放入口中。
这一尝,他眼睛倏地一亮,只觉滋味独特美妙,不禁开口称赞道:“不错,那丫头就喜欢弄这些别有一番风味的吃食。”
接着正熙帝又查看了甘州今年的税收,过了一会,他轻轻一笑,心中甚是满意。
这些与他在甘州的线人所呈报的内容并无出入,别看这段时间甘州官府自掏不少银钱,但也有许多进账,不仅补上了亏空,更是增添许多。
举办的那个庆典十分热闹,使附近州府众多人前往甘州参与,甘州光是商税便收了不少。
但…这些还不够,朝廷投入那那么多银子在甘州,他也顶了不小的压力,才让温以缇以女官之身,走入朝堂。
正熙帝心中暗暗惋惜道,这温以缇倒还真有几分为官之才,只是可惜身为女子,无法真正坐上那父母官的位置,实在是憾事。
只待明年便能得知,那丫头的耕值之法到底是何种效果。只有大庆的粮草丰裕起来,国库有了银子,他下一步的计划才得以实现。他年纪不小了,就怕没那么多时间了。
随即,正熙帝抬头问裘总管,“那丫头的胞姐,可是前儿生产?”
裘总管赶忙躬身回道:“回陛下,东平伯府的二奶奶确于半月前诞下一位小千金。”
京城内的各世家、勋爵之事,正熙帝都会知晓一二。故而知晓温以柔何时生产,亦在情理之中。”
正熙帝听后轻轻蹙眉,随即开口道:“派人在满月那天,送去一份贺礼给那丫头的胞姐。想让马儿跑,总不能让马儿无草可食。那丫头在边关为朕兢兢业业做事,朕断不能刻薄相待,须得给足赏赐才是。”
裘总管心领神会,垂首应道:“是,奴才遵旨。”
正熙帝又道“记得将这些年礼差人送去坤宁宫给皇后,对了,皇后身子近日如何?”
裘总管回道:“回陛下,皇后娘娘身子经太医诊治,已好了大半。不过奴才前去看望,只见皇后娘娘仍在床上休养,脸色欠佳。陛下可要去看望一番?”
正熙帝听后,微微颔首,缓声道:“罢了,朕去一趟吧。”
赵皇后数月前便病倒在床,太医前来问诊,虽未查出大碍,但依旧许久不见痊愈。正熙帝难免有些担忧,毕竟赵皇后陪伴他数十载,又是原配嫡妻,自然格外重视几分。
甘州城内,温以缇和邵玉书正神色凝重地在州衙内,看着下面的人递来的信件。
这段时间,寅虎军几乎每日都要派出数支小队出去。待回来时,每人身上皆带着血迹。
虽说他们没有告知,甚至未与邵玉书这位知州通气,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定是与瓦剌人有所交锋。
战事已现端倪,然而目前却没有任何确切的风向和动静,这让邵玉书和温以缇更加忧心忡忡。
越是毫无动静,越预示着之后将会有大动作。
往年每至冬季或是年关之时,瓦剌人总要派兵进攻几次,邵玉书早早做好预防部署,但至今不见瓦剌人的动静,这异常的状况让他们深感不对劲。
“顾世子那边有什么动静吗?”邵玉书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烁着一抹深意,缓缓开口问道。
温以缇轻轻摇头,“听说,他还是每日大摆酒宴,广邀宾客,还几次派人来请我过去。”
“就没听他提到什么?”邵玉书双手抱胸,眉头微蹙,又追问道。
温以缇秀眉紧蹙,面露不悦之色,“邵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何时学得了这般阴阳怪气的腔调,有什么话,还请您直截了当地说便是。”
邵玉书见状,赶忙满脸歉意,连连摆手道:“抱歉抱歉,我绝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如今局势之下,咱们对诸多事情一头雾水,又关乎百姓安危,实在是有些情急了。”
“最近邵大人不是和赵侯爷走得颇为亲近,为何不直接去向他探问一番,您作为这一州的知州,于情于理,都有资格知晓关于百姓安危的之事。”温以缇轻吐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随后语调平稳地说道。
邵玉书满脸烦闷,来回踱步,“你以为我没问过吗?可是那侯爷就是缄口不言,无论我如何旁敲侧击,他都不开口,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强行掰开人家的嘴追问吧?”
温以缇垂眸思索片刻,抬眼道:“先别着急,既然赵侯爷不肯告知我们,想必事情还没有发展到关键的那一步。这样吧,这几日我去胡勇那儿探个口风试试。”
温以缇与邵玉书初至甘州之时,便结识了那位六品武官胡勇。此人老实憨厚,心地正直。和他相处得很是融洽。
近来,胡勇负责屯兵等相关事宜,与温以缇在诸多事务上都有交际,二人关系不错,倘若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风吹草动,以他们的交情,胡勇说不定会向温以缇透露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