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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令是韩彦的心腹,是韩家的家人,名叫韩建,三十岁,在他十三岁的时候,河南饥荒,韩建被韩馥收留,原本他姓张,后被韩馥赐姓韩,在韩家快二十年了,对韩家是忠心耿耿,原本平阳只有平阳尉,但是韩彦将他设为平阳令,一下子提高了平阳的地位。
夜晚,明月当空,四月的天气还是有些微寒,但是众人却都是浑身暖洋洋的,大家围坐在篝火之畔,一二十个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很是开心,这还是韩彦第一次前来,韩彦执掌冀州已经快三年了,他们也都是第一次见到韩彦,但是韩彦的平易近人,让他们也不拘谨。
“子安,你来这已经快三年了,辛苦你了,来,我敬你一碗酒!”韩彦为自己添了一碗酒,向韩建敬了起来。
“公子说笑了,这是建之本分,何谈辛苦。”韩建一饮而尽,当下也很是感动。
韩彦站起身来,众人知道韩彦有话要说,顿时也安静下来,韩彦一下子有些哽咽,不知道怎么开口,看着跳动的火焰,韩彦舒了一口气,喊道:“诸位兄弟,都辛苦了,来,我敬大家。”
“谢主公!”大家众人一同饮下了这碗酒。
“你们都是河北的功臣,自平阳作为兵工厂之后,你们就坚守在这里,没有你们,就没有河北的今天,也没有我韩彦的今天,今天我来到这里,为的就是听听你们的想法,你们有什么说什么,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我会想办法给你解决。”
“主公,真的可以提吗?”当下就有一名青年站了起来,眼巴巴的看着韩彦。
韩彦笑了笑,上前来到年轻人的身边,他皮肤黝黑,是常年接触火炉才会这样的,听他的声音,应该也就二十多岁。韩彦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说,什么都可以说,除了让我把征北将军之位交给你,其他的都可以提,毕竟我这个军职乃朝廷敕封的,虽说难做,但我也不能说给就给。”
“哈哈……”韩彦一番自我调侃,让众人都大笑起来,他们都是朴实之人,所以没有那么多弯弯绕,韩彦跟他们说话也就自然一些,不必之乎者也的。
年轻人点点头,思付一番之后说道:“能不能将我们的家人安排到平阳来,我已经两个月没有见到他们了,虽说每半年我们有一个月的假期可以回家,但是我还是想念我家的婆娘,还有我那孩子,现在都八岁了,每次见到我,都像陌生人一样,回家刚刚亲热一些了,我就又走了。”
青年的语调越来越低,心里的酸味也越来越浓,舍不得家里的老父母,舍不得家中的妻儿,在平阳城工作的众人,都是从各地征集起来的好手,家眷都留在原籍,所以平时大家都很是思念家里。
“好!这没有什么问题,我答应你,这里所有的人都可以,这样,我看城南还有一块空地,你们自己建房子,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大家一起动手,造出你们的家,没有木头,就去后面的平阳山上砍,我不会派人帮助你们,都靠你们自己,这一个月的时间,大家都不用干活了,河北今年无战事,你们可以歇一歇,我给你每人发五十石粮食,在城外每户划给一百亩地,今天是四月初七,在五月初四之前,我将所有人的家眷都接过来,到时候你们一起过端午节。”
“多谢主公!多谢主公!”当下众人是纷纷叩首,表达对韩彦的感激之情。
“主公,俺今年都已经十八了,俺娘给俺说的媳妇都看不上俺,觉得俺赶铁匠没出息,你能帮帮俺吗?”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也站了起来,大声喊道。
当下就有老人拉住了他,笑道:“娶媳妇的事情怎么也找主公啊,混账东西!”
少年有些委屈,对着老人嘀咕道:“可是师傅,俺家就俺一个男丁了!”一下子引得众人大笑不止,都为小伙子的憨直好笑,那名老者也是尴尬的摸摸头,不知道怎么说。
“这里面还有谁已经年满十七还没有成亲的?”韩彦询问道。
“哗啦啦”的,顿时一大片,至少有百来人,都是眼巴巴的看着韩彦,等着韩彦给他们解决,他们是官府的工匠不假,韩建在这里对他们也很客气,但是坊间却不知道,只是觉得给官府打铁,也是个官奴罢了,根本看不上,虽说他们每月有千钱的俸禄,可是人家就是嫌弃他们的身份低,宁嫁庄稼汉、不作官家奴。
“都登记下来,半年之内,全部娶媳妇,我亲自给你做媒,我就不相信,我若是出面,人家还不给我几分薄面,到时候给你们娶一房好亲事。他们不是嫌弃你们的身份吗,那好,我给你们加爵,凡在平阳城上工者,皆是簪袅之爵,在此五年者,为不更,十年者为大夫,终身在此者,为官大夫,六十岁之后,每月俸禄双倍。”
“好喽!可以娶媳妇了!”当下有人就吆喝起来,很是兴奋。韩彦是军爵来加封他们,二十级军功爵位制共分二十级,分别为:一级公士,二上造,三簪袅,四不更,五大夫,六官大夫,七公大夫,八公乘,九五大夫,十左庶长,十一右庶长,十二左更,十三中更,十四右更,十五少上造,十六大上造(大良造),十七驷车庶长,十八大庶长,十九关内侯,二十彻侯。虽然军爵只有彻侯有食邑,但是地位却不可跟平民相比,还是有差距的。
“但是,你们都要好好的在此工作,为我冀州府打造出更加优良的兵器甲胄才是,切莫辜负我的一番心意!”
“我等皆愿为主公效力!”
毛玠一直静静的坐在旁边,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感触颇深,韩彦此举虽是有收买人心之嫌,但是确实调动了这些人的积极性,让他们看到了希望,有时候希望比什么都重要,这些人以后只怕是打死都不会离开得了,都会对韩彦感恩戴德,为韩彦拼命的。
这一夜,韩彦也很是痛快,第二天,宿醉未醒的韩彦一大早就被毛玠催促而起,冀州府传来了消息,关中有变,所以需要韩彦回去主持,韩彦也是拖着身体起来的,很是疲倦,平原的工人们欢送韩彦,直到韩彦离了城,消失在视线之中,他们才回去,都对韩彦是依依不舍。
一路上,韩彦也是吩咐着毛玠,务必将昨夜之事谨记,回头要抓紧时间操办,将那些人的家属全部迁徙到平阳城,未婚男子,有州府做媒,寻找合适的适龄女子婚配,毛玠是一一记下,韩彦许下的承诺,他岂会当作戏言,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韩彦没想到的是,自己在平阳一夜,竟然在冀州带来了很大的连锁反应,得知平阳的政策之后,许多有手艺的人都前往平阳应征,平阳令设下考核,选优去劣,一下子又多出了三百名手艺精湛之人。
韩彦礼遇平民的名声也传了出去,河北百姓都知道征北将军亲自为部下工匠做媒,与工匠同吃同住,在百姓之中的声望一下子提高了许多,街里坊间都是在称赞着韩彦的好处,许多先前因战乱流落在异乡的河北人,都居家迁徙回乡,河北百业大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