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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是傍晚的时候才回来的,白芷一直好奇着请柬的事情,见他拿了请柬,便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姚打开瞄了一眼,就随手丢在了桌上,白芷撑着桌子一瞧,那请柬果真是从东国候府来的,不过不是冬颜夕,而是东国候。
“你什么时候和东国候勾到一起的?他怎么会给你请柬?”
姚瞪了她一眼,不满她的用词:“什么叫勾到一起?我这是计策,明天你可得好好表现,别给我丢人。”
白芷挑眉,她表现什么?她表现有人瞧得见吗?
“我好好表现?”
姚点了一下头,再没理她,白芷这才注意到,那请柬上写的是“琴会”,以琴会友的简称。
东国候是个极为爱琴的人,府上琴师就养了十几人,偶尔会在府上举办“琴会”,属于比试一类的事情。
东国候府守卫严密,并不是那么容易混进去的,先前能顺利带走冬颜雨,不过因为她疯了,住的地方偏僻不说,而且鲜少有人关注,可是要接近东国候靠硬闯是绝对不行的。
不过有了琴师这个身份,姚倒是可以在东国候府来去自如了。
白芷从来没见过什么“琴会”之类的聚会,不过光听这名字她就觉得不舒服,总是要想起某个陷害忠良的人来……
隔天的下午姚带着灵悠琴来到了侯府,侯府内装饰华美,满园的花朵竞相开放,看上去生机勃勃,这模样倒是和白芷印象中差不多,是以也不觉得奇怪,就一路跟着下人走到了侯府的花园之中。
侯府的花园设计的极为精巧,花园正中正有一弯流水流过,几人坐在流水两旁的石头上,身前放着琴和茶水点心,想来这就是那什么“琴会”了。
两个人到的时候一人正在弹琴,白芷看他指法精熟,短短一首曲子,竟换了十几种指法,看上去很是厉害,可细细体会,又觉得不太满意,因他的琴没什么感情,不过干涩的音调。
“姚,你放心吧,有我在,你赢定了。”赢这种光看技艺不看感情的弹琴机器,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姚给了她一个白眼,小声说:“别这么骄傲,小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姚在下人的指引下,在岸边的石台上坐下,将灵悠琴放在了腿上,此时东国侯还未出现,他并没有露出不耐的神色,便安静的等着,这种忍耐力乃是杀手必备的素质,而姚的素质一向是过硬的。
不知道这样待了多久,不知道这样听了多少的曲子,东国侯终于姗姗来迟。
东国侯与白芷想象的有些出入,她以为能狠心杀人,甚至视人命如无物的人应该是个市侩的、狡诈的,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那东国候身材微胖,面庞和蔼,笑起来更是和蔼可亲,仿佛是邻居家的大叔一样,这样一个人很难想象他会杀掉陈麒光的全家。
白芷不禁去想,会不会是陈麒光和姚都搞错了呢?这东国候也许真是无辜的。
姚站起身,像所有的琴师一样向东国侯行礼,然后继续坐下来弹琴听曲喝茶。
白芷百无聊赖,听着琴声又觉得音调干涩,不觉有些郁郁,心说,这就是琴会?果真是让人受折磨的地方。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下午的时光很快,终是到了曲终人散之时。
眼看众人齐齐起身告辞,白芷慌忙从树上跃下,急不可耐的说:“姚,咱们也走吧,我要被闷死了。”
姚冷目瞟了她一眼,没言语,只是不慌不忙的将灵悠琴收了起来。
正打算离开,一个下人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躬身行礼道:“这位公子请留步,还请移步花厅,我家老爷已经在花厅等候。”
姚淡然微笑点头,暗中给了白芷一个得逞的眼神,白芷鄙视他,不满的嘟哝着:“你有什么可得意的,他肯见你,也是因为我琴弹得好。”
姚只淡笑不语,只是心中清楚,白芷所言不假,若是没有她从中帮忙,这次想要杀东国候只怕是难上加难的。
跟随下人到了花厅,才发现花厅里不止有东国候,还有冬颜夕。
花厅之中已经备好了茶水点心,冬颜夕便坐在一侧的椅子上,手托香腮,聘婷之中透出几分慵懒,她略略抬眼瞄了姚一眼,便抿唇笑了出来。
直起身来,笑道:“果真是你,我今儿远远的听到琴音,还以为自个儿听错了,原来父亲竟真的请了你来。”
东国候轻咳一声:“夕儿,不得无礼。”
冬颜夕站起身,缓缓行了一礼:“见过姚期公子。”
姚自是回了礼,他本不是多话之人,以往遇到陈麒光还能多聊两句,如今面对着陈麒光的仇人,又是他即将下手的对象,便觉得兴趣索然,得了东国候的示意便在椅子上坐了,并不多言。
东国候笑道:“听到公子的琴音着实是喜欢的紧,便想留公子吃顿便饭,实在是冒昧了。”
人家这是客气的说法,说白了,他要想留你吃饭,你不想留下只怕也不能。
姚微笑不语,白芷忙推了他一把叫他回话,姚这才勉强笑道:“多谢侯爷厚爱,实是叫人受宠若惊。”
冬颜夕道:“我爹爹喜琴,更喜擅琴之人,公子的琴弹得出神入化,感人至深,恍如绕梁三日不绝于耳,爹爹稍尽地主之谊,正是应当。”
她说着倒了一杯茶给姚:“姚期公子请用。”
“多谢。”姚只看了一眼,却没有动。
东国候向冬颜夕使了个眼色,冬颜夕轻轻拍了拍手,即有丫鬟仆人上来,撤去了原先的茶水点心,捧上了珍馐美味的佳肴,片刻之后,花厅之中,皆是饭菜的香气了。
白芷是没有嗅觉的,可是瞧见那佳肴的模样也忍不住流了口水,来到这这么久,也就是在附身柳月娘的时候尝过两口可口的饭菜,之后再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了,这种精致饭菜更是少见,一时间更觉得郁闷,为什么每个人都活的这么好,偏偏她过得这么悲催!
不成,但凡能成人,她必定要吃尽天下美食。
这般想着,不禁恨恨瞪了姚一眼,心说,只顾自己吃,竟一点也不考虑我的感受,太过分了。
干脆盘腿坐在了饭桌上,这里没人能瞧得见她,所以别人不觉得什么,只有姚,一顿饭吃的青筋暴起,恨不能把这女鬼给灭了。