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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已直到此时才隐约有些明白了过来,难道这个他一开始以为是驸马男人相好,后来以为是驸马女人相好相好,原来可能就是昌平公主?
她被马车接走,自然没他什么事了。王已直到回到了军营,整个人还是继续沉浸刚才震惊中,没完全回过神。
“公主小心。”
他想起自己跟着到驿馆大门,看见一个穿戴丽都西戎官员亲自迎上来,她登上马车时不经意说出这句话时,他第三次被震惊了。
公主?和步驸马好成这样公主,除了昌平公主,还会有哪个别公主?
原来公主竟然没有随了大将军回朝,而是留了下来。而他就这样跟随了将近一个月!
王已一阵巨大兴奋,只是很就被大沮丧给打击到了。
他白白跟了这么久,竟然是个睁眼瞎。想想看,步将军向来就严于律己,从前昌平公主没来之前,也没见他随了旁人一道入城寻欢,怎么可能公主走后第二天就突然性子大变,又是断袖又是和女人相好?自己早该想到这看起来阴柔十足表弟就是公主。要是早想到了,好好地下一番功夫,讨了公主欢心,以后提携一二也不是没可能。如今却是晚了。
王已垂头丧气自怨自艾,回了军营后,自然不乏好奇过来继续打听消息,他也是个机灵,哪里敢道出公主身份,只含含糊糊地推脱了过去,众人见问不出什么,渐渐也就消淡了下去。
神女节过后第五日,发生了一件事情。武兰城守备杀出一条血路,派了人马送来急信,隐匿多时吴拓收拾旗鼓,率了一支大约千人军队气势汹汹反攻,武兰城一夜被围。城中兵员不多,吴拓又骁勇善战,武兰岌岌可危,请求戎阳支援。
步效远驻军此,心中每天想都是彻底扫荡掉吴拓势力,好迎了昌平早日回中昭。至于军中留下士兵,是恨不得明天就拔营回去。听到这作战消息,士兵们非但不怨,反倒群情激动,摩拳擦掌。
步效远入宫见过西戎王和摄政王叔,议定派出中昭和西戎联合一支军队,由步效远为主将,西戎为副将,即刻就发兵增援。
昌平现住王宫之中,步效远虽然要有阵子不她身边,心中也觉得放心,离开之前,匆匆过去与她告别。
她已经知道这消息,正寝宫门口等着他。步效远远远看见她穿了黄衫身影,心中一个激动,加了脚步,跑到了她面前。
“璎珞,我要走了,很就回来。到时候我们就回中昭。”
他看着她,微微喘息着说道。
从王殿到她这里有段路,他刚才不顾路上宫人侍女诧异目光,一路飞跑了过来,只想能多和她说几句话。
“好。我这里等你。我们一起回去。这么久了,我有点想念呢。”
她微微笑了下,踮起脚尖,伸手捡掉刚才飘落粘到他头顶之上一朵杨絮。
她没说想念什么,但是步效远知道。
帝都三四月空气潮湿而沉重,不出太阳日子,到处仿佛都可以闻到经年沉积霉腐气息,比不上这里爽朗明媚,就连风中送来桃杏花香也多了丝人间烟火味道。但那才是她应该去地方。
他上前一步,把她重重搂住,她额发之上印下了自己吻,然后放开了,转身离去。
昌平望着他渐渐消失背影,心突然一阵悸动,仿佛他这样离去话,自己往后就再也见不到感觉。
她有点想叫住他,问他能不能为了她留下。但是嘴微微张了下,终于还是慢慢地闭了回去。
一定是自己太空闲了,每天生活里只剩下了等待他到来,这才会有这样奇怪念头吧。去找点乐子就好了呢。
她慢慢转身时候,这样自嘲地想道。
吴拓军队不堪一击,战斗进行得异常顺利,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怎么打,那些原本狠命攻城人就中昭和西戎军队追击下如潮水般地败退。但是当追击停止后,他们却又来袭。
身边将士们欢欣鼓舞,大声呐喊着下回一定要彻底剿灭对方时候,步效远却觉得有些不对劲。第二次打退吴拓军队时候,他仔细看着刚刚结束了一场战斗战场,心跳突然加了。
他亲历过数场战役,知道真正退败战场应该是什么样子,到处都是被仓皇丢弃武器和盔甲。但是现,吴拓军队所过之处,不过只横七竖八地倒了些旗帜。
这完全不合常理。
他低头想了下,脸色突然大变,召了西戎将军过来,把情况说了下,叮嘱他小心防备,不用追击,自己就带了一队五十人精干护卫,马不停蹄地朝戎阳赶回。
武兰到戎阳,急行军两三天就能到,但是现,因为追击吴拓,路程又被拉远了一天。
他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这场战役,真正目就是把他从戎阳调离,调得越远越好。背后目是什么,他想到那个前些天被捉到探子,只能归结为和昌平有关。
有人他浑然不觉时候,暗地里已经策划了一场针对昌平阴谋。
他冷汗涔涔而下,唯一希望就是自己猜测错误,只是吴拓想引诱他军队入彀一网打,又或者,王宫守卫森严,想混进去并不是件容易事,只盼望自己到达之前,还能来得及阻拦这场阴谋。
但是他希望落空了。第三天一早,当他风尘满面地到达王宫大门时,迎接他是摄政王叔一张沉重愧疚脸。
“步将军,公主,她失踪了。”
步效远如遭雷击。
一路之上,每次当他脑海中跳出昌平可能会出事念头时,他就立刻强迫自己停止去想。但是现,却真发生了这样事。
“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步效远猛地一把掐住了王叔肩膀,眼中仿佛喷出了火。
王叔觉到了肩膀处他指下一阵剧痛,却是极力忍住了。
“将军离开第二天一早,公主就失踪了。寝宫前几个守夜侍女昏睡不醒,看起来像是被下了药。上国公主我王宫,不敢托大,守卫比起从前是森严。本王严厉查问过当夜所有值守卫兵,并无异处。知道蹊跷,命人仔细搜检了整个王宫,这才园子一座假山之内发现了个地道入口。王宫建起已有将近百年,从来没听说说地下有这样通道,且这通道看起来还很。本王想来想去,前几年叛贼当政之时,曾王宫大兴土木,应该就是那时挖通,想来是为自己留存后路。这几日不敢怠慢,城里城外处处都搜检过了,只是并无消息……”
步效远一声怒吼,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王叔脸色有些发白。昌平公主虽是秘密留下,只这地出了事,而且还是王宫之中,若真有个万一,自己也是难辞其咎。
步效远松开了王叔肩膀,飞奔到了她住寝宫之前,见内室寂寥一片,梳妆台前半开匣子里斜斜挂着一支衔珠凤钗,连那幅春被也还卷床榻之上,仿佛她刚刚起身离开。
“步将军,步驸马,表哥将军,步表哥……”
他定定望着那幅卷起春被,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她这里嬉笑着捉弄自己声音,满面娇俏。而今他还,她却芳踪难觅。
“这里还是公主失踪前样子,没有动过,怕抹了线索……”
赶了过来站他身后王叔讷讷道。
步效远没有说话,拿了她戴过凤钗,大步朝外而去。
愤怒过后,他深深地自责,但是很就中止了这种现完全不需要情绪。
昌平被人掳走,他一定要把她找回来。现唯一线索就只剩下了吴拓。他要从他口中撬出追踪方向。
她必须要回来,哪怕这条救护路会血流成河,践踏出人间修罗地狱!
第三天中午时分,步效远就赶回了距离武兰一百多里军中。当他出现西戎将军面前之时,他望着这双布满了血丝却目光炯炯眼睛,微微地凛了下。
不过几天之间,他仿佛化身成了另个人,不再是那个沉朴驸马将军,而是一只浑身隐隐散发着嗜血气息猛兽。
他很就把情况交代了下。
果然如步效远之前所料,这边停止追击后,对方并没有继续逃离,只是远远地停驻了下来,每天不时冲过来挑衅一番,好几次,吴拓甚至亲自骑马到了两军阵线中间,朝着这边辱骂,叫步效远出来决战。
他还不知道步效远已经武兰和西戎之间来回了一趟。
“今夜阵地左右设下埋伏,明日我诱他再来,旗动而鼓,击鼓而进,率中路合攻吴拓之兵,打他个措手不及!”
残阳如血,天边红云翻滚,仿佛燃烧狰狞火。
当看到自己军队两侧突然涌出杀声震天伏兵之时,吴拓有瞬间失神。
自从武兰一战大败之后,他带着残余旧部潜伏幽深武兰山中,知道翻盘无望,正打算去投奔从前与姬如流有相交北夏,他得到了来自北夏授命,继续留着,等待后命。
没了西戎和姬如流,他身边只剩一千不到残兵败将,昔日勇冠三军吴拓,如今也只能看人脸色。
他一直等着,直到十天之前,等到了消息,让他去攻打武兰,等戎阳援军赶到,只许败,不许胜,不许放他们回去,要一直与对方纠缠,等满十五天,他就可以撤离,赶去北夏。
他不清楚个中缘由,但照办了,觉得窝囊时候,就纵马到了阵中辱骂对方上将步效远,这个他仇恨人。他希望能亲手斩杀下他头颅。
今天也是这样,他带着身后列兵到了阵中,像前几次那样举着手中戈戟大骂步效远是缩头乌龟时候,他看见一匹马朝他飞驰而来,近了些,才看清马上是个盔甲森严年轻男子,他身后是排排列兵。
“我是步效远,你就是吴拓?”
他停了距离他不过几十步之外地方,面容沉静,看不出喜怒。
武兰一战,他没有和步效远正面交锋过。知道他年纪不大,但没想到竟然还如此年轻。
“正是吴拓!步效远,你乳臭未干,竟也到我跟前卖弄,趁早下马求饶,本将军饶你一命!”
吴拓哈哈大笑起来,但是接着,他吃惊了。
他看见这个年轻人竟然置若罔闻,只是咬着牙,猛地拔出了腰间一柄厚背大刀,金铁铿锵声中,催动身下马就朝自己直直而来。
他仿佛离弦箭,转眼就到了自己跟前,他仓皇之下,急忙举起手中戟迎了上去。相格之下,他一凛。
这个姓步年轻人臂力惊人,与他不相上下,无怪当初会令北夏世子受辱含恨而去。
几番格斗下来,吴拓后背沁出了一层冷汗。
这个年轻人每一次出手,都带了毫不惜命凛冽和狂烈,但他却做不到这一点。到了他这个地步,每一次出手都要先问值不值。
他想起了北夏来使命令。不是打败对方,而是拖住对方。
他立刻做出了决定,后退。
他虚晃一招想掉头,却听见对方阵营里鼓点大作,然后,他队伍两侧杀出了密密麻麻伏兵,两军很就缠斗到了一起。
这不是他要。
“鸣金,撤退!”
他大叫,但是晚了。对方逼迫得很紧,而且左右中三路慢慢地合压过来,他部属已经无法全身而退了。
他后一戟,重重削了对方马腿之上,一阵嘶鸣声中,步效远腾身从马背上跃了下来,落到了地上。他微微冷笑,一扯马缰,挥戟挑开了拦住自己一个士兵,从他身上踏马而过,夹紧马腹往回跑。
步效远发力急追,前面吴拓策马狂奔,不时有士兵被他马踩踏脚下或是撞飞出去,再前面士兵看见了,纷纷恐惧地让开了一条道。
步效远看着他渐行渐远背影,目眦欲裂,劈手从边上一个有些吓呆了吴拓士兵手上夺过了一把薄刃弯刀,飞了出去。
弯刀咻咻地打着旋,闪电般地追了上去。
弯刀削断了吴拓身下马匹一只后腿,后劲未歇,嵌了前腿之上。吴拓从马上被甩了下来,一阵天旋地转,张开眼,那张仿佛不带一丝情感年轻脸庞已经出现了他头上,冷冷地看着他。
“谁指使你这么做?他们现哪里?”
吴拓被绑住带回受讯时候,步效远第一句就这样问。
他闭上了眼睛不答,耳边一阵刀锋过去冰凉之意,并不疼痛,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看到地上已经多了只耳朵,自己肩膀上正一滴滴地淌血。这才感觉到了那种尖锐疼痛,不可置信地咆哮了起来。
“你不说,再割掉你另一只耳。再不说,割掉你鼻子。然后是身上一片一片肉。唯独留下你眼睛和舌头。眼睛让你看到你自己生不如死惨状,舌头给你机会说话。”
“我从前是屠夫。屠牲手段,天下再没有人能比过我。我不想让你死话,哪怕你胸膛被刀削去了层层肉,薄到能看见里面肝脏跳动,你也绝不会死去。”
吴拓看着这个手握滴血尖刀站自己面前年轻人,不寒而栗。
他眉正紧紧皱一起,俯视目光却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头待宰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