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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白翘着二郎腿吃着自备的瓜子,那悠然自得的样子,看得邵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突然听到帐外有脚步声,立刻把瓜子往邵时面前一推,蜷着腿抱坐着,半个身子倚在邵时肩后,一脸怯怯。结果一见进来的是拓跋茗,立刻又恢复成先前的模样。
拓跋茗扭头交代了一声不让其他人进来这才踏步走了进来。
“阿肄哥,你还是注意点吧,万一进来的是大哥……”
“知道知道,这不是看是你才不在意的嘛。”
“虽然如你愿地进了王城,可是,我觉得大哥并不信你的那套说辞。”
于白磕完了手头最后一粒瓜子,擦了擦手,“我也没指望他会信。别人信就成。”
前一日在百慕大会上的那一幕,当然不可能是什么天降异象,不过是于白跟拓跋茗提前取得了联系,里应外合人造的异象罢了。
大祭司突然定住,是因为被拓跋茗弹出的石子点了穴,上空早有云暗的人埋伏在高处,以两根琴弦中间连着棉线,上面裹好白磷粉火药粉,在大祭司顿住的瞬间,由郎晃将小小的石子弹向琴弦,摩擦的那点热度足够白磷烧起,当棉线烧断两头琴弦一撤,便不留痕迹,再加上拓跋茗配合着跳下祭祀台,说出那段引发百姓情绪的说辞,大家都只注意到混乱的现场了,谁还会注意其他?
而在于白极力否认自己身份的时候,作为“捡回他”的大祁商人郎晃,理所当然地出来按照之前对好的说辞对于白的身份进行一下画蛇添足的解释,其结果自然是百姓们更加坚信于白的身份了。
蓝眸、长命结、曾经的受礼、坠落蓝泉而不死、出现的时候仍然天降异象……
被灾年逼得本就快绝望的人群,对面这样的“天降救世主”怎么可能会放过,逼得拓跋忽不得不为了安抚民众,而暂时承认了于白的身份将其带回王城。
拓跋茗看着一旁愣是被于白一同拽回来的邵时,拿不准于白是个什么意思。之前她在云司简身边见过这人,可现在却跟于白一起来了勿黎,她虽然希望于白回来做回拓跋肄,却并不希望是跟那个大祁将军有关联。
“我还是那句话,我并不希望你现在单枪匹马回王城,虽然你借口失忆装软弱,可这并不会降低大哥他们对你的警惕,当初你真弱的时候都照样能对你下死手,现在……”
于白混不吝地又重新从随身包里抓出一把瓜子,“谁说我带枪匹马了?我这不是有小邵儿有你嘛……”
“阿肄哥!”
于白一副扫兴的模样撇了撇嘴,“既然你这么没耐心,那我也不废话了,你当初说我是那什么劳什子的族的后人,那我的族人在哪里?”
拓跋茗一窒,“我说了,早散落了。”
“你觉得我会信?”于白把手里的瓜子放到拓跋茗手里,“没事多吃点坚果,补脑。”
“你怎么猜到的?”拓跋茗不甘心地问道。
“唔……让我想想啊,是我们将军提醒我的呢。”于白显摆道,“我家将军说,我想回王城最好的方式是找你合作,但是呢,你手头的亲兵呢,都是你母族部落继承过来的,属于,你三哥看不上眼的。但是呢,你三哥看不上眼,不代表你母亲会放任不管,若是你能瞒过这些人成功帮我,就说明,你有另一波连他们都不知晓的实力存在。”
“再联系你之前说的什么你现在有能力护着我,你父汗死前把我的事只告诉了你……那就有理由相信,这股势力,可能是你父汗交给你的属于我母族的势力。”
拓跋茗略显沮丧地捻了个瓜子扔嘴里,口词不清道,“所以,我一直就说那个什么大祁将军不是好人!是好人哪有这么多的弯弯肠子!”
于白笑出一口大白牙,“没事,我觉得他是好人就行。”
拓跋茗没说话,学着于白的样子把手里的一把瓜子磕完了,“可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他们在哪里有多少人。”
“哦?”于白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
“因为我不能确定,你是为了救勿黎而回来,还是为了你的大祁将军而回来!我做不到出卖勿黎,尽管大哥已经将勿黎整得乌烟瘴气,可那也是在我们勿黎人自己手中,而不在大祁手中。”
于白突然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笑得一双蓝眸似乎漾出了蓝泉水,“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呀。”说着敛去一脸笑意,“你说勿黎要在勿黎人手中,那我问你,在你父汗之前,可有勿黎存在?那些臣服于你父汗的部族,又该称自己是某某族人还是勿黎人?别说得多么冠冕堂皇,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你的大哥坐在那个位置,成天却不想着强国富民,而是跟你三哥斗得你死我活,自己毁了你父亲的基业,勿黎至此又能怪谁?只能怪你嘴里的‘勿黎人’!”
“你去问问昨天跪在祭祀台下的子民们,他们在不在乎自己的王是谁,在不在乎自己是属于部族还是属于国家!他们不是你们这些生于王室,从小就只知道争权夺位的人,他们关心的只是今天睁眼是否有三餐,自己子女是否有衣穿,能生活富足,能家人平安,便无所他求。这与国无关,只关乎人!”
“当然,这些道理,你也可以说我是自己的混道理,毕竟,我没有这么强烈的家国大义。你不用猜也不用怀疑,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之所以会回来,不是为了勿黎,也不是为了大祁,我只为了一个人,只为他!”
拓跋茗盯着于白的眼睛,仿佛在这一瞬间变得不认识他了。
不,或者,她从来没有想过去认识失去记忆的于白,她一直自欺欺人地觉得自己是了解拓跋肄的,不管他是不是变成于白,自己都该是了解的。
可是现在,她突然不确定了。
“所以,你告不告诉我那些人的存在都没关系,我想做的事,我仍然会去做,区别只在于,方法不同、时长不同罢了。”
拓跋茗呆滞地看着说出这话的于白,有那一瞬间,她想,也许不管她的阿肄哥变成怎样,有一点,祭祀的预测恐怕是说对了。
不论勿黎成为何样,能拯救勿黎百姓的只有泉神之子。
至于是属于哪一种拯救,又有谁能下得了这个定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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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司简看完郎晃发回的信件,盯着书桌愣了好久神。即使于白已经离开月余,他却仍是不习惯。
没有了那么一个人总在自己周围绕着,尽管不理解自己做的一些事情却能凭着直觉支持着自己与自己配合,时而像个小孩子一般撒娇,时而却如成人般与自己并肩,偶尔混不吝地给自己惹麻烦,可更多地却是为了自己磨去一身懒骨去碰自己其实并不愿意碰的事情。
想着于白,忍不住从书桌下的暗格里拿出了一个盒子,盒子里只有三样东西,一枚木箭头、一个磁罗经,还有一小截老鹰结花。
走之前于白特意找人剪下来的四枚结花。
“我只带走从勿黎带出来的十三枚,你给我的四枚寄存在你这里,等我们下次再见时,你连着未来的未知枚数一并给我。”
云司简摩挲着这几枚结花,几乎成了每天的习惯,未来的未知枚数?傻于白这是打算在勿黎死磕不成?还想扎根很多年?
然而,他云司简现在就开始后悔了,后悔让他离开,想念的滋味,太难受了。
“方宇。”高声将守在外头的方宇唤了进来,“替我送份拜帖。”
方宇接了过来,看着没有名号的封面不解地望向云司简。
“送去郊外的宝器轩,就说,是给宝器轩老板的!”
方宇自然也知晓宝器轩的老板就是五王爷,所以一时费解云司简为何不直接给王爷府递拜帖,而是递给宝器轩。
云司简并没有解释的意思,挥了挥手便让方宇去了。
方宇转身离开的瞬间,突然意识到,将军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话少言少的将军了,这几年,因为于白的原因,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凡事多解释一句的将军,而忘了没有了于白,他便自动又回到不愿多作解释的从前了。
待得方宇离开后,云司简捏着结花又放回了盒子,自语道,“一枚!我最多给你添一枚结花,再多,我就要亲自出手了。”
自从太皇太后过世后,云司简与祁宜修间似乎也少了一丝温情,云司简仍旧做着他一板一眼的臣子,祁宜修也熄了最后的那点想留存情谊的心思。之前借狩猎一事给前朝大臣换了次血,祁宜修的日子是越发地好过了,而祁宜盛与祁宜正也不知是不是被打击了势力,最近都很消停,朝廷之事,不争不抢,每日只是按时点卯上朝,平日更是深入检出,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的修身养性。
可这么平静的表象,云司简却不相信是真的宁静,总觉得是在掩饰一个更大的漩涡,只是这一次,不知是谁能掀起的浪更大一些。
而自己若不想继续被动,就只能主动把祁宜谨挖出来好好聊一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