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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哭有什么用,你还看不出来吗,你不过是个庶女,前面两个嫡出的姐姐都看不上文家,这不就轮到你了嘛!还不是你自己不争气,当初说什么侯府公子对你有意,结果人呢!连个影子都没有!”柳姨娘没好气的开口道。
她也生气,如姐儿若是远嫁出去,她日后连个靠山都没有。
大奶奶平日里装出一副当家主母的端庄贤良,可一需要联姻,就把庶女毫不留情的推了出去。
柳姨娘看了下旁边吓得瑟瑟发抖的温仪思,不禁拿手掐了她一下“你为什么是个女儿,你要是儿子不就没有这么多事了!咱们也都有靠山了!”
温以思吃疼紧紧捂住嘴无声落泪,她不敢发出声音,要是叫出声,姨娘会掐的更疼的。
“姨娘你干什么!你自己生不出儿子,拿七妹妹撒什么气!”温以如连忙把温以思拽到身后道。“如今七妹妹的性子愈发胆小,都是因为姨娘。”
“你!你!”柳姨娘面红耳赤的指着温以如。“你个死丫头,翅膀硬了是吧!”
温以如不以为然“翅膀要是不硬,咱们娘仨都得被人卖了。姨娘你就会和我们姐妹两个厉害,有本事你去找父亲啊,去争宠啊!你要是得宠我们会变成这样吗!”
温以如的话一字一句,像把刀子直中柳姨娘的内心,她气的大喘着气“滚,给我滚!”
“滚就滚,姨娘你可想好了,没了我,你在温家怕是连兰姨娘都不如!”温以如哼了一声,带着温以思走了出去。
柳姨娘气的,把最后一个天蓝釉红斑花瓣式碗扔了出去。
温家二房,小刘氏正愤愤不平的吃着点心。
文家那门亲事按理说应该归二丫头和三丫头的,二丫头的嫡亲姐姐要嫁入伯爵府,自然看不上文家。
但她的容姐儿呢?文家正合适她的容姐儿,怎么偏偏看上了大房那个庶女!
快到中秋节了,温以柔那边很快就和白家过了纳彩之礼。
两家拿生辰八字遂行问名礼,最后得出双方是百年好合的八字,崔氏大喜。
而二房也和彭家过了纳采、问名、纳吉。就差着温英安中举后,再纳征下聘。
袁家那边得了温昌智和彭阁老成了亲家的消息后,也不敢再有动作了。
小刘氏吩咐着下人们先收拾箱笼,等过完节后就回去。
温以如和文家这边因二人年纪都还小,就先换了信物,其它先搁置了下来。
徐嬷嬷也到要离开的时候了,本来早就要走的。因温以容姐妹回京,温老爷又许了重金让她多调教些时日。
这天徐嬷嬷带着温家给的丰厚赠礼,准备回家。
她把温以缇单独叫到房里开口道“温二姑娘,你之前托我向宫里打听的那人…”
徐嬷嬷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
“怎么会!徐嬷嬷,我很确定阿芙是被送进宫的。您要不再多帮我打听打听,银钱都好说”温以缇说着就要卸下腰间的锦纹荷包。
徐嬷嬷阻拦道“温二姑娘,我是什么人你是清楚的。当初我应下此事,也是感动你年纪轻轻颇为重情重义。你莫要急,打听不到此人的下落有两种可能”
“一个是早早的陷入了宫斗,香消玉殒,另一个是被主子改了名换了姓,这才找不到此人下落,毕竟这种事又不能招摇”徐嬷嬷沉着声音开口道。
其实徐嬷嬷没有说两个可能五五分,但她猜测,那孩子说不定已经没了…
在宫里没有靠山,听温以缇说她性子又耿直憨厚,这样的人在后宫是最容易背锅的那一类。
“对,阿芙一定是被主子改了名字”温以缇恍然大悟,欣喜若狂的自喃着。
徐嬷嬷见状心里一软,那小丫头死后也有人这么惦记,应该也死而无憾了吧。
“徐嬷嬷,缇儿还是请您之后多多帮忙,一旦有消息随时告知我。阿芙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真的很担心她”说着温以缇再次把荷包推到了徐嬷嬷的怀里。
徐嬷嬷刚想开口,温以缇抢先说道“此事我也知您有许多顾虑,只要您帮忙请宫里的好友之后留意一下便是,我求您了徐嬷嬷”温以缇重重的行了一礼。
她没什么人脉,这么多年认识的能接触到宫里的人和事的只有徐嬷嬷一人。
徐嬷嬷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徐嬷嬷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温以缇满是复杂的开口道“二姑娘,嬷嬷我这辈子很少遇到你这般有赤诚之心的人,这份心性难得可贵,嬷嬷我帮你这个忙。但…二姑娘,我还是要给您一个忠告,无论在哪里,人首先要保全的就是自己。
你可以待家人、朋友又或是未来相爱之人付出真心,可这些亦是你未来的软肋。人一旦有了软肋,便会受制于人。但又说回来,若能坚守内心的原则与底线,软肋也能化为坚固的铠甲。
这些都要你自己去衡量,你是一个明净豁达的人,嬷嬷相信你日后真面临这些,一定可以做出很好的决断。”
温以缇静静地聆听着,眼神专注“嬷嬷,缇儿定会谨记”
徐嬷嬷走后,温家的姑娘们便开始了技艺学习阶段,琴棋书画舞诗吟赋,各凭自己的喜好,温家会为其请个专门的夫子教导。
温以缇笑着和温以柔打趣道“咱们家现在果真如日中天,放在几年前还真不一定能请得起”
这其中还有温昌柏的功劳,他在任那几年哪怕没有去贪污粮饷的,也捞了不少油水。算上温老爷升官后所带来的收益,温家一下子变得富裕许多,再也没有从前只能守着祖上留下大宅子的捉襟见肘了。
温老爷干脆大手一挥,找了匠人来好好修缮一番温家的宅子。
几个姑娘对于技艺方面早有涉及,比如温以如早早的跟着柳姨娘学了舞艺和琴艺,哪怕是风花雪月的诗词也能跟着来两句,除了学问上平平外,也是很厉害了。
温以缇真心的认为温以如的舞艺和琴艺都很上佳,学的也很刻苦。
至少她在这上面的资质是完完全全的不如,她也没想着在这方面精进,只是老老实实的在书和画一道,又或是没事做些手工。
但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在学棋上也有些天赋,之前郑夫子就夸过她,后来崔氏也请了人来教。
而温以柔则是琴棋书画舞诗吟赋都有涉及,这么多年被崔氏尽心培养,虽然还都谈不上精通,但也不差了。
有的时候温以缇都不禁念叨,她姐姐真是名副其实的才女。
温以容则除了跟郑夫子识一点字之外,旁的什么都不会了。一提念书她头疼,一提学技艺之类的她也头疼。
然而令众人咂舌的是,她那个跳脱的性子竟然能老老实实的坐在那绣花,女红一道竟有不错天赋。
剩下的几个丫头都还太小看不出什么。
温以含自从回来以后,除了去三房的院子外,就是把自己关在明心阁,也不和姐妹一块交集,整个人都有些阴沉沉的。
温以柔想要去安抚,但在门外说了半天,人家连门都不开一下。
温以缇倒是无所谓,不喜欢相处那就不想处咯。她就当以前那个可可爱爱,喜欢跟在她屁股后面叫二姐姐的小丫头不在了吧,只要她不欺负温以怡就成。
后者这段日子眼见的性子阳光开朗了起来,崔氏见了也不禁说了句“八丫头还是多笑笑才好看”
至于姚姨娘那一对儿女,温以萱被她们姐妹看着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温英林倒是经常在前院和其它兄弟起争执。
温英安和温英文时常不在家,那小子能接触到的只有,温英珹和温英衡以及三房的温英捷。
温英珹可不惯着他,也知道了护着些温英衡。
反倒是温英捷和他三天两头的打一架,温英林年纪小,人也小,哪是他的对手,从来没赢过一次。
温昌柏见了不由心疼,想出面管管,但都被温老爷和刘氏拦了下来。
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大人若是掺和进去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姑娘,那个小厮又来了”绿豆神神秘秘的从门外进来,然后关上房门在温以缇身边轻声道。
温以缇本在书桌前练着字,一听这话立即放下笔。
绿豆像做贼一般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才把怀里的信交到温以缇手中。
温以缇拆信的动作没停,笑着道“你做成这样做甚,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绿豆憨憨的笑了下“奴婢这不是心里不踏实嘛”
自从在武清侯府和江恒重逢后,他买通了温家负责采买的小厮,她温以缇每隔几天便会收到江恒的信。若要回信在特定的时间,让绿豆给他便是。
江恒想找她出去玩,但温以缇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是什么时代他们又不是小孩了,哪怕身边有长辈跟着,没亲没故的这么一块出行传出去也不好
所以一直都是江恒写信,她回的次数少之又少。温以缇看完江恒的信后,下一刻便放在香炉里烧毁了。
倒是也没说什么事,不过是写了些他最近做了什么,在宫里遇到了什么事。又说他那个“世子”大哥愈发的荒唐,前段时间竟然把他院子里的丫鬟掳走开了脸,收了通房。
他大哥也才十二三岁吧…
看来背后是江恒和他的姨母有所行动了。
温以缇可不认为,他们会乖乖的把世子和爵位让出去。
“姑娘、这次也不回信吗?”绿豆问道。
温以缇摇头,轻轻坐回紫檀祥云软椅上,用手拄着下巴看向窗外淡道“不回,没什么回的”
这段时间的来信,温以缇很明显的感受到了江恒的意思。
他的确对自己有意思…
小时候温以缇只是觉得,他外貌很好才接触他,后又因他的身世温以缇对其有些怜惜之情。
江恒对自己的近亲无非是因为,她见过他很多脆弱的一面,也知道些寻常人不知道的事。
不可否认江恒的确是温以缇喜欢的类型,无论是长相,为人,又或是对自己的那份心意,这些都很打动她。
可若就此就谈婚论嫁也太早了…
哪怕他们认识许多年,但事实也不过是见过两次而已。
江恒能记她这么久,真是不容易。
她烦闷的抓了抓头,但就最基本的家世这一块,她真真正正的是配不上江恒的。
姐姐能和东平伯府定亲,那是有很多的因素在的,其中最关键的是有武清侯夫人从中做媒。
而她呢,顾夫人可不会为一个什么都帮不上自己外孙的女子做媒。
江恒派人送她许多玩意,温以缇都还回去了。就是因为温以缇不确定他们之间有没有可能,她不想占人家便宜。
理智上温以缇觉得他们日后做个普通好友便可,反正这个时代他们之间也不会经常见面,慢慢的就会渐行渐远了。
可她总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她不想就此和江恒断了联系。
哎…长大好难啊…
温家的两门亲事都是沾了郑夫子的光,因此温老爷决定带着人前去感谢一番。
温英安是必须得去的,但温以柔就多有不便了。定了亲就少些外出,不然旁人见了不好听。
于是崔氏决定让温以缇代替温以柔去一趟郑家。因为她和郑夫子关系更亲近些,时不时的也会收到郑太太的邀请去做客。
能出门就是好事,温以缇欢天喜地的去厨房准备些郑夫子喜欢的吃食,这次真的要好好感谢感谢他。
温以缇许久没和温英安好好说话了。
她看着脸上已经没什么稚气的温英安,又想到他已经定了亲就快要成家了,心里涌出一副吾家少年初长成的感慨。
“二妹妹这般盯着我,可是我脸上脏了?”温英安认真的问道。他真以为自己刚才练字时不小心蹭到了墨渍到脸上。
“嘿嘿,大哥哥脸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放心吧””温以缇偷笑道。
哪怕长辈们没和她提,也知道今日说不定会有彭家的人在场,不然为什么一定要个姑娘跟着。
亲事定了,总得看看人不是!
温英安脸上有些不自然泛起了红,温老爷大笑“缇丫头就别打趣你大哥哥了,他脸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