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发榜

武陵岛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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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林县的秋考榜单往年都是考后三五日,才放出来。

    可今年的结果却出来的极早。

    七月初二考完,初四的一大早,几位书吏就举着一张大红纸从学衙里出来,在几个衙役的护卫下来到了宣告亭内。

    宣告庭,顾名思义,就是一座建在学衙左近的一个瓦亭。

    亭内设有石壁,专门用来张贴学衙的告示。

    每年的考试结果,都会张贴在这里,宣示于众。

    这一次,韩教谕派出了衙内十名衙役负责看守榜文。因为他大着胆子将张信之的几份卷子全部都贴在了红榜的旁边。

    红榜刚贴上,从周围就拢过来一群人。

    有人眼尖的,立即就喜欢的叫了一声:“有某的名字,哈哈,却是中了。”

    更多的人都是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句。

    “榜首果然是那张信之!”

    “以张信之的才学,若非是他,他人某还真不服气。”

    “快看,还在贴的莫不是案首的原卷?”

    有人与其中衙役相熟的,就大胆挤了过去,定睛一看第一份卷子,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诸位,诸位,张信之居然墨义卷满卷了!”

    “那人莫要乱说,可知满卷须不是写满就算的!”

    “嘿嘿,你却自己挤过来看看。二十道墨义,尤其是这道三题底的墨义,居然都是对的!”

    这人嘲笑了一句那人,却有些忍不住想去摸那卷子,仿仿张信之的书法笔路。

    “收手!”有个衙役急忙拦住,“污了这卷,你我都须吃罪不起!”

    还有个提早挤进来的,在倒数第二个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一时乐不可支。

    “好好好,这番学衙的请柬总算有某一份了!”

    一旁的书吏冷笑了一声:“如此,你便先看看张案首的表文卷吧!韩大人已经将张信之的表文卷当做县里请柬的模板,想想自己与他人的差距,才知该如何继续进学,去求那秀才功名。”

    一听这话,众人全部吃了一惊。

    韩教谕此举,岂不是连他自己都承认在请柬之事上低了张信之一头?

    “春雨谷雨皆是花语,秋风金风俱是稻丰!好对!”

    “秋风金风....稻丰,哎呀,我怎的就没想到这个,分明是每日都见着这些的。”

    有朋友就笑话此人:“汝与案首也就差这一个没想到了,哈哈哈哈。”

    也有人找了半天都没看到自己的名字,失魂落魄的就往外走。偏有人却开始大声念起了张信之的西湖诗来。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

    众人轰然,都叫好诗,听到这诗后,便是心里隐隐对张信之不服气的也都歇了心思。这等诗才,委实不可比。

    第一个挤进去的那人突然就往外走,看得大家都莫名其妙。

    那人跑进一旁的茶楼,借了纸笔就飞快的跑回来,想要重新挤进去。

    不过这次却难了。

    他急的直喊:“让某进去,抄了那篇游记来,再与诸位翻录!”

    亭子里也有人大喊:“真好文章!去借纸笔的那人,汝不能进,纸笔可先递来,我自抄一份与你!”

    茶铺二楼,李玉楼有些神思不属。

    在听到下面人宣读张信之的诗对之后,他的心已经冷了下来。

    若不是学衙提防的周到,将张信的文墨都张贴了出来,李玉楼其实是想暗中鼓动落榜学子好生闹上一闹的。他自认这次自己考的极好,还压中了这么多题目,心里不肯相信,就这般还输给了那个张信之。

    他认为把水搅浑,只要学衙肯重新判张信之的卷子,他就有翻盘的机会,因为他相信他的考卷与张信之的考卷,应该就是毫厘之别。

    当有人把张信之的游记也抄到二楼上之后,满楼都是诵读之声。

    李玉楼暗中才听了十几句,脸色就彻底暗了下去。

    这等文章,用在童子试,何其奢也?!

    不过他总算压了周子迎一头,全县屈居第二,那一番谋划也不算是颗粒无收。

    “府衙那边,怕是没什么下文了,”李玉楼长叹了一声,有些烦闷的看了看四周,正好看见有人在与周子迎谈论九月府试的事。他眼中微微一亮,不动声色的坐到了旁边,暗中听了起来。

    周子迎这次名列第三,心气倒是不减。

    “我今秋府试是必定要参加的,”周子迎自认考得不好,浑浑噩噩的,却不想还是得了个第三,他心里清楚,这是自己的火候到了,只要去考,有才学底子在,肯定不会太差。

    “就是不知这张信之会不会也参与府试?诸位可有听说的。”

    “书院中霍兄与张信之莫逆,可惜霍兄如今去郡城中博戏去了,等他明日冲击郡中回来,定能就知道张信之的举止。”

    有往年的童生却很担忧:“若是那张信之参考,郡中学判得知,必然会增加难度。这下可就害惨我等了。”

    周子迎冷笑一声:“才学都在自己,考不考得上功名岂能怪别人才学太高?”

    他这话虽然对,可却让所有人脸上都有些发红。

    李玉楼按中间冷笑,这个周子迎果然不会做人,到时候只需略施小计,便可再安排他一回。

    众人所说的霍炳成,此时正在南星楼中大呼小叫,嚷着让老板兑换压票。

    霍炳成身边还有两个朋友,只听这厮得意洋洋的吹牛。

    “嘿嘿,我就说南星楼的掌柜最是刁滑!从知道信之安然进了考场之后,死都不肯开信之的盘口。一赔一成都不愿意。哈哈,也是某灵机一动。知道信之老弟记忆超群,不,是绝类凡人!某便提议这南星楼为信之单开一盘。”

    “信之墨义二十全对,满卷者,一赔三!若是五卷皆首,又是一赔三!再者,若是信之第一个出考场,还是一赔三!”

    霍炳成高兴得满脸通红,笑不笼嘴:“可笑最后掌柜的,得知诗卷题目之后,居然又开了一盘口。若信之诗卷堪比其第一首西湖诗的,也是一赔三。我自是最信信之不过,身边五十两银子全都下了,通通买过!”

    他向有些苦脸的掌柜摊开了手:“掌柜的莫装了,就这几个盘口,那些人哪里知道信之的厉害,少有买信之得成的。还不都是被你赚了去!将我那一百五十两速速兑来。”

    【今天手冷,只有一章,欠一章明日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