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友相邀

武岚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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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秦路正与陆伯阳在方丈室内品茗,忽然听得小道士赵道兴前来禀告,说是门口有位先生求见。

    “来者是谁?”陆伯阳问道。

    “他自称是吴松毅。”赵道兴回答。

    “吴松毅?没听说过。”陆伯阳的记忆里似乎没有这个名字。

    “哦,他还说自己是吴登源的儿子。”赵道兴补充道。

    “吴登源,吴局长。他是吴局长的儿子。你怎么不早说呢?快快有请,快快有请。”

    看到陆伯阳急切的模样,秦路估摸着来的一定是重要的人物。

    “既然道长有贵客来访,我就先回避了。”秦路说道。

    “也好,也好。”陆伯阳说道,“怠慢你了。只是不知道他来这里做什么。”

    秦路告辞出来,正碰见赵道兴引领着一个六十岁左右年纪的老人进来。

    彼此目光交汇,微微一笑。

    不过多时,陆伯阳又唤赵道兴来请秦路。

    秦路再来到方丈的时候,那名自称是吴松毅的客人也还没有走。

    彼此打声招呼,秦路问陆伯阳道:“道长叫我有什么事?”

    “我来介绍一下,”陆伯阳说道,“这位是吴松毅先生,是大学的副校长,也是文学教授。”

    “吴校长好!”秦路欠身问候道。

    吴松毅略微欠身作为回答。

    “这位是秦路。”陆伯阳又介绍秦路道,“别看他年纪小,确是颇有修行的阴阳师父。”

    “那里,那里。”秦路闻听陆伯阳的介绍,不觉脸红起来,赶忙说道,“我哪里有什么修行,不过才刚跟着陆道长学习。”

    吴松毅说道:“秦师傅客气。我相信陆道长看中的定是高人。家父经常与我谈起陆道长,对于道长的功夫、修行和为人都无不称道。”

    陆伯阳摆摆手道:“那是吴局长客气。我与吴局长是老相识,倒是吴局长的才识、学问更让贫道钦佩。”说着,陆伯阳似乎回忆起往事:“想当年如果不是吴局长出手相助,鄙观可能早就飞灰湮灭了……”

    吴松毅却打断了陆伯阳的话头:“陆道长,这些话还是一会儿留在路上说吧。时间紧迫,您看咱们是不是马上启程?”

    陆伯阳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看我,也是老糊涂了。说起以前的事儿就没完没了。——我的意思是请秦先生与我一同前往。既然吴局长已经无法开口说话,我想秦先生可能会对我们有所帮助。”

    陆伯阳说完看着秦路。客人吴松毅也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秦路。

    “我?去哪儿啊?”秦路如坠五里雾中。

    “去我父亲家一趟,”吴松毅解释道,“家父长期病重在床,这几天病情加重,恐有不祥。家父的意思是无论如何请陆道长去家中一趟,说有要事相托。”

    “老友相邀,自然义不容辞。”陆伯阳说道,“秦先生,就麻烦你随我去一趟吧。”

    “既然道长开口,我自然没有话讲。”秦路同意道。

    “好,既然如此,你就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可能要去住上几日。”陆伯阳说道。

    “好。”秦路虽然心中还有疑惑,但是事情紧急也不好多问什么。

    “请秦先生收拾好东西后去门口那里汇合,”吴松毅说道,“我的车就在山下。我们一同下山。”

    “我也要准备一下。”陆伯阳说道,“得找出那棵千年的人参带上,说不定有用处。”

    约莫半个小时的光景,三人重新在山门口碰头。

    陆伯阳对众弟子交待好观中的一应事物。

    便由秦路拎了行李,一同走下山径。

    山下,吴松毅校长的司机兼秘书高篱正等在车上。

    “家父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郊区。”一上车吴松毅就解释道,“不会花很长时间。”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令尊该有九十岁了吧。”陆伯阳问道。

    吴松毅回答道:“没有那么大。八十五岁。”

    “真是岁月不饶人哪。”陆伯阳概叹道,“想当年我们都还是年轻小伙子。那是六九年前后吧,还是文化大革命的时候。那个时候造反派和红卫兵们嚣张的很,他们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走到哪儿砸到哪儿,蛮不讲理。我们这些道观、寺庙自然都遭了殃。好在有你父亲从中周旋,我们观里的经书、塑像才得以保全。——你知道当年你父亲是用什么方法保护下这些东西的吗?”

    “我倒是也听父亲说起过。”吴松毅说。

    “嗯。要不说你父亲这个人就是聪明。不仅聪明而且有胆识,”时隔这么多年,说起这件事来,陆伯阳依然充满了敬佩之情,“他写了很多‘伟大领袖**万寿无疆’一类的横幅,贴在门上和书柜上。那些塑像、雕像什么的都藏在山洞里,外边用白布遮上,再用红笔在布上写上‘**万岁’。那些造反派、红卫兵们一看这个就谁也不敢动手了——谁敢把**万岁的横幅摘掉呢?”说到这里陆伯阳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我听父亲说,那个时候他是文化局里的造反派小头目,所以才敢那么做。如果换做一般人,也是不行的。”吴松毅补充道。

    陆伯阳摇摇手道:“还是因为你父亲聪明,有胆识。”

    “父亲最喜爱文物古董,还有旧书、古建筑什么的。”吴松毅说道,“所以才会舍出命来保护它们。”

    “要不他后来成了文化局的局长呢。”陆伯阳同意道,“我们也是因为兴趣相投才结成朋友的。”

    不知不觉中,车子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栋独门独院的二层别墅。

    斑驳的石头墙和爬满半边山墙的爬山虎都表明了它的年岁。

    “屋子是德国人建的,”吴松毅边看着司机高篱卸下行李边介绍道,“殖民地时候,这附近是德国人的休假区。这些别墅也是那个时候建的,一直保留到现在。”

    “就像是庐山上的美庐。”陆伯阳说。

    “没有那么出名。不过情形也差不多吧。”吴松毅边说边领着二人穿过院落走向欧式的门廊。

    两根灰白色的多立克式立柱撑着二楼突出的一小爿阳台,阳台四周由汉白玉的雕栏围挡着。显得简约而庄重。

    “叔叔,你回来了!”阳台上,一个妙龄姑娘挥着手朝他们喊道。

    吴松毅仰起头,眯着眼,招手回应她的喊话。

    红色的房门也在这个时候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