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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李帝的秘令,许寒生怕节外生枝,当天就选定了一千轻骑南上,带着凌子瑞一同南下。
许寒原本是向李帝请求三千轻骑,但李帝舍不得他的宝贵骑兵,只答应给许寒拨一千骑兵。
许寒便从中挑选了一千精锐骑士,而且这一千人大多都无家眷在弈国,这样的话,将来许寒脱离李帝时,也不怕他们为顾虑家眷而不肯跟从。
带着这一千轻骑兵,许寒脱离了弈军大营,星夜倍道而行,很快脱离了弈军的控制范围。
“驾~”
快马疾行,轻快的奔驰在中原广阔的原野上,许寒的心胸一下子也变得无比的开阔。
手握着一千精锐之士,许寒相信,只要他能顺利的抵达南部,就能够以此为骨干,纠结起一支数量可观的兵马。
不过南部只是许寒自立的开端,许寒最终的目的地则是雒阳城。
想在乱世中占有一席之地,当凭兵马是不够的,最重要的就是人才。
文臣武将,缺一不可!
以目前这种天下大势,奇才都在瑄国亦或者弈国麾下当朝为官,不可能挖到。
至于其他地域,诸多藩王割据称王,人才也不可能轻易招揽,放眼天下,唯有雒阳城尚有许多蜇伏于野的人才尚未心归明主。
雒阳城统治者,韩王,韩钊福,年迈昏庸,胸无大志,擅于养士而不擅于用士,包括其心腹都只把韩钊福当作一个临时的统治者,只要碰上合适的强者,这些人随时都可以另拥新主。
许寒想,雒阳城这块肥肉与其留着给瑄国或者弈国,何不自己收入囊中。
轻骑疾行,不数日穿越两大州,进入澄州地界。
瑄国虽名义上占据了澄州,但其地位于统区的最东方,大多地势力一马平川,难以设关隘。再才澄州,经历几番屠杀,当地人烟稀少、民心不服,澄州是瑄国统治力度最薄弱的地方。
此时瑄国的主要兵力都集中杉春城与弈军对峙,澄州地方守备兵力薄弱,许寒仗着骑兵的速度,方能轻易的穿越澄州,进入到汴州所属的南部。
清晨,队伍即将进入一条山谷。
“许将军,前方有伏兵,且令兵马暂停前进。”一路不怎么说话的凌子瑞,忽然间开了口。
许寒极目远望,却见前方大道旁横卧着一山,穿山而过的林道间不见片尘,一眼望去,除了林子上空盘旋的鸟雀之外,不见半个人影旗帜。
“凌子瑞先生,你何以判断前方有伏兵?”许寒狐疑道。
凌子瑞捋着稀疏的胡子,淡淡道:“你看那山林上空鸟雀们盘旋,久久却不肯落下枝头,除非林中埋有伏兵,否则怎么会吓得这么多鸟儿都不敢落下。”
凌子瑞嘴角上扬,流露着自信。
许寒抬头再仔细观察,山林那边的情况,果然如凌子瑞所说那般。
“好锐利的观察力,这个凌子瑞表面看起来无精打采,心下却如此警觉,看来我把他拐出来是拐对了……”
许寒心中佩服,暂时却也不表露出来,只令兵马且住,派了一队斥候前去打探。
不多时,斥候回报,大道两旁的林中,果然埋伏了不少人马,看样子像是此地乱军。
“缺什么来什么,反正是此去统领乱军,路上收服一些,倒也不失为一桩收获。”
许寒便想自己眼下正缺兵马,念及于此,有了主意,说道:“传我将令,全军就地安营扎寨,今晚就在此地过夜。”
原本面露得意的凌子瑞,正捋着胡子,等着许寒向他求教破敌之计,谁想许寒不闻不问,却忽然下令安营。
凌子瑞就迷茫了,忍不住道:“不过是一班草寇而已,略施小计就可以收拾了,许将军何至于止步不前。”
他这话的意思,大概是在暗示许寒向他请教计策,却不知许寒心中另有主意。
“本将来这里是收编乱军,不是来剿灭他们的。凌子瑞先生赶了一天路想必也累了,不如就坐下来喝杯小酒,坐看方某略施手段吧。”
许寒嘴角微微一笑。
他是打算收服凌子瑞不错,但在此之前,他必须向凌子瑞展示自己非凡之处,让凌子瑞认识到他是一个可以效命的顶头上司。
凌子瑞眉宇中闪烁一丝狐疑的奇色,自从云霖之战到如今,原本那个有勇无谋的许寒,越来越让他捉摸不透。
“这个许寒,行事沉着冷静,全然不似当初那般急躁,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凌子瑞望着许寒的那雄健的背影,一脸的好奇。
……
夜如泼墨。
营寨外的林子中,二千多人猫着身子,匍匐在草丛之中。
面如黑炭的程平,手持大刀,冷冷注视着林外灯火通明的营寨。
“老程,你说这班官军是不是发现了咱们的埋伏?”旁边的裴元一脸狐疑。
程平哼了一声,“咱们在这条道上伏击过多少官军,何曾被识破过,我就不信他们初来乍到就能破了咱们的计策。”
说话间,程平紧握钢刀的手背青筋突起,丝丝杀气在他狰狞的脸上涌动。
“话是这么说,可是领军的是弈国将军许寒,此人武功超群,云霖一战,连瑄国季凡起都败在他手下,你我又岂是敌手,我看这一票咱们就算了吧。”
杉春城之战意义非凡,乃是两国之间的激烈碰撞,即使归程平这等啸聚山林的草寇,也时时刻刻关心着战争的进程。
那些由渭河沿城而来的路人商贩,不断的将杉春城的战事传遍大江南北。
其实许寒跟季凡起也只是打了个平手而已,但被人传来传去,不知多少张嘴的加工之后,一场平手之战,便传成了许寒大败季凡起。
程平身为两千贼寇的头头,素来把剿灭后梁的季凡起当作是他的崇拜对象,听闻季凡起败于许寒之手,自然对许寒深为恨之。
而这也正是他一介草寇,竟然敢下山来劫一队全副武装的正规骑兵的原因。
程平要为季凡起血耻!
“季凡起乃咱们心中的战神,岂是许寒可敌,我们所听到的,定然是谣传,今夜我就要结果了这个许寒,亲手打破了这谣传!”
程平圆目斗睁,周身杀气腾腾而起。
在他看来来,自己比季凡起差之千里,如果连他都能击败许寒,季凡起又焉能败于许寒之手,所谓的谣传,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裴元欲待再言,程平却长刀一横,厉声喝道:“弟兄们,随我杀进营去,杀光敌人,夺了他们的马匹钱粮!”
话音方落,程平一夹马腹,冲出了林子。
身后两千乱军贼轰然而动,这群衣裳不整的草寇,持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气势腾腾的冲杀向了许寒营寨。
裴元无奈,只好也纵马而出,追随而上。
两千乱军势如破竹,不费吹灰之力就冲破了营寨,程平更是一马当先,纵马挥刀直冲向中军大帐。
只是令程平感到奇怪的是,一路所过全都是空空荡荡的营帐,不见半个敌人影子,俨然如同一座空营。
程平心中渐渐涌上丝丝不祥的预感,他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中计。
正当这时,灯火通红的中军大帐出现在眼前,他甚至能够看到烛火之下,一名武将正秉烛夜读。
“这厮定是许寒了,管他中不中埋伏,我先一刀砍死他再说。”程平眼眸充血,热血上涌,拍马舞刀,大叫着就冲向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