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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邪气得浑身发颤,如置身火场,全身热腾腾的。
若非恶魔的大手按着她,她相信自己会飞扑过去,把晋阳公主咬得鲜血淋漓。
不要脸!
不知廉耻!
让她伤心、愤怒的是,恶魔不仅按着她,还默许了晋阳公主的勾引、撩拨,根本没有生气、拒绝的意思。
他为什么变成这样?他究竟在想什么?
晋阳公主温柔地捏着他的大腿,浅笑吟吟,“帝右相,以前是本公主不对,不够温柔,不知道如何伺候心仪的男子。现在本公主知道了,本公主定当全心全意地伺候你。”
无邪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怎么觉着这个晋阳公主跟以往全然不同?
说得好听点,是自动送上门。
说得难听点,是淫荡下贱。
帝卿绝轻缓道:“莫非公主殿下不知本相与长公主殿下……”
无邪扶额,是啊,她怎么忘了?
恶魔是上凰长公主的男宠,她对恶魔那么器重、宠爱,不会轻易罢手的。倘若她知道恶魔喜欢别的女子,迎娶别的女子为妻,她会不会从中作梗?会不会妒忌成狂,把她这只忽兽忽人的怪物杀了?
无邪深深地纠结、担忧,恶魔要保住在朝廷的地位与荣耀,就必须继续侍奉上凰长公主,那么,她怎么办?
他真的喜欢她吗?真的会迎娶她吗?
之前,无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没想到那么多,现在,她痛苦死了。
“皇姐是皇姐,本公主是本公主。”晋阳公主轻柔一笑,“只要你不说,本公主不说,谁能阻止得了我们?”
“你不怕长公主殿下知道吗?”帝卿绝冷漠地问。
“怕或不怕,又有什么关系呢?”她高深莫测地轻笑,“难道你怕了皇姐?”
他没有回答,搁下书册。
她看向无邪,笑得娇媚可人,“你这只爱宠挺可爱的,怪不得你那么喜欢呢。之前本公主对它多有伤害,是本公主不对,今后本公主不会再伤害你的爱宠。你喜欢它,本公主也会喜欢它,会对它好的。”
无邪的娇躯一阵恶寒,雪毛颤了颤。
这还是夏末呢,一阵阴冷的妖风从后面扫过。
晋阳公主这是转性了,还是脑子被殿门夹了?
不过她这番话,听着那么的阴阳怪气。
以晋阳公主的秉性,怎么可能对她这只小兽好?
晋阳公主这样说,只是为了讨好恶魔,赢得恶魔的好感罢了。
无邪看透了晋阳公主的心思,恨不得现在就恢复人身,告诉恶魔这个事实。
帝卿绝忽然冷邪地轻笑,“公主殿下数次谋害本相的爱宠,致使本相的爱宠受伤、受冤,这几笔账,如何算?”
无邪心里欣喜,他要为自己报仇了吗?
“本公主可以补偿。”晋阳公主有点错愕。
“如何补偿,公主殿下都无异议?”
“帝右相想要本公主如何补偿?不如本公主亲自下厨,为你与你的爱宠做几样可口的小菜……”
“很简单。”
帝卿绝忽然扬起手臂,一泓雪色气劲疾速地扬起。
一线惊电!
无邪惊震地扬起兽脑,恶魔出手的速度太快了,她根本没看清楚,晋阳公主整个人就飞起来,往一边的墙壁狠狠地撞去,好比一条丝帕被狂风席卷着摔在地上。
她心潮起伏,他出手可真是出其不意,令人防不胜防。
上一瞬还是风和日丽,下一瞬就是狂风暴雨。
恶魔棒棒哒!
晋阳公主倒在墙角,呕出一大口鲜血,小脸瞬间苍白如雪。
她的脏腑疼得厉害,内息涌动,呼吸一次就牵扯到五脏六腑,剧烈地疼。
她幽恨地望向帝卿绝,费力地站起来,咬牙切齿道:“你竟敢打伤本公主……你该当何罪?”
无邪欢欣鼓舞,恨不得在恶魔的怀里跳舞欢呼。
今日大仇得报,太爽了!
原来,之前恶魔默不作声,是有原因的。
虽然男人不该对女人出手,不过他一向不是君子,而是心狠手辣的奸佞权臣,打伤晋阳公主这个老妖婆有什么不可以的?
“公主殿下再三地谋害本相的爱宠,此次本相只是讨回一点公道。”帝卿绝眸色寒邪,格外的疏狂,“公主殿下脏腑已碎,静心养伤两个月吧,莫要再出来害人。再有下次,本相要你的人头。”
“你敢!”晋阳公主暴跳如雷,可惜因为脏腑的剧痛,再也跳不起来,一动怒就疼得龇牙咧嘴。
“公主殿下可以看看本相敢不敢。”
“帝卿绝,你对本公主所做的,本公主会铭记于心,十倍奉还。”
晋阳公主轻颤的语声含着一丝丝戾气,不像以往那般怒火滔天,却是幽幽地冷笑,风情潋滟。
无情诧异地盯着她,她这神色阴森诡异,好像跟以往的反应很不一样。
若是以往,她必定怒得要杀人。
帝卿绝喊来无风,吩咐道:“把公主殿下扔出去。”
无风压着晋阳公主出去,与陈管家等人把她与芷兰推出大门口。
芷兰在大门外愤怒地叫嚣,叫骂了一阵才罢休。
寝房里,无邪心花怒放地在帝卿绝怀里打滚、撒欢,今日太开心了!出了一口恶气!
帝卿绝摸摸她,失笑道:“她不会善罢甘休,今后你务必当心,她会向你报仇。”
她点了点兽脑,她不招惹晋阳公主,晋阳公主也依然恨死了她。
这是个无解的冤孽!
之前她还以为他变心了,不要她了,没想到是故意引晋阳公主上钩才这么做的,亏她还气得险些吐血呢。
她飞跃到他的肩头,在他的脸颊重重地亲了一口。
帝卿绝爱怜地摸她的小兽脑,“你有时候变成人身,是怎么变的?”
无邪想解释一番,不过他听不懂兽语,哎,还是有沟通障碍的。
“之前我让无风翻阅古籍,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兽转变相关的记载。”他曲起双腿,让她坐在自己的双膝上,轻点她的樱桃小嘴,“若能找到相关的记载,说不定就可以知道你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变回人身。”
“叽叽……”她激动地说了一大串,叽里咕噜的,他听不懂。
倘若她能自由地变成姑娘,或者永远恢复人身,就能跟他做那些亲密的羞羞事了。
想到此,她羞臊地低下兽脑,红眸冒着粉红泡泡。
帝卿绝见她娇羞得兽脸红彤彤的,仿佛看见一张清媚的小脸浮着红艳艳的霞光,惹人心醉,胸口不由得腾起一团灼热。
忽然,无邪的脑子里急速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五彩斑斓的翅膀……女子完美、骄傲的背影……她好像在广袤的田野上空疾速飞翔……
无邪想看清楚一点,可是转瞬之间,那些片段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什么总是闪现那些零碎、古怪的片段呢?
那个后背长着一双美丽翅膀的女子是谁?
……
静养三日,帝卿绝左肩的伤势好了一些。
无邪日夜陪着他,形影不离,浓情蜜意,就差溺死在蜜糖里了。
虽然他在府里养伤,但也没闲着,该做的事都吩咐下去,交给无风去办。
之前清查出来的外邦细作与可疑的宫人,他做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处置。
无邪听了之后,吓得四肢直发颤。
他让无风把那些确认身份的外邦细作砍了头颅,尔后挂在帝京最大的门楼,据说整整挂了二十多具身首异处的尸体。
她听几个仆人、侍婢一边干活一边议论,说门楼那边一大早就聚集着很多百姓,几乎是万人空巷。
百姓们对着那些鲜血淋漓、死状可怖的尸体热烈地议论,有的人朝那些尸体扔鸡蛋、菜叶子,气愤地痛骂。
这件事,轰动朝野,轰动帝京,似是一颗热球扔进滚沸的油锅,瞬间爆炸了。
无邪对街上的盛况起了好奇心,想出去看看,可是,她担心遇到仇人,便忍住了。
午后,帝卿绝穿上银袍,她跃上案台,好奇地叫:“吱吱……”
他不在府里养伤,去哪里呢?
“带你去街上玩玩,好不好?”他系好银镶玉腰带,温润地轻笑。
“叽叽……”她欢欣鼓舞地飞蹦起来,太好了,终于可以出去好好地玩耍了。
这几日她闷在府里,不是吃就是睡,不是趴在他怀里,就是蹲在他腿上,闷得快发霉了。
穿戴完毕,帝卿绝把她抄在臂弯里,与无风乘马车出去。
还没到门楼那边,无邪看见街道拥挤不堪,百姓们摩肩接踵地往那边涌动。
车夫道:“大人,马车过不去,只能在这儿下车。”
帝卿绝抱起无邪,下了马车,与无风前往门楼。
越往前走,人越多,都是去围观那些外邦细作的尸体。
他们在人群里拥挤,她趴在恶魔的怀里都觉得挤死了,还闻到臭气熏天的汗臭味,熏死了。
不得已,他们挤到街边,猛地提气飞起,在屋顶纵跃,不一会儿就到了门楼边上的一家茶楼。他们在茶楼的二楼雅间歇下来,一边饮茶吃茶点,一边看街上的盛况。
这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盛况!
无邪蹲在窗台津津有味地观望,街上人头攒动,密密麻麻,似是下饺子,一个个的排列整齐。喧哗嘈杂的声浪一浪比一浪高,冲上云霄。
那些外邦细作的尸首甚是可怖,二十多具齐刷刷地挂在门楼,太壮观了!
恶魔这样做,是威慑外邦细作与主谋国,还是对那个幕后主谋下战书?
“哟,帝右相也在这儿呢。”
推门进来的是墨凌尘,他笑若春风拂柳,潇洒不羁。
无邪转头看去,是墨国师。
哎哟,太巧了吧。
他不会和恶魔争抢自己吧。
帝卿绝淡漠以对,并不出声留他下来。
墨凌尘当自己是主人,看无邪一眼,尔后关了门洒脱地坐下,“帝右相在这个绝佳的位置饮茶,是等着外邦细作的头目出现,还是想威慑那些潜伏在帝京旮旯角落里的细作,或者是要告诉东晋国、南越国和西秦国三国皇帝,来一个杀一个,来一打杀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