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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稍显落寞的小脸儿,季子封手痒的毛病又犯了,尽管无数次提醒自己、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再有逾矩之举,只可拿她当自己的下属,不要掺杂太多个人感情,可这一刻……终是压制不住抬起大掌在她头顶揉了两下,不为其他,只想安慰!
而钟小夏在愣神,根本忘了躲。
“小夏姑娘,能揪出霍、邱两起灭门案的真正凶手,你功不可没,破案后想要什么奖励吗?”她的顺从难得让他露出了笑脸。
她顺顺被他揉乱的头发,面色微红憨笑两声,“嘿嘿……大人太抬举属下了,要提到功劳,玉禅道长才是真正的功臣,那些重要的线索都是他提供的,我可不敢一人居功,若大人非要奖励,不如就小小破费,再送属下两盒桃子糕点好了。”
“好!”季子封俊逸眉眼在屋外余晖的映衬下熠熠生辉,“两盒糕点怎么够?本官送你四盒,再随你同去青云观感谢玉禅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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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该说的事也已经说完,季子封便提议送张小夏回家,末了还加了一句,“放心,本官这次让慕霖同坐马车里,这样就不怕别人传闲话了吧。”
钟小夏没答应也没拒绝,就只是尬笑。
她哪是怕别人误会啊?分明是在跟他置气,所以才故意跟他保持距离。不是说以他的身份根本看不上她吗?还嫌弃她是个市井丫头。切!谁还没个自尊心咋地?被那样说完,她再没脸没皮的天天哈着他,那她就是舔狗!既对她无感,就不必对她好,更不必体贴的送她回家,以免她再对彼此抱有什么爱的幻想,所以必须当机立断切断所有暧昧。
可当二人双双来到门口时,钟小夏却突然停住脚步道,“大人,你可否等我一下,我想去方便方便。”
“嗯!去吧。”
季子封负手而立,站在原处等待,然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影,后却把慕霖等来了。
“大人,咱们走吧,马车都在门口候着了。”
“等等张小夏,她去方便了。”
慕霖先是一愣,接着才脸色为难的道,“大人……您、您还是别等了,小夏姑娘早就走了,刚才属下回来时恰好碰见她,她说不想耽误大人回府休息的时候,就自己先行回去了。”
季子封听罢双眉蓦然紧锁,好个张小夏!一晚上耍了他两次,是谁给她的胆?提出送她,不过是出于好心,怕她一个女孩子晚上走夜路不安全,她可倒好,竟敢跟他玩儿阳奉阴违这套,简直不识好歹。
行!他季子封从来不是强人所难之人,今日就算他自作多情了。
一甩袖,他大步朝外走去,慕霖看主子愤慨挺直的背影,知道那丫头这次是真把主子惹毛了。
回到家,钟小夏忍不住又吃了两块桃子糕,可就在津津有味品尝美味的时候,张大魁回来了,依然一副醉醺醺的模样,钟小夏觉得,他喝酒的次数甚至比之前还要频繁。
七手八脚把糕点盒藏起来,张大魁也正好进屋,可是却没回自己房间,反而拐到她这,没轻没重的推开房门,带进一屋子酒气。
“我说闺女啊,你如今可真是出息啦,隔……哈哈哈哈……爹现在终于能在外面挺起腰板儿了”张大魁靠在门框上,不知为何就冒出这么一句,时不时还打个酒嗝,一看就是喝醉了在说神智不清的胡话。
说到激动之处,竟摇摇晃晃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了钟小夏旁边土炕上,酒臭味儿熏得她直想捂鼻子。
“爹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儿,就是送你到私塾读了两年书,没想到,居然搭上季少卿这位贵人,嘿嘿……若不是看你会写字,他还不一定让你去身边伺候呢!”
这话说的,明明是正经工作,怎么听着倒像是她被卖到他身边当丫鬟了?不过她并未反驳,只是坐在那安静听着,跟一个酒蒙子压根没有浪费唇舌的必要。舍得她在说前门楼子、他在说胯骨轴子!
“闺女……这、这就叫……叫什么来着?啊对,叫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可得抓紧这次机会,嗝……季子封何许人也,你爹我在外面打听真真儿的,那、那可是国舅爷家的二公子,你若能傍上这棵大树,就算只入门当个妾,那也是一辈子用不完的荣华富贵啊,嘿嘿嘿……到时,你爹我也能跟着沾沾光了。”张大魁说的眉飞色舞,完全没看见闺女脸色以是越来越臭。
钟小夏恨得牙根儿痒痒,听听这说得什么话?简直越说越离谱,但凡是个有正事的爹,都不会盼着自己闺女去给人家当妾。因为在历朝历代,妾室地位都是非常之低的,妾通买卖,跟家里牛羊没什么区别,但张大魁这个败类爹,为了自己吃香喝辣,竟愿意把她舍出去。而且最最可气的一点是,他知道个der啊?人家季子封根本看不上她,他还在这痴心妄想呢!
再也忍无可忍,钟小夏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指着他鼻子就想骂。瞧他今日喝得这熊样儿,要是真打起来自己也未必没有胜算,可当目光真真切切落在他身上的时候,竟一下就愣住了。
不对啊!张大魁怎么是重影的呢?而且似乎还有……还有一点点透明,难道是她眼睛出问题了?
她这一愣,倒把要骂的话都憋在了口里,又眯起眼睛反复去确认,看看他、再看看旁边桌子,最终结论……张大魁在她眼里确实变成重影的了。
重影是什么概念?就是一个实的身影在前面,还有一个虚的身影在后面,两个虚实身影重叠在了一起。在她的记忆中,上次见到这种情景,还是在看见马上就要死了的母亲时。
上一世,母亲是她的至亲;这一世,张大魁是她的至亲。
难道……她微张着嘴,表情惊谔的再发不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