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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连升的问,引得堂中众人纷纷向沈云与蔡瑾看来,愤恨、疑惑、担心表情各异。≧
蔡瑾环视一圈,兀自想到险些被阎彬玷污了清白,立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声说道:“今日我陪同小扶光去河洛城游玩,沈云也在场,没料到阎彬竟然伙同刺客宗的人,设计将我们掳了去,想要污了我的身子,嫁祸给沈云!”
阎家老大阎木闻言,立即站了出来,厉声喝道:“贱人还敢欺瞒诸位龙阳宗宗主,镇梁城与雷华城早已谈妥联姻之事,众人皆知,我三弟还用得着去掳了你吗?”
端坐在右侧次席的刺客宗主孤心子本不欲掺和,却偶然听闻蔡瑾将刺客宗也牵扯了进去,不由得心下一怔,惨白消瘦的面颊上微露怏色,不紧不慢地说道:“凡事得有凭有据,你说阎彬设计将你掳了去,又有我宗门下弟子帮忙,证据在哪?”
坐于他对面末位的雷华城城主阎森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朝着孤心子暗自点了点头,沉声道:“裘长老,依老夫看,这事再清楚不过,是蔡瑾这丫头不知廉耻,不守妇道,堂堂长老,竟与宗门弟子沈云厮混到一起,二人谋划害死了老三!”
裘连升见几人矛头齐齐指向沈云与蔡瑾,心中一沉,正色道:“法修宗黄川宗主智谋过人,依你看,这事该如何判断?”
沈云悄悄向那黄川瞥了一眼,见他面目刚毅,颇具威势,冷眼瞧着阎森说道:“阎城主,你那三儿子阎彬虽然平时待人和善,威望颇高,但据我所知,他所掌管的武修宗法器库,似乎并不是很妥当吧……”
与他对面而坐的武修宗宗主刀无锋却是一声冷哼,继而喝道:“黄川,你什么意思?难道我把法器库交由阎彬长老掌管,还错了不成!”
“对与错,你与那阎森城主最清楚,雷华城以武修起家,多数子弟的极品法器哪里来的,需要彻底查一番吗?”黄川冷眼盯着刀无锋阴沉回道。
裘连升见二人越说越怒,连忙咳了几声,道:“今日请诸位来,是解决沈云与蔡瑾长老一事,二位不要扯远了!”
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炼器宗主却是冷不丁开口道:“孤心子与阎城主一口咬定蔡瑾与沈云合谋将阎彬杀害,索要证据,那你们有没有他们杀害阎彬的证据呢?拿得出来,才能让大伙信服!”
阎森闻言,顿时眉间一扬,大笑道:“要证据是吗?好!老夫给你证据!请刺客宗战小七!”
他话音未落,从门外围观众弟子中缓步走出一人,正是战小七。
他移步走到沈云身旁时,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继而朗声说道:“小七拜见诸位宗主、城主。”
那孤心子似是没料到这事情竟果真与自己宗门有所关联,继而沉声说道:“小七,你知道些什么,别怕,尽管说出来。”
战小七目光微冷,正色道:“今日,我与五师弟糜忠正在荷园练功,恰巧碰到阎彬长老,他处理完宗门事务,百无聊赖,便邀我们同去河洛城鸿雁楼小酌一杯,弟子想要安心修炼,他便与五师弟、七师弟一同去了,快至日落时,他们依然没有回来,弟子怕耽误了我宗门夜间修行的功课,便前去寻找,没料到他们已经惨死!”
蔡一骁越听越怒,为蔡瑾担心不已,继而问道:“那你可有其他人证?”
战小七闻言,立时伏在地上,紧张切切地说道:“弟子所言句句属实,想要其他人证并不难,河洛城中百姓比比皆是,很多人都看到沈云与蔡瑾在杀人之后,大模大样的走出了鸿雁楼。”
此时,围观弟子中也有人大声喊道:“战小七说的没错,今天我恰好路过荷园,他与糜忠确实碰到了阎长老,并且攀谈了许久!”
自此,所有的矛头直指沈云与蔡瑾,让二人心中隐隐泛起冷意。
听众人说的如此热闹,沈云大声苦笑道:“可怜世上不分青红皂白的迂腐之人太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要杀要剐,随便来,杀人的是我,我沈云一人做事一人当!”
阎杉闻言,手中紧握着战刀再次跳了出来,厉喝道:“还算你有血性,就给你个痛快的,替我三弟报仇!”
沈云耷拉的头颅渐渐抬了起来,双目微冷,道:“事是我做的没错,但现在让我甘心赴死,门都没有!”
阎森见沈云言语戏谑,心中更是恼火,厉喝道:“我就看看你小子还能耍什么花样!”
沈云嘴角一弯,嗤笑道:“老东西,那些所谓的证人,看到他们在荷园交谈就是商议喝酒的事吗?谈话的内容听到了吗?难道就不是在商议今天的计划吗?”
刚才喊话的弟子听闻沈云的问,渐渐低下了头去,不敢再作回应。
阎森见状,立时嗔怒道:“那小七与河洛城百姓们看到你杀人可是真?”
“没错,我沈云从未否认过他不是死在我手上,但他们只看到我沈云杀人的事实,为何阎彬非死不可?他若不是有意加害我与蔡长老,我用得着拼着重伤去杀死他?”
“说来说去,又转回到原点了!你说老三设计陷害你们,那证据呢?你没有!而我却有你杀人的证据,不用再狡辩了!裘长老,请你决断!”那阎森见沈云胡搅蛮缠,立时没了耐性,连声喝道。
就在众弟子等着看热闹时,奶声奶气的声音猛地蹿进了众人耳中,正是扶光一蹦一跳地跑了进来,笑呵呵地说道:“哥哥,你的话带到了,让光儿找的人也都来了。”
那稚嫩的声音刚刚说完,便见两位锦衣玉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却是司徒盛与萧逸,他们二人进入堂中便连连拱手,司徒盛淡然笑道:“诸位宗主、裘长老,还有……呃,罢了,许久不见,今日冒昧到访,万望见谅啊!”
裘连升见是司徒盛与萧逸前来,立即起身相迎,拱手回礼,笑道:“河洛商会与北阳商会两位公子大驾,龙阳宗蓬荜生辉,看座!”
阎森与蔡一骁见河洛城最大商会的公子前来,又见他对自己视而不见,不由得心下嗔怒,但河洛城一家独大的局面,他们即便联手也难以应对,倒也不敢多嘴,只能强忍在心里。
司徒盛抬手一举,继而正色道:“裘长老,不必了,今天我们二人前来,只是为了我们兄弟沈云,若是有人敢不分青红皂白,伤他一根汗毛,便是与我两大商会为敌!”
阎森刚要起身,却被司徒盛立时指上了鼻尖,冷喝道:“阎森,你那点小买卖做的还行吧?信不信一个月内,我就可以让你雷华城所有的商铺票号全部关张!”
阎森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轻笑道:“司徒公子家财大气粗,我雷华城小门小户自然无法比拟,只不过今日所议之事不外乎一个理字,别像个孩子似的胡搅蛮缠!你能拿得出证据,我便罢了,若不能,哼哼……休怪老夫辣手无情!”
萧逸见状,连击三下手掌,喊道:“长溪兄弟,把那老头带上来!”
话音未落,早已在人群中等待多时的长溪,手中提着一名老汉的衣领便快步走了进来,冷喝道:“说!今天究竟怎么回事!”
这老汉不过是乡野村夫,本以为今天做了个大买卖,却不料被长溪等三人寻上门来,河洛商会哪里是他敢招惹的,连番厉喝之下,他便交代了实情。
来到龙阳宗尚刑殿,他更是心惊胆战,继而连连求饶道:“这事情不怪小老儿,今儿一大早,那位糜忠公子就给了我一个大金锭和一些粉末,让我撒在做好的糖葫芦上,卖给这俊俏的公子与姑娘……之后,老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哼!你这老头子,好好的生意不做,是不是收了司徒公子的好处,来这里栽赃嫁祸?”孤心子冷语相向,让那老汉又是一阵苦苦求饶,心下更是惊骇,如今无论说不说实话,似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直让他连连叩,高声求饶。
裘连升双目微闭,沉吟片刻,冷声道:“此事一波三折,都没有可靠的证据,如何决断,诸位宗主表决吧!”
恰在此时,一道苍老而浑厚的声音从堂外飘了进来:“阿弥陀佛,御兽宗的梁怀瑾不在,看这局势,不过是武修、刺客两宗主意见相同;而法修与炼器两宗意见相同,如此,能分出个什么结果……”
堂中众人闻言,立时面色一紧,纷纷神色恭敬地站起身来,齐声道:“恭迎枯禅大师……”
话音未落,沈云扭头向身后看去,见正是那神秘的行脚僧枯禅与谢青冥、陈茵三人前后走了进来。
“不必多礼了,诸位坐吧!这件事,老衲多少有些拙见,不知诸位肯听否?”
裘连升连连拱手,敬道:“大师德高望重,一切全凭您来落!”
枯禅微笑点头,悄悄瞥了沈云一眼,长念佛号,道:“弟子弑杀长老,大逆不道,该杀!”他的话让蔡一骁等人不禁神色一紧,但又闻他言道:“若这老翁所说属实,又不免伤了无辜。”
“那您的意思是?”裘长老低声问道。
“取个折中的办法,沈云与蔡瑾还是要罚,不过却罪不至死,就把他们流放到熔岩牢狱三年,对错由佛祖定夺吧!”
蔡一骁闻言,立即慌了神,苦苦求道:“神僧不可呀!若是入了那熔岩牢狱,跟斩杀他们没什么两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