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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随身的就做香囊。把驱蚊避瘴的香粉按比例倒入其中。还有做一些可点燃的香饼,也是用驱蚊草药和丁香、蔷薇、豆蔻等干香料压制成。
这样只要到了地方,点燃香饼就可以免受蚊虫之苦。这些都十分简单,宫中都有香方,掌香女史们一个个照着做就是了。
安如锦过去坐镇也不过是起提点作用罢了。
她如今因为手臂有伤,萧应禛下令让她养伤,御前宫人更是不敢分派事务给她,于是她也闲得很。
她闲,萧应禛却是这些日子忙得很。她时常看见他深更半夜才匆匆回宫。有时候一整天都不见他回甘露殿。
她不能过问御前行踪,也不愿意去猜测。只当萧应禛这些日子政事繁忙。
“安御侍,您看我这香囊做的好不好看?”一位新进的掌香女史拿着一枚做得很精致的香囊递给她看。
安如锦看去,香囊上绣着一对交颈鸳鸯。鸳鸯栩栩如生,的确是好绣工。
她笑了笑:“很好看。”
“那就送给安御侍吧。出宫采青时安御侍可以戴在身上。”那掌香女史道。
安如锦愣了下。
王三娘子笑道:“文女史说得是,安御侍这两日一直来帮忙,身上都没有什么驱蚊的香囊。这个就拿去吧。”
安如锦笑了笑,对那文女史道:“那就多谢了。”
文女史羡慕看着她:“若是有一天我可以像安御侍一样伺候御前就好了。”
安如锦勾起唇角,不知怎么的却挤不出笑容。
别人想要伺候御前是为了博一个前程,而她……
……
从沐香殿出来,安如锦一边走,一边看着眼前草长莺飞,姹紫嫣红。不知为何心头沉沉。她长吁一口气,吐出心口的浊气。
忽然身后传来喧嚣。她一回头突然看见一队人正簇拥着庆元公主和萧应瑄。
庆元公主今日穿着一身粉色劲装,头发都束了起来。她的脸上恢复笑容,看起来不过是天真少女。
萧应瑄今日依旧是那一身玄紫劲装,头束金冠。他容色俊美无匹,一身英气勃勃的劲装竟被他穿出妖娆之感。
他正在和庆元说着笑,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一抬头看见安如锦。
他眼眸一眯,缓缓露出邪肆笑容。
安如锦想要躲开已是来不及。她硬着头皮上前拜见。
没有太后和云太妃在场,庆元公主对安如锦并不热情。她只是冷淡打了个声招呼就想离开。
萧应瑄却是停住脚步,似笑非笑看着安如锦:“安御侍,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安如锦垂下眼帘,遮掩了眼底的厌恶,道:“多谢齐王殿下关心,如锦很好。”
萧应瑄忽而莞尔:“听说安御侍前些日子受伤了,伤可好了?”
安如锦面上一紧。这些小事他竟然都知道了。
她低头:“多谢齐王殿下关心,如锦的伤无碍,早就好了。”
萧应瑄微微一笑,忽然上前一步牢牢握住她的手臂。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握的地方正是安如锦受伤的地方。
还未好全的伤口传来疼痛,她忍不住抬头怒视这始作俑者。
萧应瑄似笑非笑盯着她,眼底那一抹深沉令她浑身警铃大作。
果然,萧应瑄曼声道:“既然伤都好了,相请不如偶遇,安御侍就和我们一起去上林苑玩一玩吧。”
庆元公主皱眉:“我们自去玩。三皇兄干嘛要带她?她又不懂骑射。”
萧应瑄轻笑:“你不带她,等会回宫太后娘娘问起你怎么办?总是要找个挡箭牌。”
庆元公主这才笑道:“好啊!就带她去吧。”
她说着当先带着宫人走了。安如锦冷冷怒视萧应瑄:“殿下,请放手!”
萧应瑄笑了笑,眼中寒光一闪,更紧地捏紧了她的手臂。
他的手掌犹如铁箍,加上还没痊愈的伤口,剧痛传来,她疼得额上冷汗涔涔。不过饶是如此她一眨不眨和萧应瑄对视,丝毫不胆怯。
她在他手中差点死了两次,实在是没有必要在对他客气。
萧应瑄轻笑,忽然一把拉近她,在她耳边作恶似的吐气:“你知道么?你越是这样瞪着孤,孤越是喜欢折磨你。”
安如锦冷笑:“齐王殿下的口味真是特别。输给了皇上,却把怒火发泄在女人的身上。”
萧应瑄眸光一紧,定定看着她。
安如锦冷冷挣扎开立刻退后几步。此人是一只恶魔,每次碰见他都没有什么好事。
萧应瑄见她厌恶自己如同躲避瘟疫似的,不由笑了。他轻笑:“孤一直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不选择孤这边,你明明知道他对你也不过是虚情假意。你宁可去做他的女人,都不愿意让孤碰一下。”
安如锦心口一窒,半天才冷笑反驳:“起码他不会动不动掐女人的脖子。这点齐王殿下是永远比不上的。”
没有命享用的富贵也是枉然。
萧应瑄喜怒无常,心思深沉,这一天性是永远无法改变的。她宁可去博那万分之一的机会,也不愿意在一条毒蛇身边期待可以得到好的下场。
萧应瑄听着她的话,良久不语。正当安如锦以为他又要说什么讽刺自己。忽然他哈哈一笑,深深看着安如锦:“原来如此!你很聪明!”
聪明?
安如锦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孤傲又阴沉的萧应瑄竟然会夸她聪明?
她警惕向后退两步。
萧应瑄笑完,一把拉起她,道:“走吧,孤带你去狩猎。”
“不!”安如锦余下的话被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给噎在了喉咙中。
萧应瑄带着她前去上林苑,一行人浩浩荡荡,御马监早就有太监牵来一匹匹漂亮的高头大马。
庆元公主有自己的马,是一匹枣红色的温顺母马。萧应瑄也有自己的马,是一匹浑身通红的汗血宝马。
这一匹十分高大神骏,看样子除了萧应禛那一匹新进的金色宝马外,御马监没有别的马可以超过这一匹。
安如锦沉默躲在一旁。她不会骑马更不会射猎,甚至从宫中走来这一段路她都觉得累得慌。她只期待萧应瑄可以遗忘了自己。然后她就可以找个机会偷偷回宫。
萧应瑄试了试马,忽然目光落在安如锦身上。
他懒洋洋用马鞭指了指安如锦:“来人,给安御侍备一匹马。”
庆元公主幸灾乐祸地看着她,附和:“对,来人,给安御侍挑一匹好马。”
御马监的太监们和安如锦都熟了,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为安如锦牵来了一匹普通矮小的母马。
萧应瑄看了一眼,冷笑:“孤和公主的话没有听见吗?这匹老掉牙的马竟然敢给安御侍?”
御马监的太监对上萧应瑄阴冷的目光顿时哆嗦了下。
不一会,一匹雪白的马牵到了安如锦跟前。安如锦咬牙看着比自己人还高的马儿,手心慢慢沁出冷汗。
她不会骑马,甚至看这马都要发抖。
庆元公主看出她的为难。她不由咯咯笑了起来:“原来安御侍是不会骑马的!无趣!真无趣!”
她说着炫耀般挥着马鞭拍马骑着远去了。侍卫们一看急忙匆匆跟从。
大队人马离开,白马受了惊忍不住往后退去。安如锦不知它要做什么,她脸色发白地连连退后。
头上阴影覆来,萧应瑄那张俊脸出现在她的头顶。他似笑非笑:“安御侍不会骑马吗?”
安如锦慢慢咬紧下唇,眼神深幽。
那一句不会不知为什么说不出口。
萧应瑄骑在马上,手中的马鞭懒洋洋轻拍掌心。他等着她屈服承认自己不会。
安如锦忽然冷冷道:“让殿下失望了。”
她说着猛地抓住马鞍,脚踩上马镫一个翻身上了马。她一鼓作气上马,这动作虽然不够利索却令萧应瑄眼神不由闪了闪。
安如锦跨坐在马背上,此时她才觉得真正害怕。高高的马背上随着马的走动颠簸不平。她只能死死抓住缰绳。
萧应瑄的声音从身边传来:“不会就不要死撑。你要是摔死了,你说皇上是伤心更多呢?还是就此松了一口气?”
安如锦回头怒视着他。萧应瑄笑得很邪恶:“你难道不知道吗?这些日子皇上频频出宫,为的是看望安郡主纳兰韵。”
安如锦心口一窒。害怕的情绪远去,她只觉得心口的位置那一团热气似乎都消散了。
原来如此……难怪他这些日子每次那么晚才回宫。
纳兰韵病了,他怎么可能不挂心?
他对她用情至深,怎么会舍得她受病痛折磨?
……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多谢齐王殿下关心。看来殿下耳目很灵,只是打探皇上的行踪恐怕不妥。”
萧应瑄看着她,忽然笑了笑:“孤的耳目当然很灵。所以你这伤口怎么来的,孤可是一清二楚。”
他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看向她灵魂深处。
“你也是不甘心的吧?”他的声音犹如恶魔,“为什么你做了这么多,却还是比不上一个病怏怏的纳兰韵。”
“安如锦,你这双手可不比孤干净。”他笑。
安如锦正要说什么,萧应瑄忽然扬起鞭子狠狠抽了她身下的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