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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到了天御之境了吧,不知佩剑是什么?”青染问道。
“魂兮!”
青没压低声音说道,就这一次吧,所有的伤害,都顺着这雨,慢慢冲刷曾经温暖的回忆吧!
对不起,接下来,可能会冲击在你单纯的内心里。不过,这不是我的恶意,我也并不想伤及无辜的呀!可是很多事情,我也无法控制。正如我的命运,从来由不得我选择。
“魂兮?嘿嘿!”青染不怒反笑,怕是已经心灰意冷了吧,人在绝境之中挣扎的那一抹微笑,如同开在悬崖边上的一朵红花,绝美之中,带着那么一丝危险。
“青崖师伯,真的把你当作他了!”青染自言自语道,心里有些失落,毕竟曾经的记忆,那么深那么深。即便是青染,也丝毫不敢忘却。
青没的心痛,绝对不轻于青染,很多时候,伤害人的,受到的伤害更加惨痛!
“喵——”
似是察觉到外面情绪的冰冷,钻在青没外衣内的小六,终于挣扎着出来了。
一直全身暗黑色,双眼血红的猫儿,十六年前,青染便再也没有见过。
它的名字是小六,它是陪伴青城五子在黑暗中整整五年的伙伴,它见证曾经青城五子那般相依为命的岁月。
青染呆住了,伸手去抱小六时,小六极不情愿的躲了过去,跳在了青没的左肩上。
青没向青染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青染的右肩,已经被雨水打湿,善良的小染,为了给自己这个“陌生人”遮雨,竟然把自己暴露在外面,一如二十几年前。
原来,什么都没变么?
可是,什么的都已经改变了!
“这只猫哪儿来的?”青染低沉得问道,他的心里,急剧得颤抖着,他与他,实在太过相像了。
青没将小六从肩上取下,抱在怀中,抚摸它被雨轻轻沾湿的绒毛,爱怜道:“伏羲卦!”
“伏羲卦?”青染好奇问道。
青没笑了笑,没有解释,反而问道:“青染师兄认识它?”
“自然是认识的!”青染肯定回答。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当年在百叶魂山,魂教旧址之中,原来的青城五子,在小六的陪伴下,过了整整五年的时光。
如果不是时间的经年累积,任凭谁也不会意识到,原来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五年,二十年,原来青染,也已经这么大了。
可是,时间终究不舍得将痕迹刻在青染的心上,他依然还是那么单纯。
“我可是刚刚才认识它,它便跟了我,你看,我们多有缘。”青没笑着说道,整个人都埋在了对小六的宠爱里,缓缓问道:“不知道它以前,叫什么名字?”
“小六!”青染斩钉截铁。
“小六?好奇怪的名字!”青没故意笑了笑,握住小六的一只脚,上下抖动,对着小六说道:“原来你叫做小六啊,真的好特别!”
青染看着两人如此和谐,心里有些嫉妒,毕竟曾经的小六,虽然与他们亲密无间,可是只会对青漠哥哥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当下,青染问道:“你不好奇它为什么叫做小六么?”
青没浑身战栗,缓缓才塌下肩,道:“我为什么要好奇呢?”
是啊,他为什么要好奇小六的过往呢,他不是曾经的青漠哥哥了。曾经的青漠哥哥,是不会不认得他的!
青染低垂着头,表情极为失落,将伞塞在青没手里,“你还需要再这里受罚吧!那这把伞送给你吧,上清宫在前面,我跑几步便到了。”
说罢,青染不容青没反应,便直接跑在雨中,双手放在额头上挡着雨水。
不过没跑多远,青染便停住了,没有其他原因,只是似曾相识的往事袭来。
他回了回头,看了看青没,还在定在雨中,他有些恍惚了。
如果按照记忆的发展,青漠哥哥是不是该昏倒在雨中了?
可是,记忆这一次没有重叠,青染颇有些失望,他宁愿这个青没昏倒在雨中,然后他便可以把青没送回朝阳宫了。
记忆,不就是这样的么?
青染转回头,然后摇了摇头,毕竟,他只是像青漠哥哥啊!青漠哥哥,早已经没有了,早已经没有了!
青染一路消失在雨中,青没望着显然远去的方向,心里低沉着。
他在问自己,为什么不晕过去?
可是,他不忍心啊!
曾经的回忆,都是为了报复青崖!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报复,让小染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上一辈子,二十几年的生活,他只有那么几个朋友,没有人爱他。
他,只能去爱别人!
慢慢地,雨停了,天色还是那么阴沉,仿佛雨还在酝酿,准备随时侵袭。
风吹着青没单薄的衣衫,他不自觉的向里面裹了裹,结果那试衣服贴在身上,冰凉瞬间透过皮肤,传到了骨子里。
“小六,雨停了,你且去找小雪吧!”青没将小六放在地上,这里有些冷了,小六的绒毛也沾上了雨水。
“喵!”
小六并没有动,反而伸出舌头舔着青没的手背,一下又一下,青没只感觉,全身,只有那么一处,传递出了一丝丝温暖。
青没依旧跪在金鞭岩前,没有什么好悔过的,只是不知道下一步,他该做些什么?
曾经的青漠,在金鞭岩前昏倒后,便是躲在屋内钻研三清道藏,可是如今的青没,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青没算了算日子,时间真是恰到好处,三十年一次的百宫象骨怕是也要到时候了。只不过上一次已决出青城五子,这一次,又会有什么激情呢?
青濡、青深、青汐、青染,他们如今,都已经成长为青城派一代翘楚,甚至有三位,已经继承了掌座的位置,恐怕外界之人,都会称呼他们“真人”了吧!
原来,伤心的只有青没一个人吧!每个人都活的好好的,最多也便是在回忆之中,想起曾经相依相偎的同门的兄弟吧!
正想着,一道蓝白色身影闪过,朝着自己飞速赶来。
原来是青溯师兄,青没问道:“青溯师兄,您找我所为何事?”
青溯急迫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匆匆说道:“是师父叫你,师父叫你与青河师弟一同来金鞭岩前面壁思过,不知为何,青河师弟提前回了去,却整个如同得了魔障一般,失心发疯了!师父希望了解事情缘由,便是叫我将你接回,告知于他!”
青没心里有些诧异,自己忘了这茬,心里想着怎样搪塞过去,那青溯师兄便已经抓住他的手臂,迅速跑会。
青没已经跪了一夜,双腿已经麻了,同时淋了一夜的雨,更是虚弱,青溯生拉硬拽,颇有些受不住了。
他用力挣了挣,青溯才是注意道,然后将外衣给青没披上,道:“要不我们先回去换身衣服吧,你淋了雨,受了风寒会受不了的!”
青没想了想,拒绝道:“不用麻烦了,若是让师父等得急了,这不是我们做弟子的过错么?”
“没事的,换上一身干衣服吧!”青溯将青没拉回自己房间,为他换上一身道袍,又是匆匆出去。
青溯不好让师弟穿得寒掺,便是取了自己喜欢的衣服来。
一件冰蓝色云翔符纹长衫,领口袖口亦都镶绣着宝蓝色流云图案,腰间束着一条湛蓝色祥云宽边锦带。
青没从来都是披着粗布麻衣,很少有这般精细服饰,他打量着自己,原来自己也可以是这般模样。
他,何时正眼瞧过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