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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卿晓惊喜地等候下文,刘岚彻急切地问:“什么发现?”
燕南铮则是面不改色,好似天塌了依然云淡风轻。
鬼煞禀道:“属下先剥了那只白猫的毛皮,发现白猫的脖子、腹部有一些细微的针孔,大约有十几个。”
燕南铮眸心微动,“类似绣花针的针孔?”
鬼煞点头,“是的。”
“猫被刺几针并不会死,为什么那只白猫的身上会有那么多针孔?”兰卿晓寻思道,“莫非是凶手针刺白猫?”
“还记得杨昭仪怎么死的吗?”燕南铮的眼神澄澈如水,“杨昭仪的天灵盖下面一点有针孔。”
“可是一个是人,一个是一只猫,不好相提并论吧。”刘岚彻提出不同的意见,“再者那只白猫又不是被吸血死的。对了,那只白猫怎么死的?”
“之前仵作查验白猫,说白猫死得蹊跷,还无法确定死因。”兰卿晓道。
“属下有发现,属下剖开白猫,发现那只白猫的血很少,应该也被吸血了。”鬼煞道。
她水眸睁大,惊喜道:“殿下,白猫和杨昭仪的死法一样。”
燕南铮清冷地断言:“看来杨昭仪之死与王选侍之死有关联。”
刘岚彻的脑子里乱糟糟的,烦躁不已,“可是那只白猫有十几个针孔,杨昭仪只有一个。”
兰卿晓莞尔眨眸,“起码有相似之处,总算有所发现。”
不过,摆在他们面前的依然是严峻诡异、扑朔迷离的凶杀案,还需要他们找到更多的线索,抽丝剥茧。
燕南铮问鬼煞:“本王要你想的事,想到了吗?”
鬼煞惭愧道:“还没有。属下会竭尽全力。”
之后,他们一边吃午膳一边聊案情,不过还是没有新的发现。
午膳后,一个自称仁寿宫的太监来传话,萧太妃传召卿卿。
刘岚彻疑惑地问:“萧太妃传卿卿有什么事?”
那太监低着头回道:“奴才不知。卿卿姑娘跟咱家走一趟吧。”
“或许是刺绣之事,奴婢去一趟便是。”兰卿晓想了想,萧太妃的传召不能不去,先去一趟再说。
“我陪你去。”刘岚彻冠冕堂皇地说道,“本将军顺道去向太妃娘娘请安。”
“大将军,太妃娘娘只传召卿卿姑娘。”那太监为难道。
“本将军去向萧太妃请安,还要你同意不成?”刘岚彻不悦道。
“奴才不敢。”那太监连忙低头。
“不敢就给本将军闭嘴!”刘岚彻不耐烦道,“你先回去,稍后本将军与卿卿一起去。”
那太监灰溜溜地退下。
燕南铮不动声色,眼下宫里不太平,大将军陪卿卿去也好,安全一些。
兰卿晓试图说服刘大将军:“大将军,太妃娘娘传召奴婢应该是刺绣一事,奴婢自己去就行了。”
刘岚彻理所当然道:“那怎么行?这大过年的就有两个妃嫔死了,而且死得这么离奇诡异,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去?”
她拗不过他,只好随着他了。
燕南铮望着他们离去,尔后看她记录的案情与搜集回来的物证。
仁寿宫,大殿。
兰卿晓下跪行礼,惊诧地看见月昭仪也在这儿,月昭仪与萧太的交情很好?
刘岚彻略略一礼,“给太妃娘娘请安。”
萧太妃坐在宝座,妆容清淡如菊,“大将军真是稀客。”
她身穿一身日常的淡青色棉袍,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插着一支素雅的银簪,整个人素净得很,符合太妃深居后宫的身份。
而坐在一旁的月昭仪也是一身的清雅素淡,乌发间插着淡雅的梨花簪,宛若一朵空谷幽兰,清丽的面容微微笑着,让人倍觉亲切。
“太妃娘娘近来可好?”刘岚彻笑得眉眼飞扬。
“哀家能有什么不好的?打发日子罢了。”萧太妃的声音温和里有一股刺人的清冷,“今儿哀家这儿可真热闹,月昭仪来给哀家请安,大将军也来了。”
“太妃娘娘传召绣娘,是要裁绣新衣吗?”他懒得浪费唇舌,单刀直入地问。
“哀家一把年纪了,衣裳够穿就行。”她抿嘴一笑,语声柔缓,“倒是月昭仪这样如花一般的年纪,是该好好打扮。方才她跟哀家提起绣娘卿卿给她绣一身新衣,不过还没绣好。哀家想起卿卿刺绣功夫了得,只需数日便绣好衣裳,怎么这次……”
“回禀太妃娘娘,是奴婢的错,奴婢会尽快绣好昭仪娘娘的新衣。”在宫里大半年,兰卿晓深深地明白,当主子问责,宫人不要妄想解释和推卸责任,要先认错,让主子最大程度的消气,接下来主子才能听得进去自己的解释。
“太妃娘娘,这怪不得她。燕王奉旨办案,要她协助,她已经不眠不休地绣衣,还请太妃娘娘、月昭仪见谅。”刘岚彻代她解释。
“她是针工局的绣娘,燕王为什么要她协助办案?”萧太妃不悦地蹙眉,“她去办案,那哪有空闲绣衣?”
“谁知道燕王在想什么。太妃娘娘一向慈悲心肠,宽宏大量,还请给卿卿几日时间。”他客气道。
“大将军严重了。本宫也不急着穿新衣,等多久都无妨,只是太妃娘娘心地善良,又不太了解,因此传卿卿来问问。”月昭仪轻柔道,语声柔软似花开的声音。
“谢昭仪娘娘体恤。奴婢必定尽快绣好衣裳。”
兰卿晓悄然抬眸,月昭仪身穿一袭雪青色宫装,妆容淡淡,虽然容光靓丽,但的确素净得过分了。
月昭仪这样的年纪,风华正茂,正是应该好好打扮的时候,才能更加出彩。
不过,月昭仪裁的新衣是妃色,色泽鲜艳,与她平常的着装风格不太一样。
说不出为什么,兰卿晓觉得同样安然坐着的月昭仪和萧太妃给人一种相似的感觉,相似色泽的衣裳,相似的气质谈吐。或许就是因为她们有比较相近的性情,才能坐在一块儿闲话家常,情谊也才会好起来,萧太妃也才会为她出头。
萧太妃经历了多年的后宫沉浮,如今笑看风云,淡然恬静里依然有几分隐隐的威严,“既然如此,哀家就不费心了。不过,哀家还要多说一句,卿卿,你是绣娘,揽了绣活就要尽快完成,不要耽误了招人口舌。”
“奴婢铭记在心。谢太妃娘娘教诲。”兰卿晓道。
“太妃娘娘也该明白,身为绣娘,卿卿自然想尽快办好主子的事。不过她人微言轻,主子有别的吩咐,她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刘岚彻面无表情,冷冷道,“还望太妃娘娘多多体谅。”
“听闻刘大将军把绣娘卿卿放在心尖上,呵护如自己的眼珠,原来传闻是真的。”萧太妃慈和的语声里有几分讥讽,“大将军,哀家只是提个醒儿,月昭仪不介意便可。”
“让太妃娘娘见笑了。”刘岚彻冷笑,左道眉高高地挑起,“若没什么事,本将军告辞了。”
“不送。”萧太妃的语气沉了沉。
“卿卿,走。”他温柔道。
兰卿晓行了一礼,看见月昭仪的表情很不自在,想必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吧。
最后一眼,她望向萧太妃,萧太妃平常从容轻淡的面容此时萦绕着一丝丝怒气。
从仁寿宫出来,刘岚彻痛快地放声大笑,“卿卿,你看见了吗?萧太妃被我气得……哈哈哈……”
兰卿晓也笑起来,“其实太妃娘娘也没对奴婢怎么样。”
“若非我陪你来,太妃娘娘一定会责骂你。幸亏我陪你来了。”
“好好好,都是你的功劳。谢大将军救命之恩。”她抱拳一礼。
“那你是不是以身相许呢?”他贼兮兮地笑。
她转过头望天,径自前行。
刘岚彻笑眯眯地跟上去,“卿卿,我陪你练剑去,反正现在那命案也没有进展。你练剑也不能荒废是不是?”
兰卿晓想着这阵子的确没怎么练那套剑法,便同意了。
他们来到偏僻的殿室,他为她喂招……
存墨阁,鬼见愁匆匆赶回来禀报:“殿下,卿卿姑娘和大将军在练剑。”
燕南铮闭目沉思,听了这话,眼皮轻微地动了动,“嗯。”
鬼见愁知道殿下不会有别的吩咐,便退出去,却听见殿下的声音:“去找卿卿,就说回来服药。”
鬼见愁领命:“是。”
殿下终于开窍了,这是天大的好事。
他立即去了,兰卿晓听了他的话,诧异道:“这么早服药?”
刘岚彻立即识破燕王的诡计,“卿卿,别听燕王的,燕王别有用心。”
她也觉得燕王是不想自己跟刘大将军相处,于是道:“鬼见愁,你跟殿下说,我还要练剑一会儿。”
鬼见愁无奈,只好回去复命。
燕南铮听了他的话,面不改色,依然云淡风轻,只是鬼见愁发现,殿下的眼眸好像寒鸷了几分。
黄昏时分,兰卿晓本想回存墨阁,不过想着三桩命案没有进展,便回针工局赶绣活。
刘岚彻接到密报,京郊大营的新兵又出事了,他只好放弃和卿卿共进晚膳的打算,火速出城。
存墨阁书房,鬼见愁笑道:“殿下,刘大将军果然去京郊大营了,今夜应该不会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