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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声悲切,令人惊悚,那个神秘女子仿佛就在面前……然而,就在电灯亮起的一瞬间,女子的哭声再次神秘消失了……冷汗浸透了王大海的衣衫,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和恐惧感笼罩了他的身心。这天晚上,他们在床上坐了整整一个晚上。然而,奇怪的是,神秘哭声再也没有出现。
这是初春的一个夜晚,天空漆黑,夜色如墨,整座城市笼罩在残冬的孤寂和初春的料峭中。不过,在市郊的一幢小楼里,却弥漫着温馨和喜庆的氛围:小楼二楼的一家住户,正在举办简朴而热闹的婚礼。
新郎新娘在一群年轻人的哄闹声中,不停地表演着各种滑稽有趣的节目。
“王大海,快亲新娘一下!”一个矮胖的年轻人起哄,“整了一个晚上,也没看到你小子和新娘亲热,你想耍我们呀?”
“是呀,快亲!”两个小伙搡着新郎王大海,向新娘李小曼身上推去。
李小曼有些羞涩,她红着脸,局促不安地扭动着身体。
“亲就亲,让你们羡慕嫉妒恨去吧!”王大海在李小曼嘴上匆匆啄了一下,故意发出很响的啵啵声。
“偷工减料,重来!”大家不依不饶。
晚上十点左右,贺喜的人们陆续散去。前来参加婚礼的,大多是新郎新娘的同事。**一刻值千金,大家都懂得这句话的深刻含义,再加上第二天还要上班,所以大家闹腾一阵后都自觉告辞了。
当新房里安静下来后,王大海不禁热血沸腾,心潮澎湃:为了这个新婚之夜,他已经盼望了很久很久。
王大海和李小曼是同一个公司的员工。一年前,雄心勃勃的王大海开始狂追李小曼,在他锲而不舍、孜孜不倦的追求下,李小曼终于缴械成了他的女朋友。不过,李小曼矜持、传统,在两人风花雪月、卿卿我我的恋爱过程中,任凭王大海费尽心思,花言巧语,使出无数招数,但李小曼始终坚守着最后一道防线。
“走吧,咱们去宾馆开房。”热恋期间,王大海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等结了婚,有了房子,我会把一切交给你的。”每一次,李小曼都是这样回答。
每每这时,王大海就会叹息一声,心里涌起一种想骂人想打人想大吼几声的冲动,不过,看到李小曼很无辜很无助很清纯的小鹿般的模样,王大海的那些冲动便统统烟消云散了。
总体来说,王大海是个勤劳质朴的好青年,他没有泄气,而是把李小曼的拒绝当成积极向上的动力。为了新婚之夜的早日到来,王大海像上足了发条的机器,拼命工作,努力攒钱,终于在一年之后,他们在城郊租下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
拿到房门钥匙的当天,李小曼不再拒绝了,她高高兴兴地和王大海一起,到民政局领取了结婚证书,并邀请了十多个同事和好友前来参加婚礼。
然而,王大海没有想到的是,这天晚上,一个神秘女子的哭声搅乱了他和李小曼的新婚之夜,并令他们感到惊恐万分。
哭声首先来自卫生间。当时王大海勤劳的双手正在李小曼身上游走,在他的积极探索下,李小曼呼吸急促,脸色绯红,看上去更加美丽动人。不过,就在王大海想进一步动作时,李小曼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怎么啦?”王大海抬起头,大惑不解地问。
“好像有人在哭。”李小曼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说,“没错,是一个女人。”
王大海也听清楚了,哭声凄惨悲戚,时断时续,在寂静的午夜中听起来令人十分惊心。
“哭声好像就在卫生间里。”李小曼又说话了,因为害怕,她脸上的红晕迅速消退,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王大海的激情也如退潮的海水一落千丈,他从李小曼身上滑落下来,披上衣服,一步一步向卫生间走去。李小曼跟在他身后,步步惊心。
哭声果然是从卫生间里传出来的。听声音,里面似乎有一个悲痛欲绝的女人,虽然隔着一扇玻璃门,但她的忧伤透过哭声,真真切切地传递出来,充溢在这套六十多平方米的房屋内。
深更半夜,谁会在里面?李小曼清楚地记得,前来祝贺的朋友和同事在十点左右便都告辞走了,卫生间里根本不可能有人!
难道是鬼?想到这里,她感到一股寒气从脊背升起,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为了壮胆,她悄悄打开了客厅的大灯。
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几乎在同一时间,卫生间里的哭声突然停止了,周围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前后不过半分钟时间,一切显得如此诡异和不可思议!
“我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王大海壮着胆,轻轻推开卫生间的门,并顺手摁亮了里面的灯。
惨白的灯光下,卫生间里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
“卫生间里怎么可能有人?”王大海打了个哈欠,不以为然地说,“可能是从外面传进来的哭声,走吧,咱们赶紧去睡!”
李小曼不放心,她让王大海陪着,仔细检查了卫生间的每一个角落,确信里面没人后,这才回到了卧室。
躺到床上,王大海的手又不安分起来。在他的带动下,李小曼内心深处的激情又一次如潮升潮涨。
“呜呜……”就在两人即将迷失自我的时候,那个神秘的哭声再次出现了。这一次,女子的哭声更加响亮,她似乎就在与卧室一墙之隔的客厅里哭泣。
“她,她离我们更近了……”李小曼害怕至极,她紧紧抱着王大海,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王大海的内心也涌起了一阵强烈的恐惧,不过,他明白在这种时刻自己不能退缩,他要安慰和保护心爱的女人!
“别怕,有我哩。”王大海轻轻推开妻子,打开卧室门,不顾一切地冲进了客厅。
哭声悲切,令人惊悚,那个神秘女子仿佛就在面前!王大海哆嗦着摸到电灯开关,然而,就在电灯亮起的一瞬间,女子的哭声再次神秘消失了。
客厅里没有一个人影!
“你究竟是人还是鬼!”冷汗浸透了王大海的衣衫,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和恐惧感笼罩了他的身心。他赶紧回到卧室,将门严严实实地关了起来。
这天晚上,王大海和李小曼打开卧室里的灯,他们在床上坐了整整一个晚上。然而,奇怪的是,神秘哭声再也没有出现。
上午八时,老毕的身影准时出现在市公安局门口。只要不外出办案,这位重案组负责人每天都会提前半小时到达办公室,精神抖擞地开始一天的工作。
办公楼异常安静,除了业务值班部门需要二十四小时值班外,其他人员上班相对准时。此时,离上班时间还有半小时,楼道里静悄悄的。
老毕的办公室在二楼最左边,他刚刚踏上二楼的走廊,习惯性地往楼道里扫视了一下,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这小子,刚下去没几天,便偷偷溜回来了。”老毕微微一笑,大声喊道,“小陈,一大清早,你跑到市局来干吗?”
随着喊声,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从老毕办公室伸出头来,他揉了揉眼睛,嘟囔着说:“喊什么呢?人家刚睡着就被你吵醒了。”
眼前这个个子高高、长相帅气的年轻人,就是老毕的徒弟兼助手陈冉。小陈一直跟着老毕在重案组工作。几个月前,市局选派一批年轻人到基层锻炼,局党组征得老毕同意,将小陈下派到西郊派出所当了副所长,挂职锻炼时间为半年。
“好家伙,你不在所里上班,到处瞎跑?”老毕摸出一支烟点上,美美地吸了一口说,“你昨晚值夜班了?”
“是啊,困死了。”小陈伸了下懒腰,有些疑惑地说,“毕老,我今早来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你怎么知道我进了你办公室?”
“你跟了我几年,你身上的气味我还不熟悉?刚才一上楼,我就嗅到你气味了。再说,这楼道里的大脚印,除了你还会有谁?”老毕不满地指了指小陈的脚,“你是从所里直接过来的吧?你看你的鞋,把这么干净的楼道都踩脏了。”
“没办法,我们所附近正在搞拆迁,街道脏兮兮的,我自从下去工作后,鞋就没干净过。”小陈不好意思地把鞋上的灰土蹭了蹭,说,“没错,我今天是从所里直接跑步过来的。”
“嗯。”老毕点了点头,“我猜你今天跑步来的目的主要有三个:一是锻炼身体,二是看望一下我这个老家伙,三嘛,肯定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
“那我也就不隐瞒你了。”小陈说,“今天上午七点左右,市局110指挥中心转给我们派出所一个报警电话,说西郊的一幢出租楼里有人报警,报警人是一对新婚夫妻,他们语气惊恐,声称昨晚新房内出现诡异哭声,扰得他们一夜不敢睡觉。”
“是吗?”老毕眼里亮光一闪。
“我们赵所长认为这个报警电话有些莫名其妙,很可能是一些无聊的人报的假案,他的意思是可以不予理会,但我觉得这个报警者不像撒谎,神秘哭声有可能隐藏着深层的含义,所以坚持要来市局找你,我知道,你对这个哭声一定很感兴趣。”
“你与报警人联系过了吗?”
“联系过,但手机关机,一直没有打通。”小陈说,“我给机主发了一条短信,让他有情况及时与我联系。”
“手机关机,一般有两种情况,其一就是你们赵所长所说的,这是一个假案,报案之后,报警者因为害怕而不敢开机;其二,报警者的手机没电了,因为新房内真的出现神秘哭声,那他们除了报警,肯定还会给亲朋好友打电话述说,从而导致手机电量耗尽而自动关机。”老毕说,“走吧,咱们去鉴别一下这个电话的真伪。”
两人来到办公楼后面的110指挥中心。值班员小张一见到他们,立即起身,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毕老!”
“光招呼毕老,陈哥就不招呼了吗?”小陈装出一副委屈样,叹息一声说,“人走茶凉,寒心啦!”
“刚才我们已经通过电话,还用得着再客套吗?”小张咯咯一笑,“陈所长大驾光临,还把毕老也请出山,是冲着那个报警电话来的吧?”
“没错,那个电话录音了吗?”小陈说,“快给我们放一下。”
小张摁动录音开关,报警者和110接线员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报警者:“你那里是公安局吧?我们要报案!”
接线员:“这里是公安局110指挥中心,有事请讲。”
报警者:“昨晚是我和爱人新婚的大喜日子,没想到半夜里,新房内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哭声,就像鬼哭一样,好恐怖啊!”
接线员:“你们希望警察去调查吗?”
报警者:“是呀,你们快点来吧,这里的地址是西郊光明村街20号附2号。”
接线员:“请问一下,你们为什么现在才报案呢?”
报警者:“开始我们光顾着害怕了,忘了报案……”
接线员:“喂,喂,怎么不说话,还在吗?”
录音到此结束,很显然,是报警者挂断了电话。
“正像你分析的那样,报警者的电话突然中断,很可能是手机没电了。”小陈看了老毕一眼说,“他留下了明确的联系地址,应该不会是报假案吧?”
“这个可难说了。”小张插话说,“过去我们也接到过不少报假案的电话,编得跟真的一样,地址什么的也留下了,结果出勤的警察赶去后,才发现上当受骗了。为这,有些同志还专门跑到指挥中心来找我们算账,要求我们请客赔偿精神损失哩。说实话,我们比窦娥还冤。”
“这个接线员已经下班了吧?”老毕轻声问道。
“是的,她上午七点半交接完工作后,已经回去休息了。”小张回答。
“根据你的经验,你觉得这个报警者会不会是报假案?”
“这个我也不好说,现在有些报假案的家伙,表演的水平真不一般,假假真真,真真假假,让我们很头疼。”小张摇了摇头。
正说着,小陈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兴奋地叫了起来:“毕老,他终于来电话了!”
半小时之后,老毕和小陈便赶到了西郊光明村街。
由于历史原因和发展的速度不一致,这座城市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住的群体都不尽相同。近年来,市政府加大了对城市西面的开发力度,许多农民搬迁,农村在逐步消失,而西郊的光明村,可以说是这座城市最后的村落了。
“随着城市发展,这一片已经被规划入城区版图。”小陈指着眼前的村子说,“听说前几年有房地产商要来这里搞开发,村子里的农民大多都搬迁了,地也征了,但后来不知为何又搁置了下来,于是那些搬迁的农民又纷纷回来,把自家的楼房租给了外来的打工人员,闲置的地也被他们种上了蔬菜和庄稼。”
“这个地方,你经常来吗?”老毕望了望四周说。
“来过几次,这里居住的多是外来人员,治安情况相对复杂,可以说是我们西郊派出所的重点整治对象,我到所里工作后,曾经到这个村处理过两次打架事件。”
村里的街道较为狭窄,很多地方,街面只能容许一辆小汽车通过。路的两旁,是一幢幢小楼房,这些楼房大多修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在岁月晕染和风雨侵袭下,楼房颜色灰暗,墙壁脱落,给人一种沧桑和破败之感。
整个村子很安静,街道两旁的住户大多房门紧闭,街道上,除了一两个行色匆匆的路人外,只有几只鸡在漫步,偶尔,一只狗从旁边跑过,便会让它们惊慌和鸣叫。
从一个窄窄的小巷进去,走不到几步,眼前是一大片菜地。菜地旁边,矗立着一幢小楼房。这幢楼房虽然也只有两层,但比周围的房屋都显得气派宽敞。
楼房前面,是一个面积不大的院子。一些说不出名字的花草在院里茁壮成长,其中一些开出了红白相间的花儿,给周围破败的环境增添了些许生气;靠楼房一侧的角落里,一棵碗口粗的香樟树拔地而起,繁茂的枝叶使整个院落显得有些阴森。
王大海和李小曼租住的是二楼左侧的套房。房间的门开着,王大海呆呆地坐在门口的小凳上。昨晚一夜未睡,他显得神情憔悴,疲惫不堪。
听到有人上楼,王大海赶紧站了起来,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个陌生人,迟疑地说:“你们是警察吧?”
老毕点了点头:“我们是接到报案后专门赶过来的,你就是王大海?”
“哎呀,你们终于来了!”王大海显得颇为激动,“你们不知道,我和妻子好不容易租了房结婚,哪知道第一天晚上就遇到了这种情况,我可真是倒霉透顶了。”
“屋里真的有哭声?”小陈问。
“千真万确!那个哭声明明就在屋内,可昨晚我找了半天,都没发现有人。”王大海沮丧地说,“我盼结婚盼了整整一年,可一切幸福都让那个哭声给毁了。”
“我们先进屋看看再说好吗?”老毕安慰他,“你放心吧,我们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屋内依然保持着新房的布局,客厅里斜拉着两条丝线编织的彩带,彩带上缀满无数可爱的小红灯笼,客厅、卧室、杂物间的墙上贴着大红“囍”字,整套房间显得温馨而喜庆。
老毕和小陈先走进卫生间。卫生间的面积大约有五平方米,地面铺着乳白色的地砖,由于年代久远,地砖的颜色有些发黄,个别地砖甚至已经破裂,露出了灰黑色的水泥地。与地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四周的墙壁,墙壁显然刚刷过不久,看上去显得比较白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