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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清脆的钟鸣声在冷冽的清晨里飘荡。
秦路被钟声惊醒。额头微微渗出汗水,脑海里还在回想着那个梦。
梦境对于秦路来说总有着特别的意义。
经过上两次的事件,他确信自己有这种能力。一种灵魂附体的能力。他能从逝者的视角看见死亡前发生的事情。
而这种情况总是出现在梦里。
所以每一次梦醒,秦路总要想上半天:这是自己的梦境,还是逝者的留言?
从这个角度看,昨晚的梦格外离奇。
秦路想。
一些镜头是从陆伯阳的视角看过去的,特别是舀水洗玉像的时候。念叨的那些经文,秦路醒来时却不记得丝毫半分。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不像是陆伯阳所为。
秦路记得,在梦中,他抱起玉像往方丈室跑去。
想到这里,他立刻起身,穿好衣服。
走出侧室,来到方丈的正屋。
秦路环顾一下房间,又往对面的侧室瞅了一眼
没有人,陆伯阳道长不在房间里。
他去了哪儿?
秦路无暇想那么多。
他盯着眼前的地面。在梦中,他就是在这里摔倒的。玉像也摔了个粉碎。
“这一切是真的吗?”秦路想。
根据以往的经验,自己梦中所见全部都真实地发生过。
那么,玉像真的已经摔碎了?
“可是在梦中,是自己抱着玉像跑进来的,”秦路想,“这显然不是事实。”
也许这个梦就只是自己的一个梦而已,没有任何深意。
秦路正独自思量。
房门忽然打开来。小道士赵道兴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腼腆的小道士微微一低头,默不作声地在桌上排开饭菜。
“你师父呢?”秦路问他。
“师父在晨练呢。”赵道兴回答道。
“他回来吃饭吗?”秦路看着早餐排好,不过只有一副碗筷。
“师父在饭堂吃过了。”小道士摆好饭菜,放下食盒道,“师父吩咐给你送来一份。”
“哦,原来是这样。”秦路明白了,“谢谢你了。”
“师父还说,吃完饭让我带你去祭坛那里找他。”赵道兴说完,往侧室里屋收拾床铺去了。
陆伯阳踏上木搭的祭坛。四下走动几步,还不时地用力踩两下。查看祭坛搭建的是否结实。
半晌,他满意地走回到祭坛的中央。
双脚分开站定,肩头微沉,膝盖微曲。口中缓缓吐出一口长气。两手掌心冲上、虎口圆张地重叠在一起,左手在上、右手在下,置于丹田。双目一合,抱元守一。
秦路在赵道兴的带领下,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
“师父在练功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赵道兴说道。
“没事。我们在这里等着看就好。”秦路说道。
他也想看看陆道长练得是什么功夫。
但见,陆伯阳双手缓缓张开,自身体的两侧慢慢地水平抬起。同时身体也随势慢慢站起。
“开太极。”赵道兴目不转睛地盯着师父。
此时,陆伯阳手心向上缓缓抬起,直至头顶。接着,双手翻转,指尖相对,经由面前向下缓压。双腿亦趁势慢慢弯曲。
到双手再至丹田位置的时候,便往前下方推去。身体也发展成深蹲的姿势。
稍微稳定,再缓慢地站起身,双手则自然地于身前平举。
刚一站起,又呼的落下。变成半蹲之态。
双手屈肘上翻,平端至胸前。
“混元手!”赵道兴自言自语说道,“拨云见日!”
秦路斜眼瞥去,赵道兴聚精会神地看着师父练功,并不时地说出他的招式。
“海马吐雾”、“丹凤朝阳”、“懒人扎衣”……
秦路循声看去。
祭坛之上,陆伯阳气定神闲、张弛有度。或起或坐,忽左忽右,时高时低,有虚有实。
时如随风摆柳,又若跨月追星。
“肘底捶”、“倒卷肱”、“高探马”、“低架手”……
一套拳打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又加上衣袂随风,须髯飘浮,更加显得飘飘若仙,非同凡响。
自“靠打七星”招式之后,陆伯阳口中轻叱一声,拳势一变,速度加快。
脚下踏罡步斗,步履如飞。双手也大开大合起来。
“斗转星移”、“倒转乾坤”、“灵官甩鞭”、“关公举旗”、“左右懒扎衣”、“倒踢紫金冠”……赵道兴口中的招式也是越说越快。
眼看着祭坛之上,陆伯阳身形变幻,闪转腾挪,“爧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虎虎生风,又是别样功夫。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陆伯阳忽的蹲身,一记平掠的扫堂腿。
带起一阵劲风,吹起几十步远的秦路面前的雪、尘。
“神龙摆尾!”
紧接着,起身,吐气,收功。
“引气归元合太极!”
一套拳看的秦路如痴如醉。
直到陆伯阳走下祭坛,走到自己的身边。他方醒过神来。
“这是什么功夫?”秦路问。
陆伯阳心不狂跳、气不大喘:“这是两套功夫连起来的。”
又对站在一旁的赵道兴说道:“你去找找你大师兄,我怎么没见着他。这台子还要加固一下。”
赵道兴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陆道长,好功夫啊!”秦路又赞叹道。
“哪里,哪里,老胳膊老腿啦。”陆伯阳微笑着说道,“我的功夫再好也不如秦先生你啊。”
“我?”听陆伯阳这样说,秦路颇感惊讶,“我哪里会什么功夫啊?”
赵道兴在寺观里转悠了大半天,角角落落都找到了。却仍是不见张道成的影子。
他会去哪儿呢?
边走边找,不知不觉地,赵道兴来到观外的菜园。
在菜园旁边的山坡上有一片小树林。他们师兄弟经常在那里练功。
张道成也许在那儿。
赵道兴边想边走近树林。
而此时,张道成正坐在王静的房间里。
“昨晚上是怎么回事?”他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王静一边散开头发,重新梳理着,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回答。
“昨晚上是不是你把玉像偷走的?”张道成干脆开门见山。
“我?你怎么会怀疑到我头上?”王静惊讶地回答。
“除了你还能有别人吗?”张道成说道,“昨晚上只有你我两个人看到了那个盗贼。”
“那又怎样?”王静不解地问。
张道成说道:“我问你,当我出去追贼的时候,你是不是又跑回来把玉像给偷走了?”
王静嗤之以鼻:“亏你想得出来?简直是异想天开!”
“除了你还会有谁?”张道成说道,“难不成玉像长脚,自己跑了!”
“这我哪儿知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王静扭过头,不理不睬地拿把梳子整理起头发。
见她爱答不理的样子,张道成怒火中烧,一把夺过梳子,厉声说道:“你看着我,好好说话。是不是你把玉像偷走了,藏起来了?”
面对张道成的怒火,王静却也不含糊,挺身反驳道:“你嚷嚷什么!就是我又怎么样?还不是你勾搭我,要不然我怎么能接近玉像?”
“你,你”张道成气得浑身哆嗦。
他没想到原本柔柔弱弱的王静突然间变得像泼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