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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獳,一种外表似狐非狐的妖,不算古怪,但也绝非优美。
与大多数妖相比,朱獳的肉体强度并不算优秀,只比普通野兽好一点而已,但是在法术方面却造诣颇高,藏匿踪迹更是一流,以综合能力来看的话,朱獳在族群众多的妖中倒也算得上是傲视一方了。
但显然,刘渊桦根本就没把它放在眼里。
冰冷的眼眸没有丝毫波动,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姿态戒备的朱獳,刘渊桦不咸不淡道:“倒是许久没见过了。”
在人类与妖持续了数千年的残酷战争时期,朱獳几乎都作为暗杀法师的主力而活跃于战场之上,曾是令法师最为头痛的妖之一,只是后来战争结束,随着妖乡“青丘”的分离,大部分朱獳的族群也跟着离去,人间界便很少再见到他们的踪影了。
刘渊桦虽然活了不少年,也去过许多地方,但印象中他也只见过一只朱獳而已,算算如今大概也是跟南海鲛人差不多的珍惜了吧。
但这并不会影响刘渊桦对这只朱獳动手。
他又不是收藏癖,对方种族数目大还是小关他什么事?既然敢鬼鬼祟祟的跟踪他,那怎么可能不好好收拾一顿呢?
轻轻挽了挽剑,想起之前乐正法说的话,刘渊桦冷冷开口:“从城里就开始跟踪我们,哪怕被支走了也还能追回来,你本是不错嘛。”
朱獳闻言一语不发,却是微微一僵,原就警惕身子又更加紧绷了几分,显然是被刘渊桦说中了。
将朱獳的一切反应尽收眼底,刘渊桦的神情依旧冷冷的,倒也没因为朱獳的沉默感到不悦,毕竟这朱獳既然会从城里就开始跟踪他们,就算被乐正法支开了也还是迅速追了回来,而且还只跟在他的身后,那就摆明了是冲着他刘渊桦来的,又怎么可能老实回答他的问题呢?
不过,这倒是让他看清楚了这只看起来年纪不算小的朱獳的态度。
平静的看着朱獳,刘渊桦轻轻一勾唇角,笑得冰冷而傲然。
“我没兴趣知道你是什么目的,不过,就你这样的货色也敢来找我,看来我真是休息太久了啊……”
话音还未消失,可怕的气息便猛然出现,刹那间便席卷整片旷野,甚至几乎都覆盖了天地,首当其冲的朱獳顿时禁不住的浑身一抖,随即就见刘渊桦眯起眼睛,手中长剑微微一振,锋锐的寒光便电射而来。
避无可避,退无可退,朱獳只能压住自己心中受那气势所迫而生起的恐惧,咬牙主动迎了上去。
刘渊桦会法术,而且造诣颇高,但他通常不怎么喜欢用法术,反而是使用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打近身战的时间更多一些,此刻面对善使法术的朱獳他也依然是只使长剑,并未用出任何攻击类的法术,只见一道道寒芒划破夜空,惊心动魄。
可是,虽然刘渊桦并未使用法术,朱獳却也并没有占得半点便宜。
因为,它根本就没在刘渊桦的攻击下使用半个法术。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朱獳擅长法术,这一点毋庸置疑,刘渊桦也十分清楚,虽然他对自己的法术实力也很有自信,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没有兴趣顺着对方的优势去战斗,在刘渊桦看来,那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是只有傻子才会做的,比起那种不懂变通的方法,“攻敌之短”才是最好的手段不是吗?
那么,朱獳的“短处”是什么?
自然是它们不够强大的肉体。
于是在朱獳有所动作之前,刘渊桦就已经欺身近前,长剑一挥便将主动迎上来试图作出反击的朱獳整个罩进了战圈之中,朱獳虽然立即便察觉不好,可眼前剑影密布寒光连连,竟是半点施展法术的可能都没有,一瞬之后它便已完全脱身不得,只能在刘渊桦的攻击之下苦苦防守。
刘渊桦手中这柄剑是典型的唐剑形制,却比如今的剑多了一种历史沉淀的古老气息,显然是一柄古剑,剑身却是寒光凛冽,散发出惊人的冰冷煞气,光是无形的剑气都几乎要直刺入朱獳的体内去。
但凡夺取过性命的兵器,都会对各种非人生物都会有一定的震慑力,轻则新生警惕,重则还未交手便已丧失战意,全视兵器曾夺去性命的多寡而定。
而刘渊桦的这柄剑,便拥有着世所罕见的煞气,也不知有多少生命曾在这利刃之下消逝。
若是道行稍微低一些的妖,看见那柄剑的一瞬间便早已丧失战意有多远逃多远了吧,朱獳虽然没有逃,但心中却忍不住开始叫苦了,而比武器更可怕的,却是刘渊桦的招式。
挥舞长剑的刘渊桦身上有一种很苍凉的感觉,如同穿越时空的古老将士,一招招俱是大开大合,一往无前,偏又快得可怕,变招不断,哪怕是武技再好的人都必然会在他的攻击之下手忙脚乱,就更别提本来体质就不怎么样又不擅长近战的朱獳了。
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它怎么可能会是刘渊桦的对手?凭借利爪堪堪格挡,不一会儿朱獳就变得狼狈了起来,原本顺滑的皮毛早已杂乱不堪且沾满泥土,一双鱼翼也是出现了好几条切痕,心中清楚恐怕再过不了几招自己就会被刘渊桦逼入绝境,朱獳暗暗咬了咬牙,便拼着自己一条后腿被斩断的风险,虚晃一招退出战圈,并飞速与刘渊桦拉开距离。
出乎朱獳的意料,刘渊桦并没有追上来,反而就提剑站在了原地冷淡的看着它,冰冷而从容,仿佛前一刻并没有什么激斗,而只是闲庭信步而已。
而朱獳此刻却是浑身乱糟糟脏兮兮的,虽然两条后腿都还在,但它左后腿上却是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鲜血大量的涌了出来,狼狈不堪。
看着与自己的状况完全就是天壤之别的刘渊桦,朱獳忍不住的咬牙切齿,发出了带着憎恨的男音。
“自古妖与人势不两立,你却竟然跟人类还有火精在一起,还毫不犹豫的对妖族拔剑相向!堕落的家伙啊,真是妖族的败类,巨大的耻辱!只恨我太弱,竟是无法就此抹杀你这个叛徒!”
朱獳的声音带着一丝深切的怨毒,刘渊桦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抬眼远远的看了看朱獳,嘲讽的勾起唇角。
“照你这么说,之前你在我们附近出现的那两次——不对,是‘三次’——都是为了对付我了?”稍稍强调了一下“三次”这两个音节,刘渊桦的双眼之中满是鄙夷不屑,讽刺至极,“呵!既然处心积虑的想要收拾我,那你前三次为什么不直接对我动手,偏要等到现在才出现呢?”
显然被戳到了痛处,朱獳顿时脸色一变,目光怨毒的看着刘渊桦,满口尖牙几乎都要咬碎了,再次响起的声音中满是不忿。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就是你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