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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邪心里一沉,恶魔的侍从?是无风,还是无影?
无影也是面色沉重,陈三狗的供词对大人很不利。
墨凌尘沉沉地问道:“你可知那黑衣人叫什么名?”
陈三狗挠挠头,“好像叫……无什么的……”
墨凌尘目光如炬,“可是叫无风?”
“对对对,就是叫这个名字。有一次,草民听见右相大人这样叫那个黑衣人的。”
“怎么可能是无风?”无影记得,这些日子无风并没有去观音浮屠。
“你当真认清楚了?”无邪声色俱厉地问。
“草民认得清清楚楚,绝不会看错。”陈三狗非常笃定。
刑部尚书站在一旁,什么都听见了。
她心想,若想隐瞒陈三狗的供词,是不可能了。
这可如何是好?
刑部尚书吩咐衙役带陈三狗出去,尔后悄然退下。
无影正气凛然道:“墨国师,陈三狗胡说八道,他说的那日,无风根本没有离开帝京,怎么可能在观音浮屠?”
墨凌尘道:“即使本国师相信你,相信帝右相,可是别人不会信呐。”
无邪明白,那些老不死的臭东西不会相信,会抓住这一点把恶魔往死里整。
怎么查来查去,查出来的事对恶魔这般不利?
不对,既然无风没有去过观音浮屠,那陈三狗为什么信誓旦旦地说看见无风?
“这件事其实也简单,陈三狗的供词未必是事实。”无影道。
“你想怎么做?”墨凌尘问道。
“去查查陈三狗。我总觉得陈三狗突然冒出来,就是来指证我家大人的。”无邪水灵灵的眸子泛着冷芒。
“属下立即派人去查陈三狗。”无影道。
这夜,无邪去牢房看帝卿绝,坚持留在牢房陪他。
墨凌尘强烈反对:“无邪,牢房阴冷肮脏,你不能留在这儿。”
她瞪他一眼,“要你管!”
帝卿绝冷淡道:“时辰不早了,你快回去。”
她拉着他的广袂依依地祈求:“就让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我有悄悄话跟你说。”
墨凌尘咳了两声,心塞塞的。
在她心里,只有帝右相一人,从来没有他,咳……
“说了之后便回去。”帝卿绝冷冽道。
“麻烦墨国师到外面等我。”无邪娇蛮道。
墨凌尘心不甘情不愿,可是也不想留在这儿看他们卿卿我我。
帝卿绝坐下来,无邪揉着他的肩膀,“我给你捏捏好不好?”
他拉下她的小手,“你想跟我说案情?”
她点点头,把查到的线索一股脑儿地说了。
“我知道了,这件事你无需费心。早些回去吧。”
“今夜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嘛?”无邪撅嘴撒娇。
“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不怕牢房……”
“是不是不听我的话?”帝卿绝寒沉道,佯装动怒。
她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盯着他,“我想你。”
水眸含烟似雾,再迷离一点,再娇媚一点,就能诱惑到他,让他心软。
他生硬地推开她,“这是刑部大牢。”
其实,他已经心弛神荡,想把她抱在怀里狠狠地亲吻、疼爱,可是,他只能硬生生地忍住。
无邪生气了,固执地抱住他,紧紧地贴在他身上,“我就是不走!”
帝卿绝掰开她的双手,她死死地扣着,柔声呢喃:“很快我就会变回小兽,小兽陪着你也好呀。”
“那也不行!”
“我就是不走!我要和你睡一起!”她的语气坚决如铁。
却在这时,她的双臂消失了,变成小兽。
刚说完就变回去了,要不要这么快?
他抱着软白圆的小兽,摸摸她。
无邪张开四爪趴在他怀里,死紧地扒拉着,就是不离开他。
帝卿绝的凤眸闪现一抹怜爱的轻笑,之所以坚决赶她回府,是因为大牢危机重重。
齐王、霍太尉等人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在他身在牢房期间,会使各种手段杀他。这一日两夜,他们已经下手三回,他绝不会让无邪留在这个危险之地。
见无邪久久不出来,墨凌尘急了,匆匆赶过来,却看不见她,牢房里根本没有她的影子。
“无邪呢?”
“她走了。”帝卿绝淡漠道。
“怎么可能?本国师一直守在前面,根本没看到无邪出去。”墨凌尘又气急。
“那你能找到她吗?”
墨凌尘噎住,倘若无邪没走,那如何解释?
忽然,他看见帝右相抱着雪儿,不由得震惊地瞪大双目,雪儿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他也没看见?
“雪儿怎么会在这里?”
“她早就在这儿,只是你没看见罢了。”帝卿绝站起身,走到铁栏前。
“雪儿什么时候来的?谁带它来的?”墨凌尘百思不得其解。
“无影差人送她来的,在你们来之前。”
是这样的吗?
墨凌尘的脑子有点打结,刚来的时候,他的确没看见雪儿在这儿呀。
而现在,无邪不见了,雪儿却出现了,这好像有点诡异啊。
无邪偷笑,难怪他会一脸懵逼,他不知内情,的确会觉得匪夷所思。
当他发现真相,是不是会震惊得眼珠、下巴一起掉?
帝卿绝把无邪塞给他,“送她回右相府。”
墨凌尘立即抱住,可是无邪立即飞跃到恶魔的身上,倔强得很。
帝卿绝抓住她,再次把她塞给墨凌尘,“不许胡闹。”
“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
她叽叽怪叫,梅花爪子使劲地挠墨凌尘的手,迫使他松手。
这时,无影过来,看见大人的眼色,立即强硬地把她抱过来。
“大人,属下先回府。”无影道。
“去吧。”帝卿绝转过身去,背影冰冷。
无邪的双目绑着白布,根本看不见,也挣脱不得,被无影抱着离开大牢。
刑部大门前,墨凌尘想带雪儿回府,但也知道无影绝不会让他抱走雪儿,也就没开口。
“对了,无邪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没看见?”
“方才……走的。”无影愣了一下,但面上依然镇定,“墨国师,告辞。”
墨凌尘皱眉挠头,无邪究竟什么时候走的?从哪里走的?
……
次日上午,御书房。
上凰长公主看着奏本与一沓证据,凤颜寒沉,怒气显山露水。
都察院都御史张大人语重心长道:“长公主殿下,自大魏建国始,上官家就掌管朝廷马场,为朝廷蓄养战马良驹,至今已有五十年。按理说,上官家对朝廷忠心耿耿,不会贪墨中饱私囊,可如今……”
“这两个月来,马场里数千匹骏马得了马瘟,每日都有几匹骏马病死,当真吗?张卿可查清楚了?”她面色沉重。
“臣乔装打扮进入百里之外的马场,查得一清二楚。”张大人道,“马场里因为马瘟病死的骏马已有上千头,殿下,这不是小数目。左相大人不可能不知此事,却没有及时遏制马瘟,更没有上报,不仅失察渎职,而且有意隐瞒,实乃居心叵测。”
“稍后上官爱卿来了,本宫定要问个明白。”上凰长公主满面怒气。
“殿下,臣还有事禀奏。臣还查知,近十年来,马场以高价从西秦购买种马,这高价是外面市价的三倍之多。然而,臣有证据证明,购回来的种马并非上佳的战马,而是寻常的骏马。”
“你如何查得这些?”
“马场里有一位饲养战马的老者,忠君爱国,耿直心善,与臣府上的老管家是同乡,前些日子与老管家闲聊时透露的。老管家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便上报臣,臣便去查了查。”张大人道。
“张卿辛苦了。”上凰长公主的美眸迸出凌厉的寒芒,“倘若马场一事属实,本宫必定严惩。”
“战马关系到我大魏将士们的作战力与生死,左相大人不顾将士、朝廷的安危,贼心贪墨,中饱私囊,可恶至极,定要严惩。”张大人义愤填膺道。
此时,宫女带着上官浩进殿,他看见都御史张大人在此,有点诧异。
都御史监察、弹劾百官,张大人耿直忠良,但凡知道文武百官有知法犯法之举,必定参奏弹劾。
莫非他是来弹劾帝卿绝的?
若真是如此,就太好了!
帝卿绝死定了!
上官浩行礼后道:“不知长公主殿下传召臣,有何吩咐?”
上凰长公主猛地将案上一沓证据扔向他,“上官爱卿,你自己看看!”
他一脸的懵,捡起来迅速看了几眼,面色大变。
怎么会这样?
“上官爱卿,枉本宫这么相信你,你竟然贪墨至此,不顾边境将士们的死活,危害我大魏江山社稷!”她凤颜冷厉,气得不轻。
“长公主殿下,这些证据……是有心之人捏造,并非事实。殿下明察呀。”上官浩跪地,悲怆地喊冤,“臣对殿下、陛下,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出危害将士、江山社稷的事?”
“朝廷马场发生马瘟,上千头骏马病死,你可知道?你又如何解释?”
“臣……真的不知情……臣有罪,臣失察渎职……有罪……”他心慌意乱,迅速做出于自己最有利的判断,道,“朝廷马场由上官家掌管,臣每月都会去马场巡查,不过上个月臣身子不适,就指派管家去巡查,没想到管家隐瞒此事……臣回府后必定查问清楚,给殿下一个满意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